聂荣对张魁是否能贷到款不是十分相信,钱没到自己手上就是别人的。可他也不去阻止或催促他,在这方面他並没损耗什么,即然这样就随他去喽。很多自以为是的人都以为别人傻,其实际上自己才傻。再则一件事只看结果,至于细节和用什么办法这不是他关心的。
人各有各的能耐,你千万不要小看别人。很多你看着平平常常的人,一年不见就发财了。
聂荣换过四个管理,张魁是第三个,对这些人的任用是,只要具备一定的沟通能力和服从他即可,以朋友为先。
聂荣贷款这相对重要的又很难办的事,为什么不去找朱主任,不找李淮,在这方面他有自己的想法。关健的人对自己重要的人,不要轻易去找他办事,不到万不得以就没必要。人尽其能各司其职,再是朋友也是非到万不得以的时候再去求他帮忙,无论和你关系多好,哪怕亲兄弟,你找他帮忙也有次数,不然别人会烦的,你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象张魁这种人,就是普通朋友,有则有没有也没关系,聂荣让他去办这事,也是他自愿的,办得好皆大欢喜,办不好只是觉得没有面子,以后见了自己只会恭恭敬敬,这对自己不好吗。人你要先敬他,给他甜头和利益,这就是哪句:受人点滴当涌泉。人人都具有这种心理。
聂荣曾认识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一般人见这种人是唯恐避之不及,躲的越远越好,可他却不,见面装烟和他聊天。哪时聂荣还没买车,有次坐公交上来三个小青年,上车就东张西望的,並往人多地方挤,这是三个贼。三个贼里有一个就是这个混混,看到聂荣的哪一刻,混混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尴尬地走过来和聂荣打招呼,在聂荣座位边坐下来与他聊天,客客气气的彼有礼貌的。坐了一站路起身和聂荣告别下车走了。人是知恩图报的,你对他好点他就对你客气些。
聂荣不象有些人一样,看不起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人,他认为无论谁都有自己的能耐,只是你不需要罢了。从毫无分文做起,让他对任何人都不会瞧不起,凭嘴巴凭诚实勤快,这些过程想起来是多么的难。人在困难的时候,你就要低下头弓起背的向前走,至于困难是事情过后才去回味的事。这如同爬座高山,你只有去努力攀爬才是主要的。
张魁见聂荣来就会没话找话的和他聊天,人的气味相投都是从聊天开始,有共同关心的话题,有彼此感兴趣的事。
“市糖果厂有二个月没发工资了,厂里贴出招骋承包告示,对外招商,条件是保证员工工资后,每年上交八十万,即可承包。”
“八十万倒是不多,厂里有多少工人,工人工资是记件还是记时。”
“记时。工人有二百多,我是没钱要有钱我就赌一把。”张魁说。这话聂荣相信,他有这胆量也有这眼光,而且冒险他才有机会发财。
市糖果厂在大路交叉口边,女工占八成,每到上班和下班可以看见许多穿着漂亮的女人。所以这厂门口边上的店铺多是;美容美发店、时装店、小餐馆、小旅店。这条连接到大道的叉路,有很长一段约一千米的二十度以上的坡路。
凡女人多的地方漂亮女人就多,凡女人多的地方就热闹。糖果厂沿厂区道路边的围墙,都推到了砌了门面出租。过了糖果厂厂区这块,就显得冷清多了。到了上坡开始平坦处的右边是市轻工机械厂,厂大门高大宽阔,厂区里也整洁干净。这二年单位效益不好了,厂区里显得冷冷清清。
轻工机械厂厂长弟弟和聂荣是朋友,这二兄弟长相差异特大,哥哥白皙的脸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弟弟黑脸,一脸横蛮凶样,二兄弟都是大高个。聂荣从想利用和他弟弟好的关系,接轻工机械厂的业务,但接触二次后,他发现此人性傲眼界高,不好打交道。
这一地域散落着一些区办、村办、私营的单位,有塑料厂、纺织厂、大理石厂、预制板厂、印刷厂。居民也来至四面八方,可以看见这里的居民居住的房子,东西南北朝向都有。在菜地、池塘、路边、竹林处,散落着一栋栋房子。三层楼、二层楼、平房、窝棚似的土墙房,许多家围着院子。这里人相互之间是淡薄的熟人关系,彼此来往不多,只在路上碰面点个头,在各家菜地里耕作时聊二句,再就是聚在一起打牌时,相互间的问候和必不可少的交流。
张魁带聂荣去的多的地方是李茂家,李茂家好象是个闲散人员聚集地,没事人喜欢到这里来,喝茶聊天打牌。
聂荣游惯了,早上出门后不到晚上九点后,他是不回家的,这些时间里就徘徊在这些朋友之间。到张魁这里,张魁也是带他去李茂家打牌。偶儿聂荣会和租住张魁二哥房子的租户聊天,这是个湖南邵东人,三十多岁,一家三口,现在布市场做布生意。此人信佛教,据他自己说:生出来算命看八字,是上克父母下克兄弟,农村人信这个,于是父母把他过继给一个道师。道师没结过婚,孤单一人。道师把他带大,从小他就跟道师学道,他自己说对风水、看相算命精通,这让聂荣很感兴趣。这种玄乎的奇里古怪的事,总会让人半信半疑又好奇。
“我每天出门前要打一卦,出门进贷前要打一卦,卦不吉利就不出门。”他有一张生意人的笑脸,黑亮的头发、红光满面保养的很好。“这二年布生意不好做了,许多人都是亏,我还好基本持平吧!”为了让聂荣信服他说的话,他举了二个例子:“池塘对面的马家砌房吊顶梁时,要我帮他看时辰。我告诉他上午十一点会有雨。当时是七月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他表示怀疑。我说:你信我的就吃午饭后去吊顶梁,不信就上午吊。谁你便吧!果然十一点时下了一场阵雨。”
“他听你的了吗?”
“听了。宁其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聪明人往往关健事情上听取别人意见,再、他是信风水才请教我的,自然不敢乱来。房子要当阳、要通风,这种科学上也是认可的,房子起霉湿气重对身体也不好。房子南北朝向好,是因为南北风多,房子通风,还有一个原因是,房门窗不当东西太阳晒。有很多事是不懂它的道理,说它是迷信,懂它的道理后说它是科学。张魁没事也喜欢和我聊,但又不相信。有一次我对他说:你这三天家里会出点小事,会破点财,大约三、四十元钱吧!。他半信半疑地望着我说‘你要看的这样准还做什么布生意,早发财了。要是你说准了我请客吃饭。你不是说我打麻将吧!′。果不其然,他女儿感冒吃药吃了三十多块钱。”人各有各长处,这点一点不假,各人所生活和经历的不同,让各自都具有他自己的特长。
“你帮我看下相看。”聂荣请教似的说。
‘扬神仙′仔细打量起聂荣的脸来,而后抓起他的左手。看了一会后说“你没受过苦,家庭条件好,从你面相和手相看,你这辈子不缺钱,只是注意不要杀生,也就是不杀鸡杀鱼见血之类的。”这点聂荣倒是干很少。家里这类事是妻子干得多,买的要剖要杀的也是在菜场搞好了的。只记得小时候打死过一只野猫,十几岁时用弹弓打鸟,用汽枪打老鼠。
“哪最近二年会破财吗?”他问。他想起和林杰看相哪件事,女相士说他要破财的。
“我也知道这二年大环境不好,发财的没几个。人不违天顺其自然最好,人算不如天算,所以万事以小心为好。亏小钱是在所难免的,亏大钱也有可能。算命也就是个提醒,准不准五五开吧。从气色看你印堂暗黑,手相上事业线也有一处断开,如果以前没有大的挫拆,倒是要注意小心为上。觉得不稳当的事收一收,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聂荣的生活环境,让他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对所有类型的人他都习以为常了。
中饭只有张魁和聂荣,他老婆上班去了,女儿上学中午在学校吃。吃过午饭他带着聂荣去李茂家。
李茂家二个女儿还待在家里,当张魁和聂荣走进堂屋里时,二女孩用陌生的毫无表情的目光看人。女孩子脸上表情麻木,这种看去无忧无虑禁锢的生活,不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喜欢的,这和关在鸟笼里的鸟一样,失去了自由。
二女孩看去单纯,没有在社会上混的女人的市侩浪荡样,也可能是太年轻只顾好奇和好玩,但可以看出她们的家教和环境是不好的。姐妹俩从不和谁打招呼也不叫人,坐在哪整天的一动不动的看电视。二女孩叫人看了也怪可怜的,这年龄正是象花朵含苞待放的时节,这种环境和生活对她们就是催残。女孩就是待嫁的商品,在这城市一偶,有许多这种女孩子,父母没给她良好的环境和教育,自已又不努力没有目标,只等年龄到了十八、九岁,便开始找婆家。这就是她们的归宿,她们的生活。
二姐妹显得文静,默默地很少言语,这种女孩要是生在城市好人家里,完全就是另一种生活,可见父母的教育多么重要啊,读书多么重要啊。
聂荣有时也注意她们,他看得出这二女孩眼神是单纯的,讲话语气温和,眼晴木然中显得沉静,完全是被约束禁锢惯了,没了自己自由的。这样的女孩子大多没有思想、没有主见,不懂得拒绝也不知道自己尊严的价值。
“你怎么不让她们去读书,或去学一门技能,这坐在家里总不是个办法。”聂荣问李茂。要是自己他会看着她们就烦。
“她们不愿意读我有什么办法,不去上课到处去玩,老师天天告状。至于学一门技能,我也在想。女孩子不象男孩子,谁便丢到哪里听他去,要她愿意去,还要有个监护人看着,唉!生女孩子真麻烦,我是为了她俩操碎了心。”话中可听出这做父亲的忧伤和担心。
“早点嫁出去呗!”张魁在旁边说。
“你以为是卖猪婆说买就买。”李茂白了他一眼。这一家实际就靠李茂撑着,老婆没工作,大女儿嫁了,大儿子结婚才一年,在院门口挂个牌子炼猪油买,儿媳妇在家里做缝纫,还有二小女儿。
这一家人的生活应该是很艰难的,可外表上一点看不出这一家人的颓丧。夫妻俩好客,来了人就泡茶,到吃饭时留客人吃饭,菜也算丰盛,有鱼有肉一般有二荤一素一汤。
聂荣要是吃了中饭没走,就会和张魁一起在李茂这打牌,夫妻俩谁手气好谁打,很少发生争执。这算是个和睦的大家庭,如果是二个女儿听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