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八；进贷

聂荣家里这二天来了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这老人聂荣小时候就认识。他来的目地是帮聂荣直接去钢厂进货。也不知他从哪听到消息，知道他开了家机械加工厂，每月要进二、三十吨园钢。六十岁的老人名叫郑学明，除走路蹒跚外，人还是显得很精神。他一付长马脸对子眼，穿着干净正统。他找到聂荣家对他说：“年轻人就要有股子闯劲，我喜欢这样子的年轻人。我老了儿女没在身边，在家过的太清闲了。还想为社会发点余热。我xx钢厂有个关系，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可以帮你从钢厂里拿内部价你看如何。保你花的来，我帮你算好了，除运费来回吃住外，你远可以省下五、六百元钱一吨。如果是长期要货，还可以让??家下好料，哪样边角余料都没有。”老人很诚恳。他原是一家单位供应科的，后开过一家皮包公司。

“郑伯，照你说的当然好。但我材料要求正规厂家生产，有合格证和发票。”

“当然`当然。你放心，我信佛教菩萨心。早几年我有心脏病、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自信佛后这些病全好了，佛是有神灵的。他还讲了一段自己的故事给聂荣听；前几年我准备出差去xx城，清辰五点的飞机。当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去赶车，一辆车从身边开过，车上有一人向我招手，问我是不是去飞机场，我说是，这人便伸过手来拉我上车，並催促道`快点、快点、晚了就赶不上了′。听他话我抬头一看，发觉是个熟人，不过这个人我记得己经死了几年了。他抓住我的手往车上拽，我看见他不由一楞手就松开了。人醒过来时梦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和现在的老婆把梦的事说了一遍，她说别去了这梦不吉利。当天中午电视里报到开往Xx城的飞机失事了，而那架班机正是我要坐的哪架班机。这是菩萨在保佑我。人活到老做到老，要多做好事和行善积德。”

聂荣笞应他去一趟，最好顺便让厂家送一车园钢过来。

聂荣和郑学明还有张魁坐上午九点火车。聂荣出差一般会带张魁，一来做个伴二来万一遇上什么事也有个帮手。火车上人很多，上了车三个人就分开了，各人去找个人的坐的位子去了。聂荣在一个三人座位上坐下，对面也坐了三个人。火车开了约四十分钟，对面一个看去二十多岁男青年站起来，在离座位时钱包从裤口袋里滑落到了地上。“你钱包掉了。喂、你钱包掉了。”聂荣叫道。火车轰隆轰隆的的声音，加上车廂里吵杂的声音，让这男人好无反应，他径直朝车廂当头走去。坐在聂荣身边一个男人，这时起身弯腰把钱包捡了起来，然后在聂荣眼光的注视下，把钱包塞进了左边的裤口袋里。五、六分钟后哪个应该是去厕所的男青年，回到了坐位上，一坐下便又眯上眼睛准备睡觉。

“你钱包掉了。”聂荣说着用脚踢了踢他的脚。

男青年睁开眼，好象还在迷糊中，他迟顿的开始摸裤口袋，脸上没显出焦急的神态。聂荣怀疑这男青年脑子不灵便，见他摸完口袋，便在座位上看了看后又去瞧座位下面，始终一言不语。

“是他捡了你钱包。”聂荣提示的告诉他。

男青年呆呆地站着，竞没反应。而身边哪男人也坐着一动不动。

“你捡了钱包不还给别人吗？”聂荣说。

“我没捡。”男人矢口否认道。天下就有这不要脸的人，不由你不信。

“我看你捡的。”聂荣又说。

男人不说话面无表情，而男青年傻愣愣的站着。

一个厚颜无耻的人，一个懦弱的愚蠢男青年。二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聂荣倒沉不住气了，伸手去掏哪三十岁不到男人的裤口袋。他把钱包掏出来后递给男青年，接过钱包男青年又坐下了。男人的无耻並没有引起聂荣气愤，倒是男青年的沉默让聂荣不满。整个过程中男青年的怯懦无知，和无礼貌让人无语。聂荣又坐了十多分钟站起来去找张魁。

下午一点下了火车。在附近歺馆去吃饭。

XX钢厂是E市支柱产业，职工愈二万人，这里地处偏僻，只因为这钢厂才使这个地区繁荣起来。

三个人在钢厂宾馆住下，聂荣和张魁去街上，郑学明去联系购买材料的事。沿宾馆四周往东去厂区，往北去厂家属宿舍，街道两边都是商店。这里人看去很富裕，商店里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售货小姐打扮时髦。街上跑着许多名贵的车。城市富裕是一眼能看出来的，首先是街面上的繁华，整齐干净，人群穿流不息，穿着漂亮、脸上充满喜悦之色。这里没有什么特色，远看可以看见厂区硕大的储油罐，和高矗的涂着红白相间的烟筒。二个人顺街朝厂大门口方向走，街二边有许多装修豪华的店铺，象这种店铺里，一定有特别漂亮的美女趾高气昂的坐在哪。按常理这种店铺都是有来路人开的，这些人不缺钱、有得是钱。象这种店每个城市都有，赚不赚钱不是他们考虑的，而xxx店老板的名头为(她、他)增光不少，才是目地。聂荣从这种店面走过时都要向店里望一眼，以外地人好奇的眼光，打量这城市女人的特色和美，也不外乎是种享爱。

人有种好奇的心理，特别是在异国他乡，这时你会对某些事发生浓厚的兴趣。男人在本地不怎么喜欢逛街，而在外地就不然，他们会象女人一样在街上瞎逛。平时正经的人，这时也会象走进动物园似的东张西望。

下午五点时，郑学明带了二位与他年龄相仿的老头来了。他介绍了这二位老人，现都是钢厂老干部服务部的退修老干。高的姓张，原是轧钢分厂厂长，矮的姓肖、原是厂办公室主任。“钢厂老干部服务部，是退休的身体还好的干部组织起来，做些力所能及的，有益于社会的事。不图名不图利。宗旨是；老有所用、服务于民。”

晚饭在宾馆对面的`仙聚楼′吃。这是个装修的古香古色的酒家，上下二层，女服务员领着几个人上二楼，找了个包廂坐下，聂荣让老人们点好菜。

“我第一次来进贷，还记的你就是个帅小伙，哪时你才三十多岁，是销售部副科长。这眨眼就都老了，人啊岁月不饶人啊，年轻时觉得时间太长，老了显时间过的太快。人总不去珍惜现在，到失去了才会发现它的宝贵。”郑学明感叹地说。

“人老了才会觉得苦也是甜的，原先哪些艰苦的付出都是美好的回忆。我才来这里时，这里是荒草地和小山丘，靠着铁锹、扁担、肩挑手提，现在回想起来让人难以忘怀，也让人无比留念。人对自己艰苦的付出是有感情的。你倒没这么累过，记得你去了厂宣传科。”张老对肖老说。

“是去宣传科了，每天写宣传栏，大太阳天一站就是一天。我到原意到处跑跑干点力气活，整天站着不停地写几万字，哪真叫要命。厂里十几处宣传栏，总共就靠二个人写，三天要换一次栏。”陈老说。

“现在苦日子想过还没得过了，哪时候虽然苦但精神好，每个人都干劲十足，想多做事，为了一张奖状命都可以不要。人想起来也可怕，哪时候说`人定胜天＇也不是没道理的瞎说。那时候人的精神境界完全超乎所有一切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哪时人活着就是为了服务于社会，人又单纯又简单，哪种忘我的境界，是应该让人仰望和追求的。而现在虽然生活好了，但精神的缺失让所有人感到了空虚和痛苦。”张老说。

“也有道理，到我们这夕阳西下的年龄，是死亡整天和时时在压迫你。很多人都知道死亡是必由之路，说起来也不怕死，可死亡在你附近徘徊，离你越来起近时，心里的恐怖和痛苦才是让你最难受的。生死离别.阴阳相隔，实际这都是精神上产生的痛苦让你难受。所以你说精神缺失才是最可怕的。”陈老说。

年轻人谈理想，中年人谈过去，老人坐一起时就会谈伤感的事。这几个老人喝着酒，渐渐高兴起来。还是聂荣提到材料的事，于是他们拿出一张价格表出来递给聂荣。

“这只是参考价。明天上午九点左右，我们一起去劳动服务公司，劳动服务公司关厂长是张老以前下属。”郑学明说。

吃完晚饭己过八点，天完全黑了下来，走出饭店门。三个老人还要叙旧，聂荣和张魁二人没目地的在街上转了转。

第二天早上二个老人八点就到了，几个人一起去吃早饭。九点十分到了钢厂劳动服务公司。

关厂长五十几岁，头发胡子已经见白，大双眼皮、模样有点女相。张老把双方人介绍了一下，大家坐下来后，一个女的进来泡好茶。

“张老和我说了这事。我仓库里有存货等会一起去看一下，质量应该没问题。合格证、材质化验单都有。张老说你是每月都要是吗。”关厂长问。

“是。我是做批量轴类部件，要求比较高，首先要调质，调质硬度保证在HRC26~28，机械加工后要进行金相检测。所以材质一定要有保证。一个月最低量是三十吨，偏多点时会接近五十吨。对材质要求是正规厂家45号钢，开正规发票、有合格证和材质化验单。”聂荣说。

“没问题，我们自己也是用这材枓做轴类零件。你要的吨位倒是偏大了点，我不好囤货，怕万一你不要了，我们自己几年也用不完，哪样把钱就给囤死了。仓库里哪堆货放了起码有十年了。你可以这样，要货前提早半个月通知我一声。”关厂长说。

“可以。哪么价格呢？”。聂荣问。

“价格吗！、张老、肖老和我说了这事，我们也考虑了一下，你跑这老远进货，肯定是要攒钱。这样吧！我按国家标准价给你少五百元一吨，但你要现金交易。说实话、做你这生意我没钱攒，主要是看二老面上，这五百元差价我们还得在內部消化，做账时想办法做掉。”关厂长说。

“我可以提早二十天给消息，现金进贷没问题。这次进二十吨，只是如果万一有质量问题的话、你看。”聂荣说着看了看关厂长的表情。

“如果有质量问题可以退货，並且来回运费我们出。做生意讲的是信誉，我们这么大的单位，在这点上你可以尽管放心。”关厂长说。

“问题我想应该没有，有合格证、材质化验单，我只是先提出来，怕万一有什么问题，会不好处理”。聂荣说。

“丑话说在头也好，不过你放心质量，绝对没问题。这样吧，我们一起去仓库看看货。”关厂长说。

几个人一起去了仓库。劳动服务公司，一般大单位都有，主要是安置职工家属，需福利附属工厂。象这种寄生在大企业身上的附属福利单位，套得到现金是他们最需要的。他们不愁业务不愁产值，做的本公司业务价格也高，就是账上没现金。所以降价套现也是他们经营的一个方法和一条财路。

仓库里靠墙边堆了大约三、四十吨，六米长的45号外园50的园钢。看外表还可以，材料直、外表光滑、每根园钢一端涂了白色十蓝色的标识漆。

回办公室双方签了一个供货合同，聂荣把这次购的二十吨圆钢钱付了，对方开好发票。车子由对方安排，运费归聂荣岀。中午聂荣约好吃饭。

聂荣算了一笔账，假定一个月进三十吨可省出一万五，哪么除去运费和个人开支应能尽赚一万二左右，一年下来还算可以。只是现金进货这一条不妥，现在做生意哪有不欠钱的，如果这条要硬性执行的话，这条路也不知能走多久。总不能有现金来这边拿货，没钱时在本地赊账吧，这是第一次，往后这问题要让几个老人去沟通。

小本生意你就要靠省，特别这种批量业务，你要想尽办法去省。聂荣做这轴类批量加工，虽有几年了，但他从没放松这方面的考虑。比如；加大产量、提高出货量，降低刀具费用，降低材料价格，开低于百分之十七的增值发票........。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时，他都在考虑这些问题。要想增加收益和使生产正常运转，必要在资金上，在材料进货上，在开发票上多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