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地用余光瞄她一眼,萧逸朗深吸口气,沉了沉脸,然后幽幽地说道,“安澜,有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怎么了?我真的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撞着了头,算我倒霉。”安澜始终缄口不言,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将白凤的恶行说出来,萧逸朗一定很为难。
也许,我包庇她一下,能让她改变吧……
安澜心中存着最后的幻想,可她压根不知道白凤比她想象中的要骇人得多。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安澜并不知道自己脑中有淤血并未清除,她私以为只要动了手术,就能完全痊愈。
瞅着她那淡然的笑容,萧逸朗不由得来气,两眼一瞪,蹙着眉头厉声责备,“安澜!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了小命?现在医生说你的脑子里的淤血如果这几天不能自行散去,很可能会压住视神经,会失明的,是失明啊,你懂不懂?这个害你的人到底是谁?我不信这是一个意外,医生都说了,这是头部受到猛烈撞击造成的,而且是正上方位置,怎么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撞的?”
萧逸朗一向精明,他简单分析一下,他就能判断出安澜在撒谎。
若果真的是意外撞击,他觉得伤口起码会偏后脑勺,而不是在脑部偏上方。
在他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谋害她的人,抓着她的头部使劲地往墙壁撞击,而那个头部位置,就最有可能是偏上方。
“逸朗,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很累,我想休息了,要不你先出去吧。”安澜思绪混乱,此刻的她其实也需要空间去冷静,她不知道以后在这个家里应该如何跟白凤相处。
萧逸朗本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便又吞了回去。
望着欲言又止的他,安澜内心焦灼不安,可她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咬着唇,翻身背对着她。
听着萧逸朗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安澜忍不住沉重地叹息起来。
转过身,瞅了瞅紧闭的房门,安澜目光深沉,心里却是波澜四起。
回到白凤的病房,萧逸朗见她醒来了,急忙上前搀扶她坐起。
“那个女人回家了”白凤故作无知,假惺惺地询问。
“妈,安澜她……她头部被人猛烈地撞击,受伤了,刚才动了手术,现在醒来了。医生说,如果这几天淤血不消散,可能会失明。”萧逸朗心情沉重,嗓音低沉暗哑。
“什么?失明?那……那如果真的失明了,那更加不能要这个女人了。儿子啊,你听我的话,妈这都是为了你好,找妻子一定要找个贤惠懂事的,而不是给你添乱的,这安澜要是真的失明了,以后可是麻烦多多,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扔下工作伺候她的吧?”白凤一脸嫌弃,颇有未雨绸缪的感觉。
一听这话,萧逸朗略有不悦地皱起眉头,急忙为安澜说好话,“妈,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觉得她一定会好的,她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有事。”
闻言,白凤神色微变,显然是觉得萧逸朗的话不中听。
她那么恶毒地谋害自己的儿媳妇,若是老天爷有灵,恐怕她这尿毒症真的没治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妈这身子不舒服,你帮我找黄医生。”白凤靠上床背,思忖几秒,幽幽地说道。
黄医生,是白凤平日里的私人医生,毕业于米国著名医学大学,本来平日白凤高血压这病症都是他来诊断治疗,不过他最近出国做医学研究,在国内待的时间少了,也就很少找他了。
眼下,白凤想到自己身患尿毒症,一心求生的她,希望能将生存几率提升至最高。
“好的,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联络黄医生。”话落,萧逸朗就匆匆离开了病房。
到了病房外,萧逸朗攥着手机,却是神色黯然得好像黑压压的天空,手心都是冷汗。
思忖几秒,他凝重地叹息了好几声,然后才拨打了那一个最为熟悉不过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了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
“黄叔叔,最近忙吗?是不是还在英国?”萧逸朗声音低沉,隐隐地透着一股悲伤。
听出他声音的异样,黄医生有些疑惑,咳咳两声,不紧不慢地询问,“逸朗,你妈身子怎样?最近有没按时服用降压药?”
“黄叔叔,其实我……其实这一次给你打电话,不是因为高血压这个病,而是有其他的问题。”萧逸朗字正腔圆,语气略显不安。
一听这话,黄医生心里一沉,顿时有了不安的感觉。
“怎么了?你妈身子出什么问题了?”
“尿毒症,刚确诊。”萧逸朗毫不掩饰,一本正经地说道,"黄叔叔,这个病,如果没有合适的肾,能活多久?“
“逸朗,这个,我们先不说这个,我们谈谈肾移植。你妈这个年纪,身子本就孱弱不少,尿毒症的伤害很大,目前来看,比较治本的方法,依旧是肾移植。你跟医院那边沟通怎样?肾源方面有没希望?”
“正在沟通,医生说正在寻找,可是……我很担心,我最近几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直都无法安寝,天天都在担心着。今天,妈知道了,她一直发疯,我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她。”萧逸朗很是疲惫地叹着气,微微仰头,睨着不远处窗户透来的光亮,不断地叹息。
“那就行,等医院的消息吧。如果有什么其他疑问,你再联络我。”黄医生幽幽地说道。
挂了电话,萧逸朗蹙着剑眉,回头看了看病房,望着那一道紧闭的木门,内心更加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