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允初将绘夏阁的窗户打了开,目光再一次地向盈香米行的方向望去。正巧,柳无尘也站在下面注视着这扇窗户。
柳无尘本还在奇怪,今天的窗户怎么没有打开。正想着,窗户就开了。柳无尘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笑容。
可是,柳无尘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个笑容,可是让明允初有一种被窥测到隐秘的感觉,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便随手拿起饭桌上的一块鸡骨头向他的方向射去,冷冷地说了句,“还不去忙?”。然后,就带着怒气,合上了窗子。
明允初的声音不大,别人应该是听不到,但柳无尘是武人,耳力极佳,自然是听得清楚。只是这样一来,柳无尘就有些困惑地低声喃喃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窗户还合上了?不看陈小姐了吗?”
说到这儿,柳无尘心思一转,明白了明允初竟然也会因为自己的心事被窥探到而恼羞成怒。不过,这虽然是一个有趣之事,倒瞧刚才那架势,柳无尘为了性命安全,只能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可是不敢在人前提起。
柳无尘低头看着那块骨头,想起了当日飞射而来的那粒红豆,只觉得庄主实在是越来越可爱了。不过看庄主的架势,柳无尘害怕他一会儿会更加得恼怒,自己也会更加得倒霉,也就不敢驻足,而是迅速地消失在人海之中,去与那几位暗卫汇合去了。
陈芷兰这几日一直在忙着玉箫的事儿,没怎么关注米行这边的生意,再加上这几日生意渐有起色,需要核实的账目不少,所以便让米行里的伙计去告知镇国公府,自己今晚会晚些回去,就不用等自己一起吃晚饭了。
天色渐暗,伙计见陈芷兰还在比对账目,就去掌了灯,好让屋里亮上一些。过了好一会儿,后院的一阵打斗声瞬间吸走了陈芷兰的注意力。
陈芷兰急忙从后厅中走了出来,见宋家的三个兄弟正在和四个黑衣蒙面人打斗。陈芷兰想起了那日在城郊客栈中,鬼魅门的刺客刺杀明允初一事。
陈芷兰瞬间惨白了脸,在心里将黄家和沈家狠狠地骂了一通,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明允初不是说鬼魅门不会对我下手的吗?那他们是什么人?难不成他们因为请不动鬼魅门,就派了其他的杀手过来取自己性命?还一下子派出了这么多的杀手。
陈芷兰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虽然不想让自己在敌人面前露怯,但自己的双腿真的是有些不听使唤,就快要站不住了,只好倚着门框,勉强站立。
就在陈芷兰觉得自己快要命不久矣的时候,柳无尘带着那两个暗卫从房上一跃,落到了自己的身边。陈芷兰本就心惊胆战,再加上天色幽暗,从天而降的这几个人很自然地被陈芷兰错认为了杀手。可是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喊不出来,
柳无尘看出了陈芷兰的恐惧,急忙出声,“陈小姐莫怕,我是柳无尘,是庄主派我带着这两位暗卫兄弟在暗中保护您的。”
虽然天色较暗,看太清此人的五官相貌,但陈芷兰听出了他的声音,再加之他刚刚的解释,陈芷兰总算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
“陈小姐不必担心,那几个人不会是侯府精锐护卫的对手的。”
柳无尘的话让陈芷兰想起了宋家这三个兄弟的身份,也是,毕竟是侯府的精锐,能活着从战场上走出来,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也不知是柳无尘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对宋家的那三个兄弟有了信心,抑或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恐慌,而让其他人都失了主心骨,陈芷兰的恐惧终于散尽,不再倚靠着门框,而是挺直了脊梁,从容地看着这场比试。
双方纠缠了不一会儿,那几个黑子蒙面人逐渐处于下风,宋家的兄弟三人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破绽,将其一一擒获。
即便被擒获,可那几个蒙面人仍然在拼命挣扎,这让宋霆很是恼火,“老实点儿,再挣扎老子就废了你。”
虽然在这几个兄弟中,宋霆年纪最小,但他当年年纪轻轻就上了战场,这么多年磨练下来,气势也是非同常人。那几个蒙面人虽然是亡命天涯之徒,但论气势,他们怎么可能比得上宋霆呢?被宋霆这么一凶,那几个人瞬间老实了许多。
“将他们带进屋子里来。”陈芷兰冷冷地注视着那几个蒙面人后,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地下了令。
进了米行的大堂,陈芷兰随意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只是这茶水已凉,陈芷兰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玩味地说着,“把他们的面纱摘下来。”
看着几张平平无奇的面孔,陈芷兰魅惑人心地一笑,“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个蒙面人虽然也震惊于陈芷兰刚刚的笑容,可是为了江湖义气,他们也不敢走漏了风声,只把头转过去,不敢再看陈芷兰。
柳无尘的嘴角轻轻扬起,戏谑地问,“不一、不二、不三、不四,这是你们的名字吧?”
此言一出,除了那两名暗卫,陈芷兰和米行中的伙计、掌柜还有宋家的兄弟三人,都奇怪地看着柳无尘,陈芷兰真想脱口而出,好好问问柳无尘是从哪里编出来的这几个名字。
可那四个黑衣人却是面色骤变,他们弟兄几个从未与此人见过面,他是怎么知晓的?
陈芷兰一见这几个人的脸色,便也知道刚刚的那几个名字并非是柳无尘随意捏造的,还不等那几个人出声答话,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不三不四?还有人叫这名?”
宋霁上前拱了拱手,说道,“小姐,这几个人在米仓门口鬼鬼祟祟的,我刚上前,想要问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可是还没等我问出口,他们就已经抽出武器,与我对打,足见其心虚。”
陈芷兰冷着脸,声音低沉地问道,“说吧,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几个人都没有搭理陈芷兰,反倒是把头转向一边,似乎认定她一个姑娘家使不出什么手段,不能把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