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帱家族衰落的过程中,陈天帱认为还是有许多细节问题值得注意。
所以就在夜宵后,拿出酒,以回忆往事为借口同忠载聊了个大半夜,
得知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以及故事的后续:
天帱家族家长在家族分开之前,便已生下忠载·天帱与承·天帱。
虽然家族在此十几年后就分开了。
可他们俩人也算是经历过这段时间,而且,为家族努力过了。
但又有什么用呢?
在内斗结束之后,家族还是衰落了。
他们两人终究太年轻了,一上来就面临着错综复杂的环境,还有对各方势力斗争的谋略,都不是那个年龄可以承受的。
家长倒是轻松,随随便便就来句:“人生只有一次!”之类只顾个人享乐的言辞。
因此,家族在他的种种操作之下,使得王朝大部分诸侯国发自内心的仇恨——西卢兹王朝已经不待见这个名号,还有家族了。不过是对外战争刚结束,很多人有厌战情绪,不方便宣战罢了。
也许是良心的觉醒,这个败家子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刻,终于把家长的所有权力交给承,把对家族的种种限制全部解除,做出了一道明智的命令:“把家族的‘意势’这个名号去了吧。”
忠载却在这个时候,闹起了情绪,和其他的挽回派残余一起,与王朝做出斗争,誓死捍卫这个名号。直到还剩下几个人为止。
而另外一边,承急需要应对西卢兹王朝的方案,这个时候,戈希罗边境的伏凉家族看中了承——他的年轻,使得他受骗,进入戈希罗,受到戈希罗帝国,还有伏凉家族的保护。
也就是屈服于伏凉家族。
待到承反应过来时,却是覆水难收了。
陈天帱那种诡异的妄想在说完的那一上刻爬上心头,是越想越气,当他们“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他立马把手中的酒瓶摔入地下。
“啧!”
也可以说他心里的某种感觉出现了对现状不满,世界有所失衡的情感。
旧日里所拥有的,那股子强烈的期盼,在此刻逐渐重现。
那个失去了的期盼。
那个被生活所慢慢推向悬崖的期盼。
那个也把他推向绝望的期盼。
在此刻重新爬出来了!
“狗娘养的!它怎么能死而复燃?混账东西,给我滚!”陈天帱在另一面如此矛盾地想到,内心强烈地纠结起来。
他顺着内心说了一句:“果然还是不适应,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忠载同牝白驹也是快速意会,慢慢的退下了。
陈天帱所想的两个观点纠缠在一起,十分混乱,对应了他之前所看到的一句话:“剪不断,理还乱。”
他彷徨无助的走着,直到想起来一件事。
“为什么醒来时会在那个密室?那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带着一定诡异的心情,他逐渐走向那个密室。
那个通道竟然变长了。
起码在陈天帱的感觉上是这样。
而且,但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周围正在变成幽蓝色,在这颜色之中,还藏匿着许多胡乱摆动的人影——如同纸人。
在看到门的那一刹那,他又注意到四周的蜡烛,把幽蓝色变成了独特的颜色。在黑暗中的几根蜡烛,如同是几个人在叫喊,喷出代表愤怒的火红,还有他们流下的眼泪,直到他们的死亡为止。
而在这几根蜡烛的通道中,似乎有可以看到的一队队方阵,朝着陈天帱逐渐走来。
那方阵好似是由看不清楚人脸的己死士兵所组成——有着股楚寒之风,全身上下都十分残破,却用着干枯细小的手,严肃的拿着一把长戟。
每走一步踏出一声,非常整齐的向他走来,口中念念有词,如同是在非常小声的唱着安魂曲。而陈天帱来不及闪躲,但也就这么穿透过去了。
这些也许是心理作用,并不是很真实,虽然是看得到的。
终于,他走过了这些通道,来到了密室里,在那里搜刮资料。
经过一定的整理,他突然发现一些可怕的东西——关于承·天帱的三件玩意:
“又是那个可恨又没种的畜口。它竟敢说出:
‘人生只有一次!应当好好享受,而不是去为了什么梦想,或是其他的什么,而去拼命的找自己麻烦。’
真是个没种的畜牲!我忍不住了!以外人看不出的手段,让他慢慢死去!”——这是给谋杀家长的人所留下的传令复件。
“绝对不能让那些写家谱的写到我这一辈来!那群混账东西。竟看穿我对家父的谋杀!还有,他们污蔑他!”——这是给谋杀,撰写家谱者,的人所留下的传令复件。
这两样东西虽然已非常残破,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内容。
但另外一件就比较新,且不是用来传令,那是他平常发泄私怨的文件。陈天帱由于看不下去前面的,想就这么翻过去时,却发现了最后一页的可读信息:
“不想这么下去了……那个伏凉氏笑起来挺令人生气的。所以要搞点以前常干的事。等干完这一票,再继续腐朽的生活下去。阳光太刺人了。
我憎恨那高高在上的太阳。
那个医师现在挺明事理的,可以多给他点。”
陈天帱看完后,全身开始微微的颤抖……他所不愿意醒来的梦,终究还是来了。
在他的脑中,那个期盼占了上风,心中也突然涌现出莫名其妙的想法。
“果然是‘相由心生’吗……”
接着,他就把之前没有看到的,文件的前面,通通看了一个遍。慢慢的想承-天帱在被伏凉家族所蒙骗之后的生活。
在那腐朽的活着,又暗自想着家族的中兴。可他中兴的方法,也仅仅是依靠着天命罢了。
那个难以琢磨,难以触碰的天命。
陈天帱眼睛逐渐湿润起来。
他的家庭,似乎也是这样的……残破。
“我曾不止一次瞟见那虚幻般万紫千红的明媚过往……
醒来,却依旧是灯红酒绿下的残山剩水。”
慢慢的,他竟开始站不稳了。
“难道我就该一直如此吗?”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只听得一声“咚”的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经历了长期的彷徨与无助,在这一刻爆发。夜晚也渐渐深了下来,无边无际的。
很是漆黑。
可能应了那句“物极必反”,在长时间的悲痛后,陈天帱宛如破空而来的想起一首诗:“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
他在此刻突然情绪紧张,血压不断增高。身体内部的那颗心,立即加速跳动。
可能也是因此而感到喘不上气,然后倒下,拼命的在寒冷的地板上呼吸着。
诗便也不念了,而在内心感受。
就像给快绝望的人予以希望,一股暖流应声而上,刺激他全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一个作为人类的群体,在黑暗与寒冷的地方对光明与温暖的向往!
这是天命。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把那些被咒骂的,昂贵的空气与阳光在长长黑夜中,由无助无奈所编制的地牢中,救赎予人类。
“哈!哈!哈(拟声字)……就由,由我!来,来帮你实现,那个明媚的……的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