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大哥带着全家逃命,或者是寻找新的容身之所,还是身后有敌军追杀,我都不曾哭过。
而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放开身心去哭……
不用怕被嘲笑,不用怕被侵害,不用怕敌军来犯,不用怕所有的一切一切……
以前在我沮丧的时候是母亲在鼓励我,而今我仿佛失去了天地,失去了维护我的屏障。
而从来不哭的我,只是在梦中每次都哭的厉害,哭着醒来……
这一次我又梦魇了,梦见四年前母亲生前的一切,我既开心,又悲伤,即彷徨,又不能阻止梦中的一切,它总是悄无声息的来,让我痛不欲生的走……
而每一次我都想沉醉在悲痛之中……
我又不例外的从梦境中醒来,我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一切,早已没了母亲的身影,我摸了摸脸颊,脸上有泪。
我又被梦中的一切而哭醒,浴桶里的水早已凉透了,我起身拿起外衫,穿戴整齐,喊道:“啊慵。”
啊慵跑了进来,我道:“走,陪我去给母亲上柱香,刚刚梦到她了,她还是和生前一模一样,给我讲她和父亲的故事。”
自从母亲去世后,近两年来公瑾也不事事都听从二哥安排,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违背二哥,反驳二哥意见。
公瑾自是知晓,只要母亲活着就不会同意我和他的婚事。
即使他口中所说的小乔是妻,我后进门的也是妻,我和小乔姐姐不分大小,也没有先来后到之说。
他现下是逼着二哥同意我下嫁,我心里自知我是有公瑾的,可是我不会嫁给他。
我是堂堂东吴郡主,即使进了公瑾的门,和小乔姐姐平起平坐也是下嫁。
我情愿他在我心里一辈子,也不愿意这样嫁给他,况且,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嫁,就这样默默的守着公瑾,看着公瑾也很好。
最近状况更是复杂,公瑾和二哥已经到了不可开交,水火不容的地步,公瑾自是知道,母亲在,他要忌惮三分。
毕竟当年他同大哥结拜时,登堂入室,拜了我娘亲为他的母亲,如今大哥不在,母亲又病逝,他再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现如今二哥势单力薄正是用人之季,公瑾却与二哥针尖对麦芒,这样的他们让我忧心忡忡。
我不知道如何缓解他们之间的这种紧张情绪,我更不能为了他们而搭上我后半生的幸福。
于是,我想起两年前在宫亭和刘钰的婚约,我打开首饰匣子,拉开最底下的抽屉,拿出白丝帕包裹的白玉簪,打开看了又看,还是心有余悸。
便想起当年她送我玉簪时娇羞的模样,她送我玉簪便是告诉我,她乃是天之娇女,此簪定情,忠贞不渝,她坐定了我的正妻。
可是如今时隔两年有余,如今的刘钰已经十九岁了,时过境迁,当年的誓言可还作数,尚未可知。
更不知这两年多来她有没有嫁人,如今我前去认亲刘钰她可还认账,我心里打着鼓,忐忑不安。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她刘钰认不认当年的约定,我都要去她府上闹她一闹,借此机会杀了刘表。
这次我依旧没有带上啊慵,和我那些貌美的小娘子们,我简单的和啊慵交代一下,不管二哥怎么问都不可交代我的行踪,就是一句话,死扛到底,是不交代。
啊慵二话没说,直接应了下来……
这下我可以没有顾忌的出去寻我的妻了。
只是两年未见,我那大我两岁的小娇妻还肯不肯任我这不争气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