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也不见席间宾客锐减多少,蝶衣坐在女席位上,偶尔尝点小菜,滴酒却是未沾,她时时刻刻注视着新郎官那里的情况,面上无甚表情,眼神却是写满复杂。
瞧着叶将军推开众人,脸上布满醉态,一个人踩着晃悠的步子向别苑走去,蝶衣猜测大概是出恭吧,若是洞房,大家定是跟着去闹闹的。
她像个只能隐于黑暗不敢轻易现身的萤火虫,追逐他的身影,即使飞蛾扑火只有死路一条,她也想去送这人最后一段路,看一看就好,莫名的就想跟过去。
“你怎么了?”见他被路边的障碍物绊倒,蝶衣顾不得暴露还是怎么上前扶起男人,正如今早在街边男人扶起她般。
“你是?”他拍了拍脸蛋,还是昏昏沉沉的,看人也是重重叠叠的虚影,无法聚焦成形,他望着来人问道。
蝶衣已经想起这人是谁,虽然眉眼长开,脸型有些许变化,但那双颇有特色的眼睛一成不变,是当年那个因包子结缘的小男孩,他还欠我一根冰糖葫芦呢,想着想着,蝶衣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往上挑。
一席雪白的连衣裙像朵在蔚蓝色深海中漂浮的睡莲,在幽微难明的崖洞内静静沉睡,身段拔尖的女子素手轻抬取下轻薄如羽翼的面纱,那双明眸善睐正如一泓清水直盯盯望进男子心间。
“你当真不记得我?我是当年那个为你解围的小女孩呀,肉包子铺的老板,一个包子,十几文钱。”
见这人还是没点反应,蝶衣想起当日的劝诫,“我们做人得厚道,靠自己的一双手吃饭,问心无愧才是真本事。”
那番说教在他脑中过了许多道,自是熟悉到下意识都能倒背如流,他定了定神,俯身靠近蝶衣,四目相对,“原来是你。”
男人抬手用指腹细细摩挲女子胜雪肌肤,在蝶衣五官上一点点划过描摹,痒痒的,似一只翩若惊鸿的彩蝶停在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上,轻轻地再轻轻地。
蝶衣艰难撑住这男人的身子,他温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耳廓旁,“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热。”男人嘟囔一声便开始扯腰间的带子,蝶衣赶忙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身上凉凉的,很舒服。”男人骨子里似乎天生带着一种占女人便宜的本能,他的唇渐渐吻上女人的纤长脖颈,那似天鹅般优雅的颈项正如鸦片般引人上瘾。
“呜呜,不要。”
蝶衣抗拒着推攘着,可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她大,更何况是个习过武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她的城池被他一点点打下,饱满的额头、如画的眉眼、秀气的鼻子、鲜红的唇瓣。
被吻得站不住阵脚的女人如无根的浮萍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似苍天古木上的结实藤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好像潜意识里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做这种事,于是抱着软弱无力的女人离去,随意找了间屋子。
黑白衣裳褪去,俩人赤裸相对,明明是负距离那么亲密的接触,一人却泪流满面,屋内的红烛也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会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