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回忆回到婚丧嫁娶那天,蝶衣褪下男装换回女子衣裳在大街上做回真实自己,梨园的老师父已经在几年前去世,蝶衣因为成就最高接过陶远的衣钵,众望所归,所以再没有人可以管住她了。
长安街道满是摩肩接踵的人群,他们穿着喜气,脸上也喜气洋洋,跟着迎亲吹吹打打的队伍往前走去,你推我,我挤你。
蝶衣看到将军总觉得似曾相识,见他成亲心口竟会泛起难以令人察觉的疼痛,她想的入神步子慢下来竟被撞倒在地,所幸有人将他扶住。
一道温柔小意的清润嗓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怕惊了来人刻意压低喉咙,“姑娘,你没事吧?”
蝶衣被人用结实的小臂稳稳从地上扶起才避免被众人踩踏,她抬眼望向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抹亮丽的大红刺伤女子的眼,她神色纠结,眼神晦暗难辨,道了句没事,多谢公子搭救。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蝶衣瞧着新郎官的眉眼,有一丝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熟悉,可她无法清晰忆起这人到底是谁,与自己有何羁绊。
“鄙人从未见过姑娘你,还望姑娘自重。”
听这女子清凌凌的音色,原以为是个自重的女孩,没曾想也像一般轻浮的女人般搭讪自己,叶庭也没细瞧这人是何模样慢慢松开握着蝶衣的手,他嘴角下撇,颇觉晦气地飞身离去。
蝶衣脸上划过错愕,这人怎可此般冤枉自己,出言如此伤人,似喉咙中卡着的鱼刺、眼睛里定进去的铆钉,让人呼吸一窒,疼得死去活来。
队伍一路步行到叶将军府前,叶庭翻身下马来到轿子前站定,牵过兰竹的小手带对方跨过火盆,进了正厅。
兰竹与叶庭都没什么亲人,于是由德高望重的军师坐在高位暂代新郎新娘的长辈,军师是叶庭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傧相立在一旁,看着新郎官与新娘子牵着红绸缎一步步到达指点地点,宾客也在席间坐好,时辰也刚好,便开口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霹雳吧啦——”有小厮将早早挂在府前的鞭炮点燃,街上的百姓均纷纷鼓掌表示祝贺,军营里的伙伴揽住叶庭的肩膀强拉着他去外间喝酒,新娘被媒婆指引着进到喜房中等待夜晚的来临。
“将军,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咱们可得不醉不归呀。”一个短小精悍的瘦猴端着盛满酒水的大碗,一饮而尽后对着叶庭挤眉弄眼,本就是小眼睛还眯着眼,真是够哭笑不得的。
“去去去,今晚将军可是要洞房的,怎么可以喝的酩酊大醉,嗯?”
军师摇摇羽扇,捏了捏下颌,抚那并不存在的长髯打趣道,“老三说得对,今晚可不能误事,冷落了新娘子可不好。”
“行,听你们的,不多喝。”叶庭拿过宴席桌上的酒坛子,把碗满上后痛快畅饮后笑呵呵道。
“你啊你,还是那么孩子气,言行不一啊。”军师是看着叶庭长大的,历经千辛万苦才一步步踩着万人的尸骸登上将军之位,现在也算出息了,衣锦还乡后娶到心上人,只是这般任性,怕是情路坎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