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时,井绫怯懦的眼神匆匆又不舍的从云央面庞扫过。
那日,玉环从府外得到消息,一进了玉盛阁,便像献宝似的嚷嚷起来。
“小姐,小姐,我方才出去一趟,你猜我听说什么了?”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若在平常,着实吊足胃口。可在今日,云妨只是淡淡听着,淡淡抿一口茶,兴致不大。
玉环缩了缩脑袋,无奈的又收了那表情。今日云妨出去,她和玉翠都没跟着,不知发生过什么。
云妨见她这无辜的小模样又当真怜惜,便笑笑,道:“你说罢,我听着。”
玉环这才恢复了暖色。井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云妨的面容,希望她不是在强颜欢笑。
“今日叠翠斋的门口聚了几个婶子,三言两语说着楚王府的事。你猜怎么着?”
井绫刚放置嘴边的茶碗,不由一抖,“咳咳,”她轻咳几声,朝玉环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提楚王府三个字。
可是玉环一头雾水根本没看出来什么意思,只愣愣看着井绫,云妨察觉到什么,心中无奈暗道,其实也本不必在意她的心情,反正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她还活着,活在这座城里,那么永生便离不了他。
既然想离也离不了,倒不如坦然接受。放下了,便不会在意了。
“你尽管说吧。听到了什么?”她浅浅一笑,双眼认真的看向玉环,好像很好奇似的。
玉环这才放下心来,朗声道:“听说前些时日纳入王府的那个张家侍妾,就在一两个时辰前,被人从外头拖到王府门口,连大门都未入,殿下一声令下,便退回了张家。”
云妨面不改色的抿着茶,指尖捏着茶杯的边沿,骤然收紧。
井绫别扭的看向云妨,也不知道她这样的面无表情,究竟是悲是喜,是怎样一种情绪。
有些话,说出来心里舒坦些。可是不说,闷在心里就容易生病。她倒宁愿云妨什么都说出来,不管好的坏的,一道承担就是。
“我看啊,被退回去也是迟早的事,本来就不是殿下本意。也不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王府岂能容她。”
井绫这话,是特地说给云妨听的。
玉环不着意,开口搭腔道:“可不是么,城里都传开了,说这回张家可真是闹笑话了。山鸡想变凤凰不成,反倒惹了个完璧归赵的笑话!”
说罢,自己还纵情的哈哈笑了两声,但见云妨依旧浅笑看不出情绪,又干干收住了笑,拧着脖子不再做声。
井绫蹙眉,咦了一声问道:“完璧归赵?是何意?”
玉环怯怯看了眼云妨,又看了看井绫,小声说道:“就是,就是,殿下根本没碰过她。如何进的王府,又如何完整的被退了回去。是以,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