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闹钟于清晨七点三十准时响起,大脑依旧乏困,睡眼惺忪的刷牙洗脸后,才精神起来,但全过程只有她一人。
还是不习惯啊,楚心瑶照着镜子梳着短发。
背好书包,便向楼下走去,楼门口,男孩似乎已等候多时。
“你怎么在这?”楚心瑶走上前。
“我以为你慢,但没想到你这么慢。”许文桓笑笑,“走吧。”
像极了每一次开学,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却格外容易动心。
“许文桓!”虽隔着很远的地方,岑卓源也一个回头就看到二人,拉着赵佳便匆忙跑过来,“难怪说今天早上你家没人,大清早的就出来等人家了。”
“我爸妈外出了,我一个人在。”许文桓平静的说着。
“额,你们见墨云了吗?”楚心瑶轻声问着,“我先去找她了。”
“嗯,拜。”
女孩走后很久,三人的沉重的气氛才逐渐缓和。
“你找到人没?”许文桓率先开口。
“我问了一些学音乐的学长和学姐,但他们从外地回来,还要补功课,完全没有时间排练。”岑卓源显得非常急躁,“高一的学生没有临场经验。”
“那有什么办法?他们真的不回乐队了?”对于面前的男孩,许文桓是毫无理由的去帮助。
“唉,已经出去打工了,你觉得呢?”岑卓源耷拉下眼皮,脸色愈来愈差。
“走吧。”赵佳轻喊一声,“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应该来得及,先把现在的几个人分配好。”
“哇,你难得开口啊,哥们。”岑卓源笑笑,“我们先回教室了,文桓。”
“嗯。”许文桓招手。
刚到教室门口,楚心瑶立刻察觉到来自每个人异样的眼光。同情,怜悯……她诚然讨厌这种眼神。
“走啊,心瑶。”不知觉中,郝墨云已牵上自己的右手,对自己轻笑,那种犹花含苞的笑容,瞬间给予她无比的舒适。
“高二10班楚心瑶,高二10班楚心瑶,收到请到校长办公室来,收到请到校长办公室来……”
学校墙角的广播大肆的喧喊着,楚心瑶放下书包,又向楼下走去,脑中徘徊着的却依旧是在教室门口时同学的眼光。
穿过一方绿化带,校长室在教学楼旁的一座小二楼上,也是较为僻静。
“噔噔噔。”
“进。”校长室里中年男人低头写着文案,宽大的校长办公室,也仅仅有几株盆栽和唯一的办公桌。
“校长。”楚心瑶鞠躬,“您找我?”
“嗯,你就是楚心瑶?”男人问着,缓缓站了起来,“卓源说你是个挺好的女孩。”
……
“那个,我已经知道你奶奶去世的消息,但是人已经离世了,你现在最应该做好当下。”岑毅年点点头,“你的学习也决不能落下。”
还在想着会对自己说什么……
“嗯,那还有什么事吗?校长。”
“哦,对。你父亲是楚成松?”说着,岑毅年从右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份文件。
“……是。”
“你父亲给学校捐赠了一批教学设备和20万教育基金,但要你签字确认。另外,你今天交的学费会给你退回到银行卡。”岑毅年走近,将协议书放到女孩面前。
刹那间,楚心瑶眼神黯淡下来,双拳紧攥,牙床紧咬,那个男人,就这么喜欢炫耀钱吗?
“心瑶,你怎么了?”岑毅年看着女孩脸色不好,关心的问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晚点再过来。”
“嗯?我没事,校长。”楚心瑶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个微笑,“字签到哪?”
“这儿。”岑毅年指着。
“签我b……他的?”那个字竟然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你父亲说,签你的名就可以,只不过是个形式。”
匆忙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后,楚心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教室里去。
“那我就先回去上课了,校长。”楚心瑶再次鞠躬。
“嗯,好好照顾自己。”岑毅年点点头,“若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和你父亲是同学。”
每一步都迈的艰难,关上办公室门的一刻楚心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恨那个男人,从第一眼看到奶奶对着照片落泪的时候。这种恨,一直埋在心底,被时间所浇灌、发芽、生长,如今,已不可撼动,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她都讨厌,甚至将有楚成松的照片全都留在了上锁的老屋里。
天边像是被画笔晕染过,目及之处不见一片云。初春还有着积雪的地面,是伶仃的幼苗破土而出,耳边回转着飞鸟扑翅归来的声音。
一切遥远却又似乎有触手可及。
手扶着廊道的绿漆铁杆站了很久,直到不再那么压抑,楚心瑶才准备转身回教学楼。
“啊。”楚心瑶被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逆,什么时候过来的?”
“好久了,看你挺难过,所以没去打扰你。”许文桓平静的说道,他永远是一副毫不焦躁的样子,让别人看去也会甘之如饴,“刚才你从我身边过去也没看到我,我就跟过来了。”
“嗯,走了,快上课了。”楚心瑶推着许文桓的后背,向教学楼走去。
“你,……”许文桓本想开口,却又觉得不适。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说?”
“下午晚点走,我帮你补习一下去年冬天你拉下的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