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疏瑾诧异的一楞,反问道:“什么,你是说杨公胜还没有去接你姐姐过门?这个孽障,我早就催促他去吧你姐姐接过来,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他要干什么?贤侄,你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道歉,我明天亲自带那孽障去接你姐姐,他反了天了。”
龚自言心里一阵鄙夷,你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娶亲你不知道?不过嘴上却笑着维护即将成为姐夫的杨公胜道:“姑父,您也无需怪罪表哥,男人嘛都以事业为主,只是让表哥别等姐姐太久。”
“贤侄放心,明天我就带那孽障去接你姐姐,什么事业,我二十四岁就和你姑妈结婚,难不成影响到我的事业不成。”杨疏瑾愤怒的言情不似作假,但龚自言且会这么简单就被堵住真实的目的。
笑了一笑道:“谁能与姑父相比,就好比我那公琰表妹,继承了姑父英明睿智的,如今在凉城那是巾帼不让须眉,谁不知道表妹的大名。”
笑谈之间,龚自言盯紧了杨疏瑾的表情与眼神,在他称杨公琰为表妹时,杨疏瑾表情虽没有破绽,但眼珠的突然一紧却没有瞒过龚自言的眼睛。这下,龚自言已经肯定,杨公琰从小就隐瞒了性别。
确定了杨公琰的性别,龚自言微笑的表情下却已经涌起了滔天怒火。他比杨公琰大一岁,难道他就那么差劲,让杨家如此不待见他,不惜隐藏杨公琰的性别,这难道不是对数十年姻亲联盟的背叛?
再有,杨公琰初到凉城不久,和林磊就显得及其亲密,她甚至不惜冒着风险给林磊通风报信。他可不会认为,杨公琰和林磊只是单纯的友谊。即使他从未对男儿身的杨公琰的超出过亲情,但一朝证实了杨公琰的性别,龚自言就感觉到无比的耻辱,瞬间感觉脑袋上无数只羊在吃着悠悠青草。
因为,他才是杨公琰的丈夫,他才是他的良配。更可恨的是,欺骗他的人,是自己的亲姑妈、亲姑父。这是无比的耻辱,背叛、欺骗,他发现自己才是世上最大的大笨蛋。但,龚自言没有任何一点愤怒表露在脸上,起身告辞道:“姑父,父亲还等着小侄回话,小侄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在家等会姑父、姑妈的拜访。”
“吃过晚饭再走吧,你都来了,你姑妈总要见见。”杨疏瑾脸色不变,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些不满,想不到他居然在心计上败给了一个年轻人。
“不吃了,明天就可以见到姑妈,不急在这一时,姑父,那我们明天见了。”
“好吧,那明天见。”
龚自言一转身,再无法隐藏被欺骗的愤怒,这一刻,被欺骗的愤怒推动着他,即使杨公琰真实的容貌不堪入目,他也只能是自己的女人,否则,这二十多年的欺骗,他向谁去讨?龚自言刚走,内室就出来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左右,女的五十多,看貌相,他们是母子二人。
“父亲,看来是拖不下去了,妹妹那应该是暴露了,我们真要继续这愚蠢的姻亲联盟?”青年男子就是杨公胜,杨公琰的亲大哥,下一代杨氏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而旁边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龚自言的姑妈。
杨公瑾看了一眼面色不好的夫人,凝重道:“饭,不可能一口吃下,龚如你还是要娶,明天我们就去接,你在外面的那些女人必须立刻清理干净,杨、龚两家的联盟关系,眼下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老爷,我们这样和平安宁不好吗,你是自言的姑父,我们隐瞒了公琰的性别已经是对不起他了。老爷,我们是两家世代姻亲啊。”杨夫人急忙阻止,最难的莫过于她。
一面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女,一面是自己的娘家,她帮谁都要得罪至亲之人。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剧,一旦姻亲关系破裂,亲人反目,亲情已然成了累赘,甚至是负罪。
杨疏瑾愧疚的将夫人拥入怀里,安慰道:“夫人,不是我杨家要撕毁延续数代的姻亲联盟,而是龚氏实在欺人太甚。数代以来,我们杨家嫁过去了多少女人,可我们嫁人,嫁妆的礼单还要他龚氏来开,数代以来,我们杨氏就单嫁妆一项就损失了数十亿。本来嘛,我们的嫁妆为家族的女人谋取一点幸福本没错,可你嫁过来时他们给了多少嫁妆?一千万,一千万就把你打发了,连送亲的人都只有区区十个,他们当你是什么?”
“妈,爸爸说的不错。为了两家的和睦,我愿意与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但妹妹呢?妹妹从小就巾帼不让须眉,比男子还有主见,她立志改变这种以婚姻换取和平的耻辱联盟,为我们家族的女人某幸福,我们怎么能给她拖后腿。”
“行了,此事就这样了。明天我们去龚氏,他龚氏到底还要不要我们杨家这个联盟,明天就知道了。胜儿,去开礼单,我要他龚氏也感受感受这些年我杨氏所受的屈辱。”杨疏瑾眼睛一寒,已经做好了和龚氏撕破脸的准备。
大家族的婚姻,远远不是把人接过来那么简单。虽然明天就要去接人,但需要的安排与布置却不能缺。当天,杨氏就全组出动,布置杨公胜的婚姻程序。很多有幸收到杨氏请帖的人,非但不已时间紧迫责怪杨氏不地道,反而以收到请帖为一种荣耀。能收到杨氏请帖的人,已经不是简单的非富即贵。
而龚氏那面,收到杨氏的通报后,也立即着手准备婚事程序。这就是生于大家族的悲哀,看似全族出动为其布置婚礼,但实际上,双方都不过是利益的牺牲品。双方如此急迫又隆重,无非就是想对外传递一个讯息,我们是好伙伴。但对内,则是双方一次试探与力量的较量。
而,当天夜里,杨氏就将列出的嫁妆清单传给龚氏。毫无疑问,这是一次狮子大开口,龚氏到底还要不要与杨氏保持联盟关系,这份礼单的承办数量,就是龚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