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因身形一顿,难不成这贤王真对自己动了心思?
她来不及多想,下一瞬,她的手便被季寒给紧紧拽住。
“你既然已经答应要治好我,可没有半途而废的理。”季寒面上冷肃,看上去很是恐怖。
误因凝神打量了他片刻,微微一笑,“王爷大可放心,我自然是会替你治好了才离开。”
今日来了以后,她才彻底警觉到贤王府暗中潜伏的守卫个个身手了得。
别说是她想要救出师父了,就算是找到了师父所被关押的地方,都难于上青天。
她思肘之间,身子一歪,被季寒给带到了怀里。
他腿上灼热的气息,传了过来。
误因顿时回过神来,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下意识就想要起来。
谁料,越是慌忙起身,越是容易发生乌龙。
两人越是摔成了一团,误因羞红了一张脸,刚要起身,便听到季寒低沉说道:“别动。”
误因不敢再动,身为医者,自然能够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她躺在他的身上,良久之后,他才抱着她缓缓起身。
误因今夜前来,虽是为了打探师父消息前来,但也是为了来给季寒解毒。
她将心底的慌乱,彻底收拾好,从容淡定地又低头去查看他脚踝上的硬物。
“王爷,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汇聚到此处,还是依我,尽早将硬物取出来。”她的语气,可不是在与他商量。
听她如此说,季寒瞳孔渐冷,冷哼了一声。
“王爷,你若是当真不依,我可就要……”误因下一瞬嘴角轻轻上扬,方才与他接触时,她偷偷下了药粉。
这药粉无色无味,寻常人根本没法察觉到。
她愣了一瞬,其实这贤王也并不是什么寻常人。
趁着贤王晕过去,误因当机立断,即刻取出了准备好的小刀。
这小刀,极为锋利,轻轻一切,就能在肌肤上,划出一道细且又深的口子。
但她还需要旁人的帮助,误因推开了门,叫了习成进来。
“为了防止你家王爷中途醒来,我需要你从旁协助。”误因正色道。
习成却傻眼了,听误因的意思,是想要他在贤王醒来之际,再把他给敲晕了。
这……可是以上犯上的事儿啊,他犹豫了。
“这事你也不是头一回干了。”误因淡然看了他一眼,“是你家王爷的性命重要,还是你受点责罚重要?”
被她这样冷冷一怼,习成倒是不再迟疑。
主子征战沙场,想当年,是那样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又岂能真的这样庸庸碌碌度过余生。
习成郑重点头,立在了床头。
误因脚步微动,点亮了特制的烛火。
她将手中小刀,放到了那烛火之上,等待了片刻,才拿着小刀回到了床前。
“你这是要将王爷的脚割开?”习成即便先前就知道了,但当真的看到时,还是有些怀疑。
误因瞥了他一眼,“你若不想你家王爷有意外,最好保持缄默不语。”
习成见她神色严肃,也就不再多说,她的医术,他们自然是相信的。
误因见他出去,这才放心地摘下了斗笠。
她将指腹放在了那块硬物上,轻轻地按了一按。
但这块硬块,比先前更要坚硬厚实。
她微微皱了皱眉,找准了一旁的位置,斜切了下去。
一刀下去,瞬间有血溅了出来,溅在了她的斗笠之上。
眼前轻纱被血染污了,她眼前看不真切。
无奈之下,她只好说道:“你且出去吧,若是需要,我再叫你。”
她是颜书楠,这个身份,还是不想要让贤王府上的人知晓。
习成猜到她在避讳什么,也没多说,而是走了出去。
她继续凝神,在另一边也切了一刀。
不消片刻,这硬块的模样,赫然在眼前出现。
误因将硬块取了出来,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含糊,而是拿起了一枚针,将那针在烛火烤上一会儿,等灯变热了,才穿了一根线。
她将伤口迅速缝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
她晃了晃身子,强行立住了,想着季寒怕是就要醒来,拿过了一旁的斗笠,也不管上面的血渍,立即戴了上去。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季寒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杀意地瞪向误因。
误因还真是被吓到了,他那嗜杀的眼神,如同从烈狱中而来的鬼煞。
但她的惊吓,也是转瞬即逝,她淡然说道:“自然是为你解毒。”
她若是真想取了他的性命,一刀往他心窝子上捅下去,岂不是更为痛快。
季寒这才收起了杀意,正要坐起来,却被误因给拦住了。
“莫要乱动,小心撕裂了伤口。”
季寒低头望过去,才发现他脚踝上,多了一道缝制过的线。
她的针法,很是不错。
敢情她这是将他当作了一样绣品吗?
“王爷,我先回去了。”今夜,她耗费了太多心力,急需好好歇上一歇。
季寒也不挽留,目送着她推开了门。
然而……误因前脚刚抬起来,还未能跨出门槛,人却晕倒了。
季寒即刻上前,将她给扶了起来,“快去请御医。”
习成进来,见她昏厥过去,施展了轻功,就离开了贤王府。
御医很快赶到,他是被习成给从床上揪下来,拽过来的。
此时,他惊魂未定,一见到戴着铁面具的贤王,更是吓得有些胆战心惊。
他给贤王请了安,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误因面前。
御医请贤王身边的婢女,上前在误因的手腕上,绕上了一根红线。
他一手拿过了红线的一端,替她把脉。
“这位姑娘是劳累过度才会晕过去。”御医写下了药方,交到了习成的手上。
“习侍卫,你按这药方去抓药,她服上几贴,就能好了。”
习成拿了药方出去,又被贤王给叫了回来,“你将御医送回去。”
习成拉过了御医,火速离开了内殿。
贤王看过去,发现误因已经悠悠醒了过来。
“我要回去。”误因坐了起来,挣扎着要离开。
但因起得太急,眼前一晕,又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