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你也是陆宅的老人了,你跟在少奶奶身边这几天,就没把规矩教给她么?”
芳姨微微皱眉,心道:“少爷只是让我来监视沐海棠,可没有提过教规矩。”
但见陆母发火,她也不好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只得上前一步,冷冷说道:“陆家的儿媳必须优雅端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孝敬公婆。”
陆母满意地点点头,但当她的视线触及沐海棠时,又陡然变得冷厉:“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从我进门到现在,你不仅连句敬称都没有,甚至连张椅子一杯茶都没有!你就是这样尊敬公婆的?”
这陆母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沐海棠虽心下不悦,但也只能表面恭敬地跑去厨房端茶倒水。
若不是她还要留在陆宅查探爸爸的死因,又何须如此受气?想到这里,她眼底划过一抹晦暗,清瘦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微风乍起,满院花海翻腾,一女子身穿白色围裙,端着托盘从别墅里走出。
她及腰的长发在清风中翻飞,再加上那优雅的气质,恍若谪仙。
陆母抬眼见到这一幕时,眼里闪过刹那的惊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幽幽叹了口气,心道:“这沐海棠的确是个大家闺秀,长相也没得挑,只可惜家道中落,配不上琛儿。”
就在她心绪翻飞之时,手背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热!紧接着,瓷器碎裂在地上的声音刺破耳膜。
她瞪大眼睛,慌忙站起身子,手背已然通红一片。而地上是打翻了的托盘与碎掉的茶具,滚烫的开水温暖了冰冷的泥土。
沐海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讷讷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陆母大发雷霆,先前对沐海棠的一点好感消失殆尽,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存心的!你是不是不服气我这个婆婆?你不服我管教你是不是?好,好啊!芳姨,把鸡毛掸子给我拿来!”
芳姨迟疑地站在原地,她心里寻思着,少爷看上去对这沐海棠挺关心的,这沐海棠要是被打了,她可不好交代啊……
陆母嚷了半天,回眸却见芳姨仍旧站在原地,差点气得晕厥过去!她手指芳姨,声音颤抖地喝道:“怎么,你也不听我的话了?你被这小蹄子收买了?”
闻言,沐海棠面有微愠,她不小心打翻茶杯在前,陆母训她她认了,可骂她小蹄子这么难听的话怎么忍得了?
她正要上前讨个说法,腰肢却突然被人握紧,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一道冷漠桀骜的声音从她的脑袋上方响起:“妈,你要是闲得没事可以花钱败家,别来找茬,省得掉您身份。”
说罢,也不待陆母发话,陆博琛直接搂着沐海棠往别墅里走去。
沐海棠窝在陆博琛的怀里,鼻尖尽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她神情恍惚了一阵,心头微动。
陆博琛把她带回客厅后,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进书房。
之后几天陆母没有再来找麻烦,而沐海棠也没有再见过陆博琛,这偌大的别墅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寻思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重新回到医院工作。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没有本事,就算有一天她真的找到仇人的犯罪证据,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逍遥法外。
她必须强大自己,才能给爸爸报仇!
沐海棠刚穿上白大褂,走进熟悉的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办公室,助理小何便匆匆忙忙地跑来:“沐姐,救护车等会儿会送过来一个病人,你有没有空加班做手术?”
沐海棠抬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准备一下手术差不多就十二点了,如果做这个手术,估计得搞到凌晨三四点去,这还是最乐观的情况。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应道:“去!”
小何连忙跑去准备手术室,沐海棠静静地坐在医院长椅上整理心情。
她有一段时间没上手术台了,不能让生活的糟糕情绪带进手术室里面去。
长廊空寂,灯光昏暗。
半个小时后,沐海棠觉得自己的心情差不多恢复,便起身往手术室走去。然,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用力把她往外面拽去。
“少奶奶,我是少爷派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