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音蔺玉锦慌忙站起来,随着韩文和阿梅行了礼,这人就是张司制了,随着杨掌珍时倒也见过几次,为人很是和蔼,只是如今唬着脸严肃起来的样子,蔺玉锦心下也紧张起来。
“阿梅,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今天的晚饭不要吃了,好好反省一下,主子们的是非是你该议论的吗?”
阿梅听见这话撅了噘嘴,小跑到张司制身边,拽着她的胳膊,轻轻的摇着。
“掌制大人,奴婢知道错了,您要骂要罚都好,可千万不能让奴婢饿着肚子呀!这还怎么穿针引线呀!”
蔺玉锦看着阿梅的样子,心下惊叹,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方式和张掌制相处看着一旁韩文见怪不怪的样子,也就放下了几分不安,每人自有生存之道,阿梅这天真活泼的性子或许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吧!
“现在知道错了,刚才做什么去了,你呀!真是说千百遍都不会听,那你就绣三幅凤穿牡丹当做惩戒。”
“啊?三幅呀!”
阿梅还想讨价还价一些,可是没等再次撒娇,就见张掌制眼睛一瞪,“啊什么啊?还不快去,三幅嫌少了,韩文你看着她,可不能让她偷懒。”
看着张掌制是动了真格,阿梅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边走还边给蔺玉锦摆手,张掌制看着这副样子,摇了摇头,可是眼中却丝毫没有动怒的神色。
“掌制大人,这是我们司珍房做出来的除夕太后宫中的首饰图样,请您过目。”
看着阿梅走远,张掌制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不过随意聊了两句,看着蔺玉锦行动不便,就让韩文送她回去。
二人送走了张掌制,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阿梅她,平日里也是这样的性子吗?”
“是呀!但是她虽然如此,却极会看人眼色,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手上功夫又好,唬的张掌制十分中意她。”
听闻此话,蔺玉锦点点头,可是又听见韩文说道:“只不过,最近总有些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的感觉,看不透一般。”
“我们眨眼入宫也有一年了,性子稍有改变也属实正常的。”
听着蔺玉锦的话,韩文想想也确实如此,也不再想这些,再三叮嘱蔺玉锦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回了司制房,想着阿梅与张掌制的相处方式,又想想自已的,不由得笑了笑,这倒真的是各人入各眼了。
到了除夕夜,蔺玉锦的腿早就已经好了,虽然痛感不在再身上,但是蔺玉锦依然牢牢的记着这件事情,丝毫未曾忘记。
不同于去年,不敢交与她们太多的活计,这一天下来,蔺玉锦早就觉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浑身酸痛的很,好在晚宴正式开始的时候,不需要她们在里面,这才能歇息一会。
走到西配殿,那处依然无人寂静的很,看着周遭没怎么变的摆设,蔺玉锦心中倒是无限感慨,又想起皇上进来指着妙良人的那副样子,小女儿家的心态就又表露出来。
想着想着就连门外走进一个人也未曾察觉。
“蔺玉锦,好久不见,前些日子听说你被妙良人又掌嘴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蔺玉锦才从自已的思绪中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一脸得意的郑芳华正倚着门看向自已,今日六司都在,所以在这里看见郑芳华也并不奇怪。
“你身在司膳房,消息倒是灵通。”
“在奴正坊的时候,你就伶牙俐齿,怎的看见妙良人就不管用了,几次挨打,真是活该。”
郑芳华倚着门也没有走进来的意思,蔺玉锦站起身,直直的看向郑芳华,也说道:“宫中自有规矩可言,当日我既然犯了错,妙良人惩处也属实正常,只是不知道你若是没有了郑司膳的庇佑,是否会落得更活该的下场。”
说完这话,郑芳华刚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面上扬起一抹冷笑,扬了扬手中的一件东西。
因离着远,蔺玉锦起先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可是随着郑芳华的离去,门外传来的声响,蔺玉锦这才明白她在做什么,她在锁门。
蔺玉锦赶紧跑向门口,用力拽着门,但还是晚了一步。
“除夕佳节,你就在这好好的过节吧!”
郑芳华说完头也不回的便离去了,蔺玉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堂而皇之的就敢将自已锁在这里,就不怕自已检举她吗?忽然又想到她有一个做司膳的姑姑,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