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妙良人这句毫无感情的话,蔺玉锦只好微微抬起头,心中期望着妙良人贵人多忘事,不在记着自已。
可是当看见妙良人面上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时,蔺玉锦心下一惊,赶紧再次俯下身,不敢在动,只是此时微微颤抖的双手能看出她此时心中的害怕。
“宫中,规矩森严,断不能容任何一人坏了规矩,你叫什么名字,说起来我因你禁足,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蔺玉锦听着这话,更加不敢说话,只是伏在地上,哪还有一丁点方才的欢喜神色。
突然感受到自已被人猛踹了一脚,整个人向后仰去。
“放肆,什么时候这宫中主子问话,也有奴才不回的规矩了,当日就说你不懂规矩,皇上还不信,今日也是如此,只怕在没有个皇上出来为你做主了,你便在此处跪着吧!什么时候天黑了你在起来。”
蔺玉锦感觉自已背上火辣辣的疼,这一下也被勾出不少火气,心中也不知怎么想的,张口就说道:“妙良人,奴婢犯了错自有掌事宫女惩处,再不然宫中还有司正房,您私自惩处奴婢,只怕不妥吧!”
一番话说完,蔺玉锦直直的看向妙良人,忽然一巴掌兜头打了下来,直叫蔺玉锦头晕目眩比刚刚还甚。
“贱婢,你是在说我没有这个资格吗?我就是如此了,你能怎么样,春梅,给我打。”
没等蔺玉锦反应过来,就见春梅走上前,又有另外小宫女死死摁着,蔺玉锦整个人动弹不得,春梅一下又一下打在蔺玉锦的脸上。
这宫中素有打人不打脸的说法,打脸便是奇耻大辱,最让人没脸的惩处方式了,只是这蔺玉锦两次挨打都拜妙良人所赐。
此次又是在宫道上,人来人往蔺玉锦承受这份屈辱心中怎能不恨。
“停,这死冷的天,我没工夫和你在这耗着,我这次是以教导规矩为名,皇上,太后也挑不出错处,等天黑了,你才许起身,明白了吗?”
说完这话,妙良人由着春梅搀扶向前走去,只留下蔺玉锦在这寒冬腊月里冻的瑟瑟发抖,承受着身体,心灵上面的双重屈辱,疼痛。
看着妙良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蔺玉锦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指甲都泛白,而指甲扣进肉里的疼痛也恍若未闻一般,脸上的痛也在时刻的提醒着蔺玉锦此时的境地。
周遭人来人往,每人见到蔺玉锦都要指点,窃窃私语两句,自打出生起蔺玉锦便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今日还是头一遭,但是她此时的倔强迫使她不允许哭出来,硬生生的将泪水忍回去。
憋的喉咙一阵生疼,也强忍着自已最后的那一抹尊严。
这天实在寒冷,不过一个时辰,蔺玉锦便感觉自已的腿又麻又痒,天公不作美又开始零零散散的飘起了雪花,落在蔺玉锦的身上。
很快就已经打湿她身上的衣衫,天渐黑了下来,蔺玉锦强撑着地想让自已站起来,可是跪了太长时间,双腿早就已经麻木,这下一动便感觉有万千知蚂蚁在啃咬一般,酥酥麻麻让人难以忍受。
身子一跌坐在一旁,用手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雪水,这次扶着一边的宫墙站起,一瘸一拐的向司珍房走去。
蔺玉锦挨打一事在司珍房早就已经人尽皆知,此时有心下担忧的如李水,杨掌珍等,但也有打着看热闹心态,想要瞧蔺玉锦笑话的如徐女史等人。
一走进司珍房,一如那日自已被诬陷一般,众人的目光直视过来,李水赶紧上前扶住蔺玉锦,旁人赤裸裸嘲讽的神情非但没让蔺玉锦羞愧,反而更加坦荡。
“呦!这是怎么了?”
这说话的自然是徐女史,蔺玉锦一语未发拽住想要与其争辩的李水,继续向内走去,这一下午她想了许多,心中反而冷静下来。
她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起初那份屈辱,悲愤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对于妙良人的悲哀,以及对自已将来的坚定,她此时越发看的明白,也只有成为人上人这样的事情以后才不会在发生。
所以对于徐女史的挑衅,她已经全然不放在眼里,不过是嘴上厉害而已,实在不值得为此有任何浪费时间的行为。
蔺玉锦依然当做没有事情一样,忙着自已的,倒是李水跑前跑后到处去找药膏为蔺玉锦敷上,生怕留下疤痕。
还是到了更晚些的时候,杨掌珍才拿着药膏来到两人的寝房,蔺玉锦此刻正半靠着个大枕头,一手拿着图鉴,一边正用手指在一旁比划着上面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