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人已经是夫妻,故而蔺玉锦倒是没有害羞,只是转过身来,“你也要洗吗?”
景元看着她的样子没有害羞,反而是一副打量着自已的样子,便有些好笑,最后倒是自已讪讪的走了出去。
蔺玉锦由着宫女扶着走出去看向景元,“根院那面已经办妥了,只等着你那面了。”
景元自然是明白蔺玉锦的话,便点头算是回应,如此一夜算是过去了。
夏去秋来,距离帝后大婚转眼已经过了半年,又到了一年年末,转眼又到了和元十七年,这半年来,自从蔺玉锦成为皇后,几乎所有的后妃都如同虚设,景元下朝之后直奔养凤宫,其它宫殿都不曾再去,有一些妃嫔有点意见,但那是皇后,谁敢和皇后抢皇上呢!
再加上首位的几个都不曾言语,她们又算是哪根葱出来找事,只不过这半年的恩宠,却始终不曾见到皇后的肚子大起来,便有人说皇后不能生,只是这些话蔺玉锦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孩子之类的那都是天赐的,自已急也没有用。
刚开始琥珀不过是太后派来的,名为伺候,实际上也不过是帮着太后盯着些,而渐渐的琥珀也不忘宁圣宫去了,倒是专心的伺候蔺玉锦,也没有什么二心,这些蔺玉锦自然也都是清楚的,因此这日子倒是越发顺心。
而朝阳公主和楚国的婚期也算是定下来了,如今就差正式走个流程了,蔺玉锦一眨眼多出了这么大个闺女难免有些不适应,但也必须按照规矩来,一应有的倒是一点也不曾差她。
这入了冬,天气冷了,蔺玉锦也越发懒起来,不愿意出门,以前是因为迫不得已必须奔波,如今自已成为皇后,没人能管着自已,倒是放纵了一些,所有的事情都在宫里办,而每日的晨昏定省倒也免了,一切都等开了春在说。
而蔺玉锦虽然不出宫门,但是宫里面的事情却全都知道,无论是尚宫局的还是宫中的或者根院,机枢处的蔺玉锦倒是一样都没有落下,有人之心就是想找毛病倒也没有错处,最后只得免了。
而前朝上景元无论是赈灾还是做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总要加上一句是朕和皇后的主意,久而久之这贤后的名声也算是传出去了,百姓无不叫好,时间久了,后宫想找麻烦的自已倒是先蔫了。
只不过这样好的日子终究是没多久,是太后先看不下去了,勒令景元今晚必须去纯荣华的屋子里坐坐,不可以独宠皇后一人,蔺玉锦也明白自已如此倒是有些过了,便只好应承下来,而太后当晚听说景元去了纯荣华宫中便让人送了一壶酒过去。
到了晚间蔺玉锦刚洗漱完便把蜡烛吹了,琥珀道,“娘娘,您这睡的也太早了些,不如练会字?”
而蔺玉锦则是躺在床上摇摇头道,“不了,今日乏的很,就想早些睡下。”
琥珀见到蔺玉锦如此说,只好由着她,自已便退了出去,而蔺玉锦躺在空落落的床上,这心思倒是不知道飞哪去了,原来习惯之后的失落是这样的感觉,是了,她已经习惯了,枕畔旁边有人想陪伴,只是如今倒是空落落的。
太后赐的酒,她怎会不知道是什么,自已是皇后应该大度的,这是本分才对,只是这样想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夜深,倒也不曾睡着,直到天快要亮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琥珀进来伺候只见蔺玉锦眼下乌青,悄悄的叹了气,用了更多的粉将其遮盖住了,让人看不出来。
今日的晨昏定省还是免去的,蔺玉锦百无聊赖的自已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小宫女们堆雪人,那小雪人活灵活现的倒是可爱,蔺玉锦看了会只觉得眼睛疼,便转过身来又写了会字,如此倒是过去了大半天。
到了晚间不等景元来,蔺玉锦便让琥珀去传话,说让皇上去别的宫坐坐,景元听了知道蔺玉锦的无奈,纵然不想,也只好随意找了一处宫殿,又是胡乱的睡了一夜,之后小半个月就从不曾入了后宫。
眨眼到了五月份,开春之际,这一日太医那上报,说是纯荣华有了身孕,蔺玉锦核算了日子可不就是那天的事情,她难免有些惆怅,只是惆怅的是自已的肚子不争气,再想起纯荣华有了身孕,自已便高兴的不行。
赶紧让人包了礼物亲自去乐文宫,到了乐文宫只见其她人还没有得到消息过来,而纯荣华自已站在那不知道够些什么,一蹦一蹦的,远远的看着蔺玉锦实在有些胆战心惊。
只好快走几步,这个时候纯荣华脚又歪了一下,整个人往一旁倒过去,蔺玉锦赶紧扑了上去,这纯荣华一下就摔在了她的身上,见着两位后宫最尊贵的人摔在了一起,琥珀等人吓的不行赶紧将二人扶了起来。
正好兰昭容从外面回来见到这一幕赶紧上前行过礼后这才免了尊卑身份赶紧上前,“这是怎么了?叠罗汉?”
一面又扶着二人往屋子里去,蔺玉锦这腰闪了一下,疼的不行,而纯荣华也颠了一下,倒是人好好的,皮实的很,倒是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太医很快就到了,先是给蔺玉锦看过留下药膏,叮嘱着每天揉揉,不过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行了,而纯荣华则是没有大碍,母子平安。
等到众人都走了蔺玉锦这才道,“伺候的人呢?怎么让你自已蹦蹦跳跳的。”
而纯荣华也知道自已做错了事情也不敢狡辩,只道,“她们都太烦了,一会不能这个,一会不能那个的,我就让她们下去了,我看那花开的好,尤其是高支上的最好,我就想着摘两朵,谁知道脚就崴了。”
听着这话兰昭容气的不行,一推她的额头,“我就怕你出事,不过我离开片刻的功夫,给您留下两个嬷嬷,你倒好,全都给支开了,你若是出个好歹怎么办?”
蔺玉锦见着纯荣华也不懂这些便瞪了她一眼,让琥珀去找医女和懂这个的老嬷嬷来给纯荣华好好讲讲注意事项,而自已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人严着些,这才离去,过了半个时辰纯荣华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宫中,而纯荣华去摘花压着皇后的消息也传遍了宫中。
太后知道后又气又笑,派人给纯荣华说了一顿又让佩竹去看了蔺玉锦这才安心而景元下朝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养凤宫,见到蔺玉锦趴在那,佩竹上药,而腰上红了一片心疼不已。
蔺玉锦赶紧道,“莫要去说纯荣华,她也不是故意的,如今你倒是去看看她才好。”
景元点点头又道,“宋国传来消息,宋王已经病入膏肓,如今无恙只是用药吊着呢!而我今天也传了消息出去就说宋王当年是二皇子的时候将膝下唯一皇子压在大凉为人质,如今宋王既然生了病,自然要让宋皇子回去看看自已的父王,这消息估计过个三五日就能到宋国了,到时候再由咱们的人马一呼百应,确定了那孩子的身份,宋王也就该去了。”
蔺玉锦点点头,便赶紧催促着景元去乐文宫看看,自已没事,景元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去看了纯荣华,当然也少不了埋怨她一顿,只是纯荣华哪里是那么圣省心的人,这面知道错了,没过几天就又要捞鱼,差点掉到了水里。
被太后说了一顿,反省几天,又要去放风筝,摔了一跤,这下太后大怒,幷兰昭容管着纯荣华,不许她出屋子,这下纯荣华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而正如景元所料,那消息传到宋国,有的大臣相信,而有的不信。
这时候在有使臣拿出当年的双方的合约,逼的那些大臣不得不信,而宋王则是此时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自然也不清楚前朝时间,宋王后如今被关起来,不能出面,一切都是当年的史侧妃说了算,她说有这回事,那就是有这回事。
毕竟当年随着一起来大凉的,也只有她们几个人了,那些大臣争斗了几天,最后认为尽管宋王将自已的子嗣压在大凉借兵这一事情卑鄙的很,但是好歹那也是宋国唯一的血脉,还是迎回来最好。
所以当即派了使臣来大凉,而景元哪里有轻易让她们回去的善良心思,便借此机会又谈下来黄金白银战马等,充足了国库,而这孩子回国自然也不能如此了无牵挂的回去,这大臣,宫女,随侍的人又带回去数十人。
这些大臣认得当年颇受宠爱的徐侧妃,那孩子又是那样的像,哪里还有怀疑的道理,便迎回了国。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就传出消息说是这位皇子被封为了太子,又过了一个月就传来消息说是宋国改朝换代了,宋王驾崩,太子即为,徐侧妃成为了太后,史侧妃则为西太后,一时之间景元身在大凉,却把宋国的人马掌握在了自已手中。
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基本上都有大凉的人,这事情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而纯荣华的月份也越发大了,再有五个月就要生产。
借着中秋团圆的由头,蔺玉锦去求了太后把纯荣华放出来,这下纯荣华可老实多了,也不敢太过于放肆了。
太后见此也就放心不少,但还是不忘让兰昭容和蔺玉锦盯着些,别让纯荣华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
这些日子机枢处那从根院倒是也送去不少人,而尚宫局当年的空缺也尽数补上了,太后知道这些都是蔺玉锦的功劳,当年的担心倒是也没了不少。
但是唯一的遗憾则是蔺玉锦始终没能生下一个嫡子,但是这些又不是能着急的,众人的眼睛则是都放在了纯荣华的肚子上。
但是蔺玉锦却感觉到这临近预产期,纯荣华的神情越发低落,这一日蔺玉锦见她情绪实在不好,便来来了乐文宫,问她最近到底怎么了。
这一问纯荣华倒是哭了起来道,“皇后娘娘,这次我还是叫你玉锦,玉锦,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情。”
蔺玉锦对于这个称呼倒是没有什么疑问便道,“你说。”
纯荣华思量再三这才道,“等到这个孩子生下来,你能不能把他抱到你宫中,只当做你生的,我实在不想养着。”
对于这个说法蔺玉锦倒是头一次听说,只知道皇后会抱走妃嫔的孩子当做自已的,而这妃嫔主动让皇后把孩子抱走还是头一遭,蔺玉锦便问道,“你怎么了?拥有一个自已的孩子多好呀!”
而纯荣华则是摇摇头道,“我不想养着,每日里看三皇子和四皇子就够闹了,我实在不喜欢小孩子。”
蔺玉锦对于这个倒是有些难办,这个时候兰昭容从外面走了进来,“玉锦,你就答应了她吧!她已经在我面前念叨了好久,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蔺玉锦听着兰昭容也这样说,说实话她也曾经动过这个念头,只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但是今天听见纯荣华主动提及,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只是理智还是让蔺玉锦再问一遍,“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你日后要是反悔了,一定记得和我说,我不希望因为这个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
纯荣华听了这话自是十分高兴,往日来的阴霾总算是不见了。
而如今后宫的人目光都放在了纯荣华的肚子上,都等着她生下这一胎,这一日晚间蔺玉锦刚要和景元睡下,就听见琥珀着急的跑了来,说是纯荣华要生了,蔺玉锦自然赶紧换了衣服和景元一起来了乐文宫。
如此过了大半夜这才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蔺玉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赶紧走了进去,而这是六皇子,景元当即赐名兴舜,蔺玉锦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小的肉团便喜欢的不得了小心的抱在怀中,她知道这就是自已的儿子了。
时间飞快,过了春去秋来十年间,到了和元二十七年兴舜已经十岁了,他知道自已的母后并不是亲生的母亲,可是她对自已很好,那就够了,而这一日是兴舜被封为太子的日子。
由着自已的母后和父王牵起自已的手,走上那大殿,听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念出自已的名字,兴舜知道,父王和母后的故事告了段落,接下来的大凉就要靠自已去守护,而自已也一定要和父王一般英明。
只是这面想着问题,一面回过头看着后面的父王和母后,见着二人牵着手,相视一笑,小兴舜便想起听说父王和母后已经如此携手过了几十个年头,这才是夫妻最好的样子,只是自已的良人要什么时候能出现呢?
我们的小兴舜又一次陷入到了自已的问题当中,只不过这个问题却是需要他用自已的一生去寻找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