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玉锦听闻此话,将那玫瑰糖拿起,又一把将地上的高典仪拽了起来,扔在床上,“我问你,这是谁给你的?”
高典仪又哪里肯说,只一口咬定自已不知道,她以为如此蔺玉锦便没有了办法,蔺玉锦却冷笑一声道,“若是你不知,怎的不舒服时便想回去找这个,好啊!你不告诉我没关系。”
说完这话,蔺玉锦松开手,从床上起了身略微顿一顿又道,“这都没关系,你就在我这呆着吧!我自有能力让你出不去,让你接触不到外面那些人,让外面的人不起疑心,等到下一次发作,想必你会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实情。”
说完便自已坐在一旁,不看正在思考着的高典仪,而明香见此则道,“到时候臣在放话出去,只说高典仪大人有事和蔺司仪大人密谈,您猜那些人还会不会提供这些东西给你,就算您一句话不说出去了,那些人会不会想灭了您的口。”
明香说完这话,高典仪的脸色白了又白,这才咽了下唾沫道,“我什么都不说,你们没有证据,她们哪里会如此对我。”
蔺玉锦立即拍了桌子起身,“你既然如此说,那就是必定有猫腻,我们都听见了证据确凿,明香去回了陆尚荣大人,只说我将高典仪送到司正房审问,有什么不对的,只管找我。”
说完便要往外走,高典仪听见这话立马慌了心神,连滚带爬的来到蔺玉锦脚底下,抱住她的腿哭到,“大人,您别逼臣了,在这样下去臣非要死了不可。”
蔺玉锦蹲下身子,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饱含泪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能让你死。”
高典仪听闻这话,哭的不能自已,明香却拽开她的手,不让她在纠缠着蔺玉锦,只是明香刚一碰到高典仪,她就疯了一样躲开,哭喊声传遍整个房间,明香和小叶又怕惹来别人的怀疑,赶紧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响。
听着身后的声音,蔺玉锦又怎会好受,她与高典仪无深仇大恨,又怎会是故意难为她,只是她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与太后寿宴以及临王的阴谋有关,自已好不容易捉到些线索,若是不抓紧了,必定会牵连甚广,所以无论如何这个线索也必须抓紧。
她深呼吸几口气,这才转过身对着被按在地上的高典仪道,“你别怕,你若是实话实说,我必定保你周全,你若不信我,难不成还不信兰荣华,不信陆尚荣吗?”
高典仪这才冷静下来一些,猛的喘着气,过了好久这才挣扎开明香的手,慢慢站起身来,“当真?”
蔺玉锦从未想过要让她以命相陪,自是点点头,高典仪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道,“大人,臣真不是故意染上的。”
只是说到这,她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小叶赶紧送了手帕上去,好久这才又道,“那天臣照着往常一样去取玫瑰糖,不知怎的就觉得味道和以前不同,吃完感受也大不相同,起初还没怀疑,可是有一段时间,这糖断了,臣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一连几天都没有力气,满心思想着的都是这个味道。”
“后来就有一个人来找到臣,说是她有这个糖,但是以后要臣帮着做一些事情,臣当时满心思都是这个,便答应了,后来这糖也在没有断过,臣知道怕是染上了什么瘾,但是臣不敢说。”
蔺玉锦听完这话赶紧道,“她让你帮忙做什么?”
高典仪哽咽道,“她那天找到臣,说要宫外的匠人名单,臣想着无伤大雅,便给了她,这个之外在没有了。”
蔺玉锦听完这话,瞬间便想明白了,匠人的事情,一定是买通了那些人,让他们故意泼撒出来,但是此刻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个,蔺玉锦又问道,“那人是谁?”
高典仪思虑再三还是缓缓吐出几个字来,“阿梅。”
明明早就有心里准备,但是蔺玉锦依然不明白自已心头的那抹伤心和镇静是打哪里来的,她坐在一旁,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折腾了一下午,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正如她此刻的心境看不见光明。
“好,我知道,你先回去吧!你应该明白不能告诉别人吧!”
高典仪自是连忙点头,她哪敢告诉别人呢!这些人的手段她清楚的很,有一次一个小宫女受不了,威胁着发糖那人说要将她告发,结果第二天高典仪就在名单上看见她的死亡通知,在那时候高典仪就知道自已谁都不能说。
她也试过忍着,不去吃那糖,可是浑身的难受劲,使得她生不如死,又怕别人知晓,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将那吃掉,如今不用蔺玉锦说,她又怎敢告诉别人呢!
看着高典仪回去,她又让明香和小叶一同回去,自已一个人陷入了沉思,只等着第二天便去乐文宫,只是第二天还没等到,又传来了景元晕厥的消息,只不过这次却是在宋良人床上晕过去的。
太后大怒,将宋良人关了起来,数名太医一起为景元诊脉,蔺玉锦得知这消息后,便立马猜到只怕明天就要传出大凉国主沉迷女色的谣言,果不其然,到了第三天这些话就已经传到了宫中,只是那时候的景元依然不曾醒过来。
蔺玉锦几乎要被逼疯,她赶紧来到乐文宫,二话不说将宫门关上,“阿梅一定是临王的人。”说完这话她又把高典仪的事情全部告知兰荣华,随后二人便在一起沉默不语,商量对策。
眼见着天黑了,这想法也逐渐成型,蔺玉锦便回了司仪房,只是她依然静不下来,满心都是养居殿此刻躺着的景元,不知怎的,她再次打开了那密室,一股熟悉感立即涌上心头,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看见往日二人同床共枕的地方蔺玉锦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仿佛景元还在自已身后一般,蔺玉锦抱紧了被子将身子蜷缩在一起,直到枕头冰凉,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留下了眼泪。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仿佛身后有人过来抱住自已一般,好像是景元,那感觉十分真实,只是蔺玉锦睁开眼,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梦,方才的触感,感觉那都是自已想象出来的,从来不曾存在。
思及此她也不想继续在这睡下去,便披上外衣自已一人回了寝房,直到那密室门关上,另一侧门后才走出来一个人影,正是此刻应该躺在床上的景元。
康福见此道,“皇上,要不然您就去陪陪大人吧!”
景元却摇摇头,“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真实。”
方才来的确实是他,见到蔺玉锦一个人缩在那里,他便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抚摸着蔺玉锦的脸,再其唇上吻了下去,只是蔺玉锦睡的很浅,看见她睫毛微微抖动,景元便知道她要醒了,赶紧闪身躲了回去。
果真瞧见蔺玉锦起了身,四处张望着,见此他恨不得立马走出去将蔺玉锦拥在怀中,只是他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蔺玉锦落寞的身影。
过了许久,康福这才把景元劝回了自已的寝房,只是出了密室,迎面见到的就是太后,景元立即瞪了康福一眼,康福又哪里知道太后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自然理亏的低下头去。
这时太后道,“你瞪他做什么,康福你先出去。”
听到这话,康福如遇大赦赶紧小跑了出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停了脚,做出一副悲伤的姿态,走了出去,屋子里的景元清楚的听见门外的太监好像在问着康福什么,而康福则是说没有。
想必是在问自已醒没醒吧!太后见他出神,连忙出声道,“你也真舍得?”
景元猛然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太后说的是什么,后来这才明白说的应该是蔺玉锦,只好低下头,“父皇经常教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希望她不要怨我。”
“这密室你也告诉她了?”
景元点点头,这下换做太后久久不曾说话,过了良久太后这才道,“最近谣言都传到了哀家耳中,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听着太后如此说,景元赶紧道,“临王和宋国勾结,他又筹备多年,在民间有贤王的称号,朝中势力也广,若是贸然打击,必定朝局不稳,让他国钻了空子,所以一定要让临王漏出马脚,在一击拿下。”
“所以你故意冷落玉锦,宠爱宋良人和周选侍,就是为了让她们有机会对你下药,对吗?”
景元点点头,可是太后却一下站了起来,“可是你竟然连哀家都不告诉,若不是哀家自已去查,你是不是打算直接连哀家一起糊弄过去了。”
景元赶紧跪了下来,“母后息怒,儿子是怕您不同意,只好出此下策,但是现在临王已经相信儿子耽误美色了。”
太后怎能息怒,她不相信景元的转变,便出手调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太医口中得知皇上幷没有事情,她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事情,便一刻也等不及立即来到养居殿。
景元看着太后的脸色,自知理亏并不敢起身,这时太后又道,“你还不如趁早告诉玉锦,那丫头也送了人入临王府。”
这话一出惊的景元一下抬起头来,他只知道玉锦聪明,机智,但是没想过她也有这样的手段,“安全吗?”
太后点点头,“那丫头叫安生,现在是临王身边最得宠的妾,只怕知道的消息要比咱们送过去的人还要多,你别看临王在外面的名声,骨子里不过是一个喜新厌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