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久经历这些事情后,杨欧深才刚刚回到云州。
不同于滨道的冬天那样,云州的冬天显得十分的可爱,虽然名义上已经是冬天,可那里依然是温暖漂亮,似乎将寒冷拒之门外。
“三三,你知道吗,昊昊他给我……点了奶茶,外卖送到我家门口。”杨欧深在电话那端激动的说。
“噢噢,那真的是恭喜你喔,你们通电话吗?”安宁久简单的问了问。
“啊,打啊,每晚他都跟我视频打电话,特别幸福。我准备早点回去和他见面。”
“四儿,你还是要清醒一些,家里多么好啊。话说你还没有到过我家吧,你早些回来也好。你还可以来我家玩嘛。”安宁久说话间,看了看窗外,不知道沈道淮有没有回家呢,窗外的雪似乎飘散的更散乱了。
“好的,好的,三三,我给你和大大和二二都带礼物。”杨欧深激动的说道。
聊了许久二人挂下电话,安宁久想给沈道淮打个电话。但是他放下了电话。
沈道淮舟车劳顿终于回到家,小虎子还是一样激动的跑出来,不顾他浑身的冷气蹿进他的怀里。
“舅舅,我都想你了。”小虎子扑进他怀里。
“想我检查你的寒假作业吗?”沈道淮捏着他的脸蛋儿问道。
“诶呀不要,不要。”小虎嘟囔着跑开了。
“虎子,过来。”沈道淮招呼着他。
“干什么,我可没有寒假作业给你检查啊。”小虎子有点不乐意的被舅舅揽在怀里。
“舅舅,你为啥有这样毛毛茸茸的胡子啊,好有趣啊。”说完了他拿他的脸儿去蹭了蹭沈道淮的下巴上茂密的黑色胡须。
沈道淮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到:“因为小虎还是小孩子啊,小虎如果是像舅舅一样的男子汉,也会有这样的胡子的。”
他的眼睛里满眼都是温柔,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孩子,就是他的外甥了吧,当然这还是他只有一个外甥的时候。
此时,当朋友们都天各一方时,却又在这同样的时候做了同样的事——选课。
“该选课了!”身处不同地方的朋友们不约而同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以滨道大学严重老化的校园网络,前二十分钟是最后的救赎,没有选到课的同学应该就要被系统调剂分配学习自己不喜欢的课程。与其说是选课,倒不如是是抢课。剩下的基本就是捡剩了。
“我……我选择这个临床医学技术吧。”安宁久喃喃地说道,“这个可以方便请教大坏蛋沈道淮,哈哈哈。”
而沈道淮抢到的课程是——基础油画。
“嘿嘿,可以和宁久多呆在一起了,好开心啊。”沈道淮想到这默默的笑了。
乔婕月发来贺电——莎士比亚作品鉴赏。对于学习外国语的乔婕月而言,能够鉴赏莎翁的作品,无论是对文学素养还是对语言能力都会有很大的提升。
黄庭雪传来喜讯——奢侈品入门导论。虽然数学专业还没有女孩子过分的了解奢侈品,可是黄庭雪一直喜欢做那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半个小时后叶娜传来噩耗——生物化学基础。
叶娜觉得这无聊的课程会要了她的命。她在高中时候最讨厌的就是生物和化学了。并且学姐说这个科目的老师是个严厉的女老师,每节课必点名。
“久久,我觉得我会死的,我会无聊死的,我还会被她活活点死。我要崩溃了。”叶娜在电话那段哀嚎道。
“不要怕,到时候我去陪你好啦,然后我你来陪我学习临床医学嘛。”安宁久安慰她道。
“我才不吃狗粮去呢。你肯定和他一起去。”叶娜嗔怪的说。
“他选基础油画,我俩不在一块上课,等等你说我俩一起,然后你吃啥……”安宁久解释完才发现不对。
“自己面壁思过吧,哈哈”叶娜说完挂掉了电话。
安宁久又把电话打给了杨欧深。
“四儿,你选了什么?”
“我……我选的是基础油画啊,”杨欧深说话时断断续续,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激动导致的。可是这也没什么高兴的事啊。
安宁久心生一计,准备和小兄弟好好玩玩。
“是嘛,我和道淮也选的基础油画,贝立昊选的什么啊?上课的话,我应该和道淮坐在一起画画,应该就不能和你坐在一起了。唉,你快让贝立昊也选吧。”安宁久无奈的说。
“啊啊……他,我不知道他选的啥啊?我先去忙了。”杨欧深支支吾吾的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烟花炸裂在空中,今天是小年夜。
安宁久端着咖啡站在房间开出的阳台上。望着变幻在空中的绚烂烟花,一股冷意钻进他心里的深处。
心有灵犀的另一颗心此时打出了大洋彼岸的电话。
安宁久的电话响起来,他不敢怠慢,马上接听。
“怎么?不记得我了?”对面传来柔中带刚的女声。
“怎么会,岚姐,山风姐姐。你在那边生活的怎么样,过年会回来吗?”
“或许吧,我不知道,我在法国的话过年会无聊一些,我提交完设计作业以后,明年可能要回去跟你们一起上学了。”女声沉稳的说道。
“啊?”安宁久惊讶极了。
“别激动嘛,我是说也许……”女生说完,继续翻阅着电脑里的网页。
“好吧,如果你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我诶。”安宁久说完吸溜一口咖啡,然后,似乎在憧憬着能和江岚一起上学的美好生活。
转眼,新年已经到了,安宁久并没有等到江岚回来,多少年的春节都是一模一样,外婆和他从早起就要忙碌,外婆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拿出买好的新衣服,然后自己也穿上新衣服,甚至还要画上些妆,然后二人来到农贸市场,安宁久爱吃的鱼咬羊和熬三鲜,淮州的风味,是深深根植于祖孙二人灵魂里的存在。
然后祖孙二人就在厨房里忙碌,安宁久小的时候在一个同时中俄混血的邻居婆婆家吃过一些俄罗斯的小菜,做起来不如虽然婆婆,但是也都算不丢手艺,最拿手的就是煲一锅红汤,新年的喜庆配上热气腾腾的牛肉红汤,让人心里暖暖的。
忙碌了一小天,换回来这一大桌子菜,祖孙二人吃完饭,洗好碗筷,然后端着面盆坐在了电视机前。
外婆会和好馅儿,然后祖孙俩一起边擀饺子皮边看电视。今年,外婆和了牛肉和韭菜的馅儿,煮出来一定鲜香四溢。
安宁久开始搅拌那一小盆肉馅,让肉馅上劲之后。伴随着春节联欢晚会的播出,安宁久和外婆开始包饺子。
“姥,你还记得咱俩去喀什的时候,那边的烤包子,真香啊,我都没有吃够。”安宁久想起毕业姥姥带自己走遍的小半个中国,生于雪国冰城却长于江南烟雨的他,对这两种文化仅仅是内心的温存了,而对于祖国西边的异域文化,他其实是心驰神往的,也许酷酷的灵魂里总有一个沙漠梦,外婆没有签证,不能去摩洛哥看卡萨布兰卡的风光,喀什的大漠月圆正好圆了他们的梦。
“我看你到哪你都馋,你到重庆时候火锅那么辣你闹肚子也没少吃,在拉萨时候你知道你胖了好几斤吗,那酥油茶你一碗一碗的喝啊,跟不要钱一样,在厦门和上海时候你还吵着研究生要来,那椰子都害怕你,吃菠萝蜜跟领取救灾物资一样,在上海葱油饼家就是不肯走,我都不愿意说你,你就是绝色美人貂蝉转世,那嘴又刁又馋。”安凤芝笑着提起旅行时的旧事。
“你还不也是,在成都的时候我就说咱们去吃兔子,你非说什么兔兔可爱不能吃,在南京也是,来一碗鸭血粉丝汤多爽口啊,你偏不,你非往那些什么网红下午茶里面钻去,我就说在青岛多吃点海鲜,结果呢我就在夜市吃到了四五个生蚝,其实姥姥,你不觉得咱俩从内蒙古回来时候吃的那个烤羊排挺好吃的吗。”安宁久也回忆起这些事情,忍不住笑起来。
那边沈道淮家则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坐下,一起包饺子和看春节联欢晚会。
“舅舅,那个长得像外国人的朋友怎么没有和你回来啊?”小虎子问道。
“你说宁久啊,他也有家他也要回家过年啊。”沈道淮说着把一个饺子放在盖帘子上。
“真的,你那个朋友,他是学啥的啊?看起来真的是很特别呢。”沈淑华接过来问道。
“他啊,学艺术的,绘画专业的。”沈道淮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把盛起的饺子馅放进饺子皮里面。
关于安宁久,此刻的沈家议论到这,就像一只蝴蝶飞过天空一样,很快的便被其他的话题岔过去了。
此时的江岚,在巴黎的广场上,正在观看华人举行的盛大烟火,她刚刚结束和父母视频通话,已经拥有法国国籍的她,今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回到中国,在滨道大学,以留学生的身份,跟安宁久一起学习,大四结束后可以借助留学经历申请到一个更加不错的研究生资格。
想到这,她很想知道小姐妹那边的情况,于是打开了微信,让安宁久把学校的资料发过来。
不一会,学校相关艺术学院的信息都到了她的手机里,她觉得油画专业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以她的水平足以授课。但是她,只是有个简单的想法,她想陪同最好的朋友,一起度过一段大学生活,也想看看国内的艺术专业开展的如何,实在不行她似乎可以凭借多年扎实如地基般的功底和过人的天赋来有资本选择跳级,从而加速这段本科生涯。也可以让这段经历充实自己的论文,如何想来都是极好的。
也许,江岚和安宁久不知道,这一次的归国,改变了很多人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