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二打丰邑,不是士兵多少的问题
张良说自己现在改变了主意,话一出口,吃惊的不仅仅是刘邦!刘邦的那些将军们更是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站立,而无法控制情绪的樊哙,之前就怀疑张良的所作所为,现在张良竟然说改变了主意。樊哙瞪着愤怒的双眼,盯着张良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张良靠不住,说话眼睛贼溜溜地转,走路驼着背颤巍巍的抖!人说易涨易跌山涧水,易反易复小人心。你张良就是这样的小人,还没一杯茶的功夫,你就改变了主意!你太让人失望了,我恨不得把你当条狗刮了你的皮!”
刘邦制止樊哙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先生!”
樊哙说:“沛公总是喜欢做好人,但是却总得不到好报!之前,我们大家都说雍齿不可信,沛公固执己见,坚持让雍齿守丰邑。现在怎么样?雍齿叛变了!现在又是这样固执己见,对眼前张良除了信赖,还是信赖。结果怎么样,没有一杯茶的功夫,眼前这个张良改变主意了!先是被雍齿背后捅了一刀,现在是被张良当面打脸!好受吗,沛公?”
刘邦对樊哙说:“你这个狗一刀,为何喜欢揭短。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现在的事情应有包容的心怀!”
樊哙还要说什么,被刘邦制止了!
刘邦说:“说话、做事,要有限度,不要图痛快!既然先生不愿意同我们一道追随景驹,不如我们就欢送张良离开我们!”
张良说:“各位还有话要说吗?”大多数人都憋着嘴,横眉冷对。
张良说:“如果大家没有话可说了,请允许我把自己的话说完。我之前在下邳就听说过沛公的传言。那时我没有见过沛公,只认为那些传言都是人捏造的,盛名天下,其实难副。今天见了沛公,与沛公交流了《太公兵法》,这让我对沛公刮目相看。过去,我和很多人都交流过《太公兵法》,大多数人对《太公兵法》不感兴趣。和沛公交流《太公兵法》,沛公不但感兴趣,而且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由此我可以说沛公盛名天下,名副其实!我说自己改变了主意,是说改变了我之前的主意。我之前的主意是追随景驹打天下,我现在的主意是愿意跟着沛公打天下!”
在场的人听了张良的话,如释重负!
樊哙不好意思地说:“早这样说,何至于让我乱喷!对不起了先生,我这里向先生赔礼!”
刘邦笑着说:“我就知道先生不会离开我,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事情,让这个狗一刀弄得灰溜溜的!”
张良说:“不怪樊将军!樊将军是个直肠子,心里有话藏不住!我也是直肠子,有一说一,喜欢与樊将军这样的人打交道!”
樊哙笑着说:“先生还说自己是直肠子,说话饶了这样的一个大圈,让我云里雾里,摸不到北,错怪先生了!”
张良说:“不是我饶了一个大圈子,而是你们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就开始了乱喷。我浑身是嘴,也无法向你们解释。所以只有耐着性子,让你们喷够了,我才来说!”
刘邦说:“不说这些了,既然先生愿意辅佐我,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这次听先生的,追随景驹,主要目的是想找景驹借兵,然后带着军队讨伐丰邑,不知是否可行?”
张良说:“这个想法我赞成,但是一见面就谈借兵的事情,可能不好办。景驹那里,景驹只是个幌子,真正控制局面的是秦嘉。按我对秦嘉的理解,秦嘉是不会借兵给沛公的!”
刘邦有点着急,问:“那怎么办?”
张良说:“去了再说吧!”
刘邦带着张良、樊哙等来到留县,见到景驹,此时的景驹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秦将少府章邯正带着几十万人马攻打陈县,并派部将司马夷平定楚地。
司马夷带着兵马在萧县追上了景驹,景驹不战而逃。逃到留县,正好遇上刘邦。
刘邦见到景驹,兴致勃勃,对景驹说:“我是接受张良的建议来追随您的,望您接纳!”
景驹说:“客套话少提,我现在正遇上秦兵追击,现在正需要沛公的协助!”
刘邦说:“愿意接受您的指挥!”
景驹说:“沛公现在有多少兵马?”
刘邦说:“大约三千人!”
景驹说:“我们两处兵马联合在一起,对付秦军司马夷的追击。我们把战场摆在萧县,伏击司马夷,沛公以为如何?”
刘邦说:“遵照您的部署!”
景驹与刘邦联合起来,对付司马夷,结果,还是被司马夷打败了。
刘邦离开景驹,躲避司马夷的追击,重新带着队伍回到砀县。景驹带着自己的大部队重新回到了留县,司马夷带着秦军一直尾随景驹,追到留县。刘邦趁司马夷与景驹在留县交战之机,攻打砀县,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攻占砀县,收服降兵6000余人,加上原来的三千余人,此时刘邦共有九千余人的作战部队。
刘邦想:现在自己有九千余人的作战部队,守在丰邑的雍齿顶多有一千多人的作战部队,自己的兵力是雍齿的十倍。孙子说,‘十则围之’现在可以带着大部队回到丰邑了。刘邦这次是笃定要消灭雍齿的。
正当刘邦带着军队挥师东去,围剿丰邑的时候,景驹从留县逃了出来,追到砀县。
景驹对刘邦说:“沛公不是来追随我景驹的吗?现在怎么要分道扬镳了呢?现在章邯的主力正在陈县与秦嘉作战,司马夷还停留在留县,下邑空虚。我们趁下邑空虚袭击下邑,如果袭击下邑成功,沛公可以派兵驻守下邑。如果攻打下邑失利,沛公可以去留自由!”
刘邦问张良怎么办?
张良说:“我们既然来到了景驹这里,我们就应该听景驹的。再说沛公带兵挥师东去,攻打丰邑,丰邑与下邑在同一个方向。如果能打下下邑,沛公可以派人驻守下邑,沛公自己带着军队继续东进,攻打丰邑,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于是,刘邦率领九千人的队伍跟着景驹攻打下邑。
刘邦人多势众,再加上景驹的协助,很快打下了下邑。打下下邑后,景驹带着队伍去了胡陵。
刘邦在下邑停留了一段时间,并派吕泽留守下邑,之后带着部队浩浩荡荡开到了丰邑。
部队临出发的时候,张良对刘邦说:“沛公,我准备回老家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事情办完后,我会回到沛公身边!”
刘邦说:“一切按照先生的意愿行事,只是希望先生尽快料理好家中的事情,然后来辅佐我!”
张良走后,刘邦带着队伍出发了!
雍齿得知刘邦再次带军队来攻打丰邑,让人调查刘邦的兵力状况,得知刘邦这次带来九千余人,实力强大。九千余人中,有六千余人是攻打砀县收服的投降人员。指挥作战的将领仍然是曹参、樊哙、周勃等。雍齿笑着说:“我们还是老办法,不战屈刘邦之兵。”
攻城开始了,曹参攻东门;樊哙攻南门;周勃攻西门;夏侯婴攻北门。战鼓擂得惊天动地,但城门却无法攻破。
城墙上站着的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乡亲。面对亲人,指挥攻城的将领十分犹豫,他们担心伤害亲人,所以,虽然战鼓震天响,由于主帅不上心,士兵也无心攻城,这样劳碌了一天,毫无收获。
刘邦得知这些情况后,只得撤兵,第二次攻打丰邑流产。
事后,刘邦与曹参一起议论第二次攻打丰邑失败的原因,曹参说:“从军事实力来看,雍齿守城的士兵不过一千人,而我们攻城的士兵有九千余人,以如此大的优势,攻打丰邑应该是十分顺利的事情,可是却失败了!其原因不是战略战术的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具体说是民心问题。老百姓拥护雍齿,而那些拥护雍齿的老百姓又是我们自己的亲人,谁忍心对自己的亲人动刀子呢?”
刘邦有些烦躁,不无忧虑地说:“那么,丰邑将会永远是他雍齿的?”
曹参说:“也不一定!下一次攻打丰邑,我们应该调整战术!”
刘邦问:“你刚才不是说不是战略战术问题吗?现在怎么说要调整战术呢?”
曹参说:“尽管这次攻打丰邑失败的原因不是战术问题,但是我们也得承认战术上存在问题。战术上存在什么问题呢?战术上存在的问题是指挥员的问题,指挥员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士兵枪杀自己的亲人,才造成士兵攻城不力!下一次攻打丰邑,我们应该不让本土指挥员指挥战斗,而是安排非本土指挥员指挥战斗。这些非本土指挥员他们没有顾忌,指挥作战也就没有顾忌了!”
刘邦说:“这也是一个难题,我们自己的军队里都是自己的本土将军,自己的本土将军们不愿意指挥士兵攻城,却要换上非本土将军来指挥攻打丰邑,到哪里去找非本土将军来指挥攻打丰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