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刘邦很迷茫
第三个晚上,吕公与刘邦主要讲带兵作战的问题。围绕“善士者,不武”这句话展开。
吕公说:“上一晚上,我们主要谈‘君子性非异也,善借于物也’,这主要是从大势下如何发展这个角度展开。这个晚上,我主要讲具体环境下,我们应当怎样做。上一个晚上,是讲战略问题;今晚,我主要讲战术问题。
以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的主要任务,都是带兵打仗。带兵打仗,分带兵与打仗两个方面。这里先谈打仗。
如何打仗?孙子说得很多!
《孙子兵法》第一篇就说,‘兵者,诡道也!’打仗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正因为神秘,所以就要玩些手段。
所以,能好像看起来不能;用好像看起来不用;近好像看起来远;远好像看起来近。有利的可以引诱它,混乱的可以夺取它,坚实的可以戒备它,强盛可以避开它,气势很盛可以骚扰它,轻视的可以骄纵它,隐逸的可以劳累它,亲近的可以离间它。攻它无防备处,出击在它不留意时。如此制胜方案,不可事先传出去也。
老子说,‘以奇用兵’,这两位智者,对打仗的看法是一致的。
孙子还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城。’攻城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攻城会造成很大伤亡。这一次,我们无法攻打丰邑,是雍齿手段比我们高明。他不与我们交战,或者说,不给我们交战的机会,他这就是伐谋。我们是伐城,当然赢不了他!
如何指挥作战,《孙子兵法》讲了很多,我就拣这两点说说。其余的你自己去读《孙子兵法》
我现在说带兵问题。
老子对这个问题有专门论述。老子说,‘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老子这段话,就是讲如何带兵!
如何带兵?具体说,如何做一个高明的统帅?老子提出了四个条件!
善于做统帅的人,绝不逞匹夫之勇!
善于指挥作战的统帅,十分冷静,不容易被激怒!、
善于克敌制胜的统帅,不轻易与对手正面交锋!
善于用人的统帅,懂得礼贤下士!
这样做,就是不与人相争的道德,这样做就是善于利用他人的能力,也就是善借于物也。这是符合天道的最高准则!
总结我们丰邑失败的原因,再联系老子讲的这些话,我们不得不佩服老子的高明!
我们之所以失败,就是逞匹夫之勇!
沛公以为自己的兵力是雍齿的三倍,利用人数多的优势,把丰邑包围起来,可是人家雍齿不理会你,结果怎么样,沛公的兵再多,把丰邑包围起来,却无法攻城!
这是为什么呢?就是雍齿看穿了沛公的目的,他不与你交锋,让你沛公望着丰邑城墙干着急!
由于雍齿的冷静,沛公反而就被雍齿激怒了!
激怒了的沛公想找雍齿报仇,恨不得将雍齿抓住活剐了!可是人家雍齿坐在家里喝茶、聊天,让那些不相干的人与沛公议论。这就是雍齿懂得礼贤下士,做到了礼贤下士。所以地方上那些有名望的人出来与你沛公说长道短,让沛公无地自容!最后沛公不但输了战争,而且还丢了面子!
雍齿之所以是胜者,就是不与我们正面交锋,就是懂得礼贤下士,利用他人之力与我们相争,是不争之争!
所以我说,丰邑失败了,不可怕!只要我们从中吸取教训,坏事会变成好事,会使我们变得聪明起来,让我们以后少打败仗,多打胜仗。”
刘邦听到这里,有些兴奋!
刘邦说:“丰邑之战,留下了很多教训,值得我们深思!”
吕公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我们善于总结经验教训,我们就会少犯错误,收获成功!”
刘邦说:“您这三个晚上,给我讲了三句话,让我醍醐灌顶,让我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带兵,怎么打仗?”
吕公说:“我俩初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要珍惜自己。干大事的人,没有不走弯路的,没有不失败的。关键是走了弯路,及时调整;失败了,及时总结。变弯路为直路;变失败为胜利。我们就会越发有信心!”
刘邦说:“医生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您这三晚给了我三剂心药,医好了我的心病。接下来,我会百折不挠,愈挫愈勇,不开辟一个新天地不停下来!”
吕公看到一蹶不振的刘邦恢复了信心、雄心,高兴得笑了!
刘邦望着欢笑的吕公,笑着说:“扶我起来,我不能老是这样躺在床上,我要跨上战马、驰骋沙场!”
刘邦站在房子中间,对吕公说:“吕公现在去把卢绾、樊哙、萧何、曹参、夏侯婴、周勃等找来,我要召集一次会议,讨论我们接下来往哪里发展?”
会上,首先说话的还是樊哙!
樊哙说:“现在我们哪里也不去,我们就在丰邑,只有斩了雍齿的头颅,我们才讨论到哪里去!”
樊哙的发言,让所有参加会议的人一时不敢轻易开口!
会议沉默的很久,萧何说:“我们现在如果为了找雍齿报仇,确实应该留在丰邑。但是,现在的我们无法与雍齿对峙。因为雍齿不与我们交锋,我们又不能与站在城墙上而又手无寸铁的乡邻交锋,所以留在丰邑,现阶段没有意义!”
曹参说:“我赞成萧何的说法。我们现阶段留在丰邑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应该重新寻找我们生存的空间。我认为现阶段我们应该去砀郡发展,那里有几支起义军,我们可以抱团取暖。如果我们单独去一个地方,因为我们的力量薄弱,可能经受不起秦军的围剿。”
周勃说:“为了生存,我也主张现阶段我们应该暂时离开丰邑,至于向什么地方发展,我没有想好!我认为这么大的问题,需要沛公拿主意。七嘴八舌的议论,相反不能形成共识。”
刘邦说:“各位都说说自己的主张,我们集思广益!”
卢绾说:“我认为应该去关中,直接捣毁秦人的老巢!”
夏侯婴连忙站起来说:“卢绾这个说法太冒险,我们现在不具备这个能力!”
曹无伤因为雍齿的问题,没有开口!
刘邦担心雍齿的事情而挫伤了曹无伤,便对曹无伤说:“曹左司马,说说你的想法!”
曹无伤说:“我原本是雍齿的部下,现在雍齿这个样子,我不便说什么。不过,我向沛公保证,不管过去雍齿对我怎样,我现在已经追随沛公,我就会一心一意追随沛公!”
刘邦说:“我们这里没有人怀疑曹左司马的忠诚,希望曹左司马一如既往地与我们一道并肩战斗!”
枞公说:“现在全国局势很不明朗!起义军内部的情况也很复杂,我们一时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暂时离开丰邑是正确的,但是具体要往哪里去还需要观察,近阶段可以往砀郡那个方向行军。在行军途中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行军路线!”
萧何说:“枞公这种想法合乎我们当前的实际情况,我认为应该采纳枞公的意见!”
刘邦说:“听完各位的发言,我的感觉是我们现阶段处于迷茫阶段,往哪里去?不明确!怎么行动,不明确!怎么办呢?我们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如盲人骑瞎马一般到处乱撞啊?”
樊哙说:“如果我们现阶段没有明确的去向,还不如听我的。我们就是待在丰邑,一心一意剿灭雍齿。剿灭了雍齿,夺回了丰邑,我们就有了落脚的地方。然后再考虑其他问题!”
萧何对樊哙说:“现在不是我们不采纳你的主张,也不是我们不想剿灭雍齿,而是现阶段去没有实力与雍齿拼消耗,没有能力剿灭雍齿,所以才被迫离开丰邑。”
曹参说:“我认为不能坐在家里讨论。坐在家里讨论,是没有出路的。我们只有走出去,才能找到我们的出路。”
卢绾对曹参说:“现在大家有共识,都主张要走出去!现在紧迫的问题是往哪里走!”
曹参说:“往哪里走?我们谁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对于这个问题,只要沛公说一句,我们应该往哪里去,我们就往哪里去!”
刘邦说:“根据大家的意见,我决定往砀郡去!”
刘邦带着部队第二天就出发了,一天下来,还没有走出丰邑。
太阳快下山时,部队在丰邑边境宿营!
第二天,部队才走出丰邑,到达砀郡的边境单父。
部队行军,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也没有明确的目的,走走停停,导致士气低落!
到了第三天,连刘邦都不想继续往下走了。于是宣布部队在砀郡的边境上休整,刘邦则躺在床上懒得起来!
樊哙进来了!
樊哙对刘邦说:“沛公,有个士人想见你!”
刘邦说:“什么士人?我懒得见他!”
樊哙说:“来人叫张良,他很想见沛公一面!”
刘邦问:“张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