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分离温明轩一直没有联系我,我知道一切都是老样子,古语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绝对是血泪精华。于是我这样问自己: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怕痛么?竟一次次去撞冰冷的铁柱?于是我又这样回答自己:再试一次吧,不是这样被教育过么,九十九次的跌倒也不能阻止第一百次的爬起。故意地我让自己忽略了跌倒的地点不该是同一处。我厚着脸皮主动发了信息,向温明轩求欢:周末陪我去走走吧,好么?他的电话立刻尾随而来:"好啊,什么时间?我去接你。"握着听筒,心里涌出深深的感激,感激这一次没有让我颜面扫地:"去抚顺海洋极地馆吧,应该很好看。"温明轩来了,依旧光鲜灿烂,如果他的心同外表一样就完美了。我天真地笑着向他伸出了手。英国有句古谚,人生的诀窍不在于做你喜欢的事,而在于喜欢你所做的事。为了腹中的生命有个完整的家,我喜欢上了命运对我的一切挑战。已是初夏,头顶的日头动力十足地散发着热量,所以走进海洋极地馆的那一刹那你立刻感觉到扑面而来一种古墓般的阴凉。
我环视着周遭及头顶玻璃壁里游来游去的海洋生物,神经兮兮地问道:"这玻璃不会碎开吧?我可不会游泳。"自从小时候在洗脸盆里呛过水后就养成了见水色变的毛病。温明轩一把拉了我的手笑道:"会不会游泳都无所谓了,反正都得填了鲨鱼的肚皮。""不行!"我强烈反对:"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我不能死,现在不能。"这一死可就是一尸两命,叫我如何死得起?许是见我面色凝重,温明轩忙改口道;"你不会当真了吧?这玻璃坚固得很,而且这里并无鲨鱼。"听他这么一讲我又泄了气:"没有鲨鱼还看个屁呀,不吓人的鱼一点都不好玩。""有一种吓人的鱼这里一定会有的,现在先不告诉你,否则没效果了。""什么效果?"我梗着脖子道:"那种吹了灯讲鬼故事,吓得我往你怀里专的效果?"温明轩颇无奈地道:"我就是不讲鬼故事,某些人也会往我怀里专。"我甜蜜地红了脸低了头,一只手抚着肚子暗道:宝贝,妈妈在和爸爸打情骂俏呢,你就安了心吧。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小池塘边,温明轩用手指捅了捅我道:"最可怕的动物就是它。"池塘里卧着一只状似爬墙虎的癞皮生灵,人们叫它鳄鱼。
它的可怕不在于丑陋的外表,而在于坚硬的外壳。刀枪不入,只有伤人的份儿,永远都不会受伤--这才是最可怕的事儿,一具冷血的杀人机器。我侧着头说出了埋于心头已久的疑问:"我一直在想鳄鱼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为何在捕杀别的动物前会流泪?"温明轩抚着我的头认真的讲解,这时的他是迷人的:"它流泪应该只是开口猎杀前的生理反应,与感情无关。或者更确切的说,那不叫眼泪,是一种从眼睛里流出的液体而已。"我咂咂叹道:"没有感情,没有心,幸亏它不属于人类,否则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该多么可怕。"忽地发现在这条鳄鱼的背上闪闪发光着许多钱币,笑道:"我也来丢,看能不能打中它!"定是我开始转运了,一丢之下正中鱼背。我快乐的忘乎所以,大着胆子拉开了与孩子有关的棘手话题:"你喜欢小孩么?想过要个自己的孩子么?"温明轩立定站好,严肃的犹如参加入党宣誓:"我喜欢孩子,不管是谁,只要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就一定会对她负责。"我仿佛听到心里那块石头"哐当"落地的声音。这就是我喜欢温明轩的地方,只要你开个头他就能说进你的心里去。
"比方说,如果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会想同我结婚喽?""当然,我怎么可能让你成为未婚妈妈。""可我的求婚条件苛刻着呢,你能承受得来?"此时不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要对方在悬崖边上金鸡独立一分钟才行!怕么?"看官,我不过是在东施笑颦罢了。这缘于苏格兰的试婚典故--婚姻崖。断崖下是澎湃的大西洋,海风强劲。到了冬天吹得人直不起腰来。要结婚的男人得有勇气通过婚姻崖并且在崖顶"金鸡独立"。因为有此历练苏格兰的离婚率很低。温明轩耸耸肩:"这有何难?你忘了我曾跳下去过。"可不把这茬给忘了,这一刻我十分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SORRY,就当我没有说过。""没有关系,你若喜欢我再跳一次也无妨。"他戏谑。我忙赌了他的嘴,凶巴巴地道:"我不许你拿生命开玩笑,结不结婚,要不要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好好地活下去。"我爱过的人都必须好好地活着,这就是我的霸王法则。"傻瓜,为了你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他双手环住我,看不见他的脸却依然能感觉到双臂的温暖,"你是个好女人,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见了。"不是不知道这句赞美的水份能灌溉一整片旱田,可依然满足地叹了口气。真的,我开始转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