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一走,众人都自发散去,纷纷进了马车,朝着皇宫中的方向驶去。
常诚立在原地,面部朝向凤九马车的方向,一脸深思。
徐兴龙面色铁青,拳头紧握,他平日里处处为营小心谨慎,从不与同僚交恶,费时五年用尽心机耗尽钱财才升到学部侍郎。今日却被众人如此谩骂,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弥漫出滔天恨意,恨不得杀了凤九。
一双眸子射向常诚,眸中带火,徐兴龙愤愤开口,“常大人,徐某向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竟如此羞辱?”
常诚瞥了一眼他,“徐大人平日里最擅长汲汲营营之道,短短几年升到学部侍郎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对于为官之道自然是熟悉万分,难不成还想因方才的事与本官论个一二三四不成?”
“你……”,徐兴龙愤怒的指向常诚。
“识时务者为俊杰,做事还是莫失了身份才好。今日之事若你我颠倒,徐大人能做到作壁上观不落井下石?大家都是同僚,再讲这种官话未免就太过没意思了,狼皮披久了,难不成就忘了自己是羊的事实,真的以为自己是匹狼了?殊不知是狼是狗,别人心里总归是清清楚楚的。”
常诚说完上了马车,马夫驾着马车走了,徒留徐兴龙一人留在原地,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极端愤怒而一跳一跳,像要爆出来一般。这常诚平日里一声不吭,不曾想今日开口竟如此犀利,竟然明言讽刺他平日里打着将军府招牌行事、狐假虎威忘了自己家奴的身份,何其可恶!
看着官道上只剩下他的马车,徐兴龙转身进入马车,而后,马车快速向皇宫驶去。
徐兴龙赶到时,一众人等都已入座,凤九正在和春花、秋月咬耳朵。
凤九:“看,那个白衣服的长得不错吖。”
“哇,那个黑衣服的也很酷啊。”
“哎呀,这个红衣服的跟爷一样骚包啊!”
春花、秋月:“……”
两姐妹默默捂脸扭头,凤九的声音并不小,旁边已有人看向这里满脸鄙视,若不是碍于凤九身份,恐怕早就上前来训斥了。
春花无奈道,“爷,您小声点,您看太傅的胡子听见这话都快翘起来了。”
凤九随之望去,只见一胡子花白的老人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面上一片威严,自带气场,周围的人都自发离她离得远远的,如今正瞧着她,面上一片嫌弃的模样。
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些东西,唰的一下闪过,正是幼时的她受太傅指教的画面,支离破碎的片段却也让她知晓太傅昔日对她也是极好的。
凤九朝着太傅一点头,伸手取一盏茶水,一饮而尽。太傅面上有些稀奇,这小纨绔今日竟还知道些礼数,随即扭过头去。
凤九转过身来,对着春花小声说道,“那白衣服的美男子为何一直看着我,莫不是折服于我的帅气?”
春花嘴角一抽,“爷,那白衣服的是当今宰相上官大人。许是刚刚见您对太傅行礼有些诧异而多看一眼罢了。旁边黑衣服的是兵部尚书李思之子李念,最后边那个红衣服的是徐三里的哥哥徐二图,他往日里不怎么露面,所以爷您应该不识得他。”
“哼”,凤九冷哼一声,怎会不识得他,那一桩桩一件件,午夜梦回里自动播放的场景,她岂会忘!
看着徐二图,凤九面上一片平静,凡是往日里欺辱了她的,她都要讨回来。她不是圣母,别人伤害了她,她还能大度一笑随后施于原谅。
“太后娘娘驾到!”只听远处一声又尖又细的通报传来。
众人纷纷起身,向着入口处行礼,口中齐呼:“臣等拜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九抬头望去,只见穿着一身明黄色宫装的男子扶着苏兰儿进来了,看见独孤煜,凤九眉头一挑。一身龙袍,不怒自威,五官清秀,俊逸不凡,平常人都压不住那明晃晃的黄色,偏偏穿到他身上还穿出了一丝风流少年的味道。
许是凤九的注视太过强烈,独孤煜微微抬头,朝着凤九的方向看来,见是凤九,神色有些许不对,昨日他可是差点被自己弟弟给扒了。
细细观察着凤九,好一个俊俏少年,风姿绰约,嘴角那抹邪笑像是天生的一般,身上自带一股风流气质,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勾人魂魄,怪不得能让自家弟弟心心念念了。
两人视线交汇,凤九微微点头,独孤煜回应了一下,而后收回视线入了主席,一挥手,众人都起身。
凤九一挑眉,刚才那波视线可是意味深长啊,随即嘴角微勾。
独孤冽到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凤九对着独孤煜满面桃花的笑着,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是看见她对别的男人笑靥如花的样子只觉心里不爽,眉头皱了又皱,想起凤九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风评,面具下的一张脸表情极为丰富,可惜带着面具,并未被人看到。
落在众人眼里,那就是独孤冽自来之后就深情款款的看向凤九,众官员齐齐的身子抖了一抖,想起京都之中不知何时刮起的一股关于冷情王爷与纨绔世子的妖风,看看独孤冽,又瞧瞧凤九,通体恶寒。
凤九低垂着眸子,早就感觉到了独孤冽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荡。时而看左时而看右,就是不向独孤冽的方向看去。青城嘴角不免抽了再抽,这种微妙的气氛,这种微妙的感觉,他迫切想找个人交流交流,左看看右盼盼最后生生忍了下去。
独孤冽收回视线大步向前朝着坐在上位的太后走去,对着苏兰儿行了个跪拜礼,“儿臣来迟,还望母后、皇兄不要怪罪。前日里偶然得到自成形状已有百年的珊瑚树,知晓母后向来喜欢这些玩意儿,今日特带了过来送给母后。”
一挥手,青衣捧着珊瑚树上前。那珊瑚树通体红色,自成形状,霎时好看。苏兰儿心中欢喜,看着独孤冽那副孝顺的样子,心中颇感欣慰,生在帝王之家,最难得的便是亲情,她何其有幸,有这样好的两个儿子,兄友弟恭不争权夺利也不勾心斗角。
苏兰儿面上带笑,一挥手,“快起来,哀家怎舍得怪罪你。”她不信,这么优秀的儿子竟是个断袖,抬眸一看,正好凤九的身边还空有一位置,便说道,“快,去坐着。”今日她定要好好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