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在场诸人纷纷大气都不敢出,谁也没料到事情竟然演变成这般。一时把握不清楚,纷纷作壁上观。
凤九蓦地笑了,“将军夫人吗?姨娘就是姨娘,登不上台面。在爷眼里,那就是个妾,家奴而已,竟拿根鸡毛当令箭,老不知羞。不仅一人不知羞,竟连带着娘家哥哥也跟着攀亲戚,非亲非故的,你是爷哪门子舅舅?什么时候你改名叫凤兴龙了,爷倒是不知。”
“你……你竟敢这样羞辱吾妹!本官乃朝廷命官,你竟也如此折辱,真是放肆!”徐大人似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满脸通红。
“羞辱?哼,当今太后娘娘曾下令,封我娘玉沁为一等忠国公夫人,至死永享将军夫人之位,徐大人莫不是忘了?今日如此言语莫不是对太后娘娘不满?”
“你……你……你……”,徐大人一手指着凤九,胸口深深起伏着,似是被气的不轻。
凤九又笑了,言语之间都是犀利,“莫不是徐大人平日里打着将军府外亲的招牌行事惯了,竟忘了自己的本分。一代家奴,还在本世子面前张狂,徐兴龙,谁给你的胆?”
徐兴龙是徐大人的名字,他听见这话,仿佛又看到了自己不堪的过去。妹妹徐新兰本是将军府家奴,后得了机缘变成将军府的姨娘,这十几年来,凤夜都未再纳妾,他作为徐新兰唯一的哥哥,身份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一步步走到了学部侍郎的位置,今日凤九一句话仿佛是在众人面前脱了他的衣服一般,令他羞臊难安。
强忍着胸中怒气,徐兴龙开口了,“凤世子,本官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学部侍郎,世子直呼本官名讳,莫不是对皇上如此安置不满?”
凤九唇角微勾,反唇相讥,“那你刚刚对一等忠国公夫人出言不逊,可是藐视太后天威?”
徐兴龙慌了,谁都知道当今圣上最重孝道,此言一出,岂不是落实了他的罪名。“微臣没有,还请世子慎言。”徐兴龙微微抬头,面带不忿。
凤九手中折扇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微微笑了,“既然是想比比身份地位,那本世子不妨跟你说道说道。爷瞧着今日人也是挺齐的,莫不是最近爷低调了些,诸位便忘了我是个什么脾气不成。”说着,目光直逼徐兴龙,看的徐兴龙心中一突。
周围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先前徐兴龙出言声讨时,他们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如今细细想来,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竟招惹上了往昔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连天王老子的帐都不买的凤九,谁不知道她极为记仇,一时间冷汗直流。
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在另一手手心,凤九环视众人,朱唇轻启,“本世子的娘,乃当今太后娘娘亲封一等忠国公夫人,西楚建国以来第一位受此封赏之人,享无上荣耀。本世子的爹,乃西楚国唯一的大将军,由太上皇亲封,太上皇薨后,辅佐幼帝。历经两代,今享官一品,当今太后亲封忠勇候,无上尊贵。本世子,尚在襁褓之时,便袭世子位,太后有令,待成年之后,继候位,等我爹百年之后,承将军职。”
凤九停了下来,看着徐兴龙,只见徐兴龙已是满头虚汗,在场众人神色都有点紧张,凤九一向散漫惯了,他们竟将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今日怎地如此糊涂,只为一时之快惹上这尊煞神。
扫了一眼众人神色,凤九继续道,“当今圣上曾昭告天下,除了拜见太后,本世子见谁都无需行礼,反倒是你们,如若本世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需要向本世子行礼的。说来倒也奇怪,今日诸位在此挡住本世子去路,是受哪位贼人挑拨了,竟如此不知礼数,以下犯上。待会误了时辰,诸位可担待的起?藐视皇家天威,对太后圣上不敬,这个罪名,诸位可受的住?”
听着凤九明显意有所指的话,众人动了,先是齐齐向凤九行了礼,而后尚书大人常诚上前。
凤九瞧着这圆滚滚胖乎乎白净净的人,眸子微眯。刚刚她开口前开口后,只有他一人自始至终面不改色,不幸灾乐祸,不畏惧,如今面对着她走来,更是一脸正气,面部丝毫没有谄媚之气,一张国字脸正气无比,就是配上圆滚滚的身子有些滑稽。
常诚先是对凤九又行了个礼,而后迅速转过身看着徐兴龙,色厉内荏,“徐兴龙,你身为朝廷命官,对太后圣上不敬,是为不忠;身为同僚,今日故意挑拨惹事陷我等于此境地,是为不义;身为兄长,未管教好家中妹妹,在外不尊主母,有何颜面面对已死去的双亲,是为不孝。似汝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之徒,不配与本官为伍。宫宴过后,本官就面见圣上,亲述此事。”话落,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拱手行了个礼。
常诚刚说完,纷纷有官员开始对着徐兴龙口诛笔伐,徐兴龙也没料到事情竟演变成如此地步,看着凤九眸子喷火,想杀了凤九的心都有。
凤九眼眸微挑,嘴角微勾。一盏茶的功夫后,官道之上渐渐的安静了,先前激动的官员如今看着凤九倚在马车上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都有些心惊。凤九的爱记仇他们都有所耳闻,不知是何人传起,却打心眼里都知道要离她远些。
常诚带着笑意,对着凤九再次行了个礼,而后开口对着面色仍有不安的其余同僚说道,“世子素来爱讲玩笑话,今日也只是与大家开个玩笑而已,烦请大家切莫放在心上。”
凤九轻笑一声,合上帘子,重新躺会了马车中,周围的马车赶紧开路,小马夫驾着马车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