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出了听花小筑,朝着揽月阁的方向走去,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针对凤九?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女子,他知道的便只有凤九一人。这世间巧合的事如此之少,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女子根本就不多见,说是不针对凤九,他着实不信。
这世间知道凤九身世的人并不多,难不成是干娘?
不,不会,干娘又怎会动手害自己的孩子呢?
给城东难民下毒的人分明是想借官府之手,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女子给逼出来。这般阴损的法子,万万不是干娘会做的事。
那么,究竟是谁?
走着,走着,花想容突然停了,头微微侧着,沉声说道,“出来吧!”
独孤冽现出身形,他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被花想容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盯着花想容,眸子中起起伏伏。
花想容悠悠的转过身,倏地笑了,“冽王爷想问什么,问吧?”
独孤冽依旧直视着他,两人间隔几步,宛若楚汉两界,分庭对立。“你会算时辰,是吗?”
虽是疑问,话语中的笃定却很是明显,花想容坦然承认,“是。”
“你知晓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女子在哪,或者说是谁,是吗?”
花想容顿了顿,“是。”
“她是不是……”,眼看着最后两个字就要蹦出来,独孤冽却及时刹住了车,花想容眸中瞬间蕴起杀意,拳头紧握,如即将要捕猎的雄狮一般,伺机待发。
独孤冽心中波澜起伏,不能说,有些事,即使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不能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一旦说破,给凤九带来的灾难难以想象。
独孤冽稍顿片刻,“她是谁是不是不能对外人言喻?”
短短片刻,花想容眸中的杀气已经淡去,缓缓说道,“是。”
独孤冽静下心来,还好,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少顷,看着花想容,“想容兄,我独孤冽迄今为止从未求过人,但今日,独孤冽有事求你。”
花想容凉凉的看了独孤冽一眼,转身离去,“有些事,即使你不求,我也会做,与你无关。”
独孤冽终是放下心来,“虽是如此,仍谢谢想容兄。”他会守护好这个秘密,不让凤九知晓。他只愿她不知这件事情,过的开心。
听花小筑内,凤九却并没有独孤冽想象的舒心,一动不动的坐着,瞧着手中的茶杯已经有一刻钟了。
她又不傻,怎么看不出来刚刚花想容的神情变化,还有那什么白鹭的谎言。
早前,独孤冽为她送来白鹭皮的时候,她就做详细了功课。白鹭,是个极其刚烈的动物,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愿沦为别人禁脔,又怎会是家养的动物。
这谎言着实说的太没有水准了些,但她不能拆穿,究竟为何,她猜也猜得到。至于独孤冽,几时见到他这样不粘她,想必是他也瞧出端倪,去问花想容了。
想象一下可能会出现的场面,凤九心房里面鼓鼓囊囊的。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却能得到身边的人如此真心对待,她何德何能啊,竟能遇到如此美好的他们!
次日,独孤冽从死牢中找到一个囚犯,承诺与他,待他走后,会照顾好他的家人,保他家人往后余生衣食无忧。而后给囚犯准备好一番说辞,让囚犯前去顶了杀了黎镞的罪。
司马狂心知黎镞的死与西楚并没有关系,便顺着独孤冽给的台阶下了,根本就没有考量那副说辞实在是经不起细细推敲。
乌克里立在一旁,虽然心中极想出口反驳西楚的人,却在司马狂的威慑下,不敢张口,任着手下的人将独孤冽带来的人就地正法,祭奠黎镞在天亡魂。
关于黎镞的事就这样掀过去,花想容已经两天不见踪影,应是去找解域外之毒的解药,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
独孤冽一直忙着难民营的事,每天都出面安抚难民情绪,忙的脚都不着地。上官子都在旁陪同,同样忙的像个陀螺一样。太医院的太医每天都在熬大量清心解毒的药草,以让难民服用,减少疼痛。
玉华儿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驿站中,在学西楚的文化,甚至拿起了绣花针,要学着刺绣。瞧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一不小心就扎到了自己的手,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凤九在外面忍了忍,终是退了出去,没有进去笑话她!
赵从一从那日和凤九深情告白后便许久没出现了,不知在做什么。听春花说他好似在研读医术,参加下一场太医院的招生考试,预备进太医院接替父亲。
钱太医天天守在自己的药庐里,研究新型品种的药草,每天忙的晕头转向。
这样看来,闲下来的人只有她!
唉!
凤九叹声气,她闲的都快长出蘑菇了,脑壳疼!
玉雪山上,一片白雪,万般纯洁,入目所及,全是白光,白得仿佛能刺瞎人的眼睛。虽是自小就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了这一片白,花想容还是觉得有些晃眼。用袖子遮住眼睛,适应片刻,而后向前驶去。
他先前跟凤九说的话,也对也不对。年少的时候,他确实捡到来了一只受伤的白鹭,虽然白鹭性情刚烈,不愿被人豢养,但那时那只白鹭受了伤,根本飞不起来。他便将它养在身边,时间久了,也养出了感情。而后,他便将那只白鹭放飞,还它自由。
白鹭的血确实有清毒的功效,但却没有他说的那么神乎其神。那种域外之毒极其邪门,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闻所未闻。他不忍看见她满脸伤神的样子,只能先稳住凤九,自己想法子。
走着走着,便回到了先前他与干娘居住的石屋。花想容满脸怀念,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只是这笑容里却满是苦涩,恐怕干娘自己也想不到,他竟然喜欢上了凤九,他名义上的妹妹!
坐在石凳上,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擦,灰尘已然很厚,看来自他走之后,干娘接着便走了,不然以干娘洁癖的性子断不会让桌椅积灰如此之多。
看着里面,花想容抬步走去。干娘酷爱读书,兴许她的屋子里有什么罕见的解毒书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