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乌克里怒拍桌子,“胡闹!”看着黎镞,一脸愤怒,“怎能如此莽撞,这件事本就是秘密进行,我们带来的人本就不多,这次一下子折进去十二人,你做事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这人若不是他妻弟,他真想一刀砍了他。
黎镞也知自己犯下了大错,他们以防打草惊蛇此次前来西楚只带来三十人,如今一下子折进去了一半,小声说道,“我原本想着把那个侍卫杀了,然后让咱们的人吃下易容蛊扮成他混进王爷府,那样打听消息就更方便一点,谁知后来来了个绊脚石,那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西楚将军府世子,姐夫你放心,今晚上我就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毙了。”
“你真是莽撞,那侍卫是何人,那可是独孤冽身边的头等侍卫,暗卫的头头,青家军的将军,是咱们这些人能杀得掉的吗?还有那将军府世子凤九,你……”
一人突然走进来,“凤九如何?”
乌克里、黎镞齐齐看去,瞬间大惊,而后齐齐跪下,极度恭敬,“参拜吾皇。”
来人竟是司马狂,一身黑色蟒袍,腰间一枚白玉佩,端的玉树临风的好模样。剑眉,灰眸,鹰鼻,薄唇,眸子微眯,一双灰色眸子好似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颤栗。
司马狂并未言语让二人起身,抬步坐在上位,再次问道,一板一眼,“凤九如何?”
黎镞身子抖得像筛子一样,司马狂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性子极其多变,朝中诸人均畏惧于他,“回禀皇,我本计划……然后凤九突然间跑到了城东,灭了最后三人,更是引得其中一人爆了蛊虫,坏了我们的计划。”
司马狂一直垂着眸子,在听到凤九二字时,方才抬头,黎镞见状继续道,“皇请放心,今晚属下会备精兵前去虐杀凤九。”
司马狂蓦地笑了,重复道,“虐杀吗?”
黎镞不知为何突感杀气浮现,硬着头皮道,“她坏我们计划……”
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司马狂轰了一掌,黎镞身子向后倒去,乌克里眉头微蹙,但并未言语。
一掌轰过去,似是伤了五脏六腑,黎镞喘着气,似有些愤怒,大着胆子道,“皇这是何意?”
“是不是许久不见孤,你们就忘了孤的交代?”
乌克里大惊,这才想起,自北金出发之时,司马狂特意交代,“西楚京都,凤姓故人,不可伤之,情非得已,带回北金。”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西楚宝藏的事情,到西楚之后竟将这句交代给忘了。
“凤姓”,乌克里口中呢喃着,早在西楚建国之时,西楚天历帝曾下令,举国上下,只有凤夜一家可用“凤”为姓,其余均改名,凤姓等同国姓,西楚全国,唯凤夜一家姓凤。
黎镞闻言面如死灰,看着司马狂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心中惊恐万分,今日他只怕命丧于此,乌克里瞧他一眼,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妻子就这一个弟弟,想了想,朝着司马狂跪拜道,“黎镞犯下大错,自是不可饶恕,老臣无颜,斗胆开口请求皇饶他一命,现寻西楚宝藏一事至关重要,我们人手不多,不宜再折杀人员,请求皇让黎镞将功折罪。”
司马狂瞧他一眼,眸子中划过一丝杀意,顿了良久,才发话,“都起来吧。”
乌克里松了口气,如此便是放过黎镞了。“皇,宝藏一事已有眉目,请皇静待佳音。”
“如此便有劳舅舅了。”
“老臣惶恐,为我北金大业,定在所不惜。”
司马狂并未言语,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似想起了什么,勾起了嘴角。
乌克里擦去头上虚汗,他这外甥他现在越发看不透了,饶是他年龄长他一轮,也看不透他。
凤九在马车里补着觉,一阵风吹来,帘子一动,一人钻了进来,凤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春花和秋月在外面守着,若是外人肯定进不来,她真是困得要死了。
独孤冽瞧着她那副模样,自顾自的坐下,“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困成这个样子?”
凤九理都不理他一下,这人在诈他话呢,独孤冽也不恼怒,“今日看见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瞧那身影,挺像你的。”
凤九一脚踢过去,“滚犊子。”
独孤冽一把握住凤九脚踝,凤九扯了扯,扯不回去,任他抓着。似是想起了上次独孤冽点她笑穴的事,小脚又缩了缩,“你别挠老子啊,老子怕痒。”
独孤冽握着凤九脚踝,眸子眯了又眯,这足,真不是一般的小啊,“瞧你这脚,竟这般小,竟像……”
话还没说完,凤九就使劲抽出来脚,独孤冽眸子微沉,凤九依旧不抬眼,赶忙转移话题,“你怎么认出来爷的?”这人简直太变态了,跟他在一起她早晚得漏出马脚。
被凤九一打岔,独孤冽忘了追问,“见了本王像老鼠一样撒腿就跑的除了你,还有谁?”
“要你狗拿耗子啊,哼。”
“去干嘛了?”
担心独孤冽继续跟她谈脚为什么这么小的事,见他主动问起,凤九自然求之不得,事无巨细的跟他说了起来。
刚端起茶杯的独孤冽听完手一抖,一杯茶倒在了足下卧着的小黑身上,小黑龇牙咧嘴,独孤冽觑它一眼,小黑主动闭了嘴,哼哼唧唧的爬到凤九怀里求安慰了。
凤九舒心的给小黑捋着猫,躺在马车内的软塌上,依旧闭着眼。
两人无言,马车内顿时一阵温馨的气氛,独孤冽突然觉得这种气氛他很喜欢,很安心,不用去想那些尔虞我诈的东西,还有一个能够跟上他脑子频率的人在,他说什么,凤九都能接上,很好。
独孤冽凝视着她的睡颜,安静的凤九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一点都没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那眉,那眼,那鼻,那嘴,独孤冽默默别开眼,他又想起了之前亲她的感觉,那温润的唇,独孤冽突然感觉有股火烧到了他的心里面去。如今马车内小小空间,他与她如此近距离,脑子中满是旖旎之想。
凤九眼都没抬,却仿佛知道独孤冽在看她,嘴角微勾,自恋的摸上脸,“老子是不是长得很帅?”
独孤冽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杯盏,“不是喜欢那种娇娇弱弱惹人保护的吗,怎么舍得下此重手?”
凤九冷哼一声,“那哪是个娇娇弱弱惹人保护的?那分明是个霸王花,都他妈快把老子打死了,不用毒我哪打得过?”
独孤冽笑了,“你倒是丝毫不觉不好意思?”
凤九嗤笑一声,“用毒怎么了,我从来没说过我光明磊落,打不过就上毒,上毒不行我就跑,就是他用毒,爷也不会说他卑鄙,技不如人,甘心认输。”
独孤冽点点头,想到凤九看不到,又说道,“那又为何给他解毒?”
凤九张开眼,瞧着独孤冽,“那朵霸王花现在不就是娇娇弱弱惹人保护吗?这多好啊。”
独孤冽默了,有些酸,“他就那般好?”
凤九翘着二郎腿,“马马虎虎,长得不错,看着养眼,凑合还行。”
独孤冽再次默了,他也长得不差啊,难不成为得芳心他要以色侍人?
凤九再次看过来,仔仔细细的端量着他,“其实爷觉得,你相貌应该也是不错的。”
独孤冽傲娇的看了凤九一眼,并未接话,就听凤九继续道,“就是可惜吧,爷从来不碰有主的人,再加上你还是我师父,那就更不可能了。”
眉头一挑,“有主的人?”
凤九挑挑眉,“老子又不是没看到,那天在皇宫你和上官子都你们这样那样……”
独孤冽别过脸去,凤九真的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就是让人忍不住打她,不想这个误会继续延伸下去,方才开口,“你想多了。”
凤九微诧,“不是吧?”
“朋友之交,上官很正常。”就是我袖子断了,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凤九自以为是的悟了,“这么快就分手了,你不道德啊!”
独孤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