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凤九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官道上,春花、秋月早早的被她打发走了,秋天的夜已经有几分凉意,看着前方挤挤攘攘的人群,走在这喧闹的街道上,她突然有些想苏三了。
若是知道自己被撞死了,按照她那个性格,肯定是祖坟都要被她扒了。
想起苏三,凤九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她想回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家了。
忽然,一辆行驶极快的马车迎着凤九驶来,凤九堪堪避开,却发现官道上有一孩童呆呆的站着,不知躲避。她心头一动,冲上前去,将那稚童护在怀中,就地一滚,从马车底部滚了出来。
立马有妇人上前道谢,凤九将孩子递给她,视线却紧紧的跟着前方疾走的马车,如若她没看错,那是……
收回视线,凤九垂眸思索,这么晚了,他为何事去皇宫。
收起心头疑惑,慢悠悠的回了将军府。
“老头子出去了?”刚才那马车是将军府的马车,这么晚还会出去的只有凤夜了。
“爷”,秋月见凤九回来,跳到跟前,抱着凤九手臂,“将军大人好似丢了一件东西,我们回来的时候,整个府里气氛超级恐怖,将军大人脸色铁青,侍卫正在搜房,一个挨一个的,连下人房都搜了呢。”
伸出手指摩挲着下巴,能让凤夜这么重视的究竟是什么稀世珍宝呢?
“是啊。”春花接过话,“不过咱们这听花小筑将军倒是没派人过来,想来将军还是疼爷的。”
凤九笑了笑,不置可否,没人来搜,是不是证明这东西跟她有关呢?
眸子微眯,有些东西她是要去查上一查了,比如她娘去了哪,她为何要女扮男装,又是为何成了第一纨绔。
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速行驶着,马车里,凤夜心急如焚,那幅画竟然丢了,那是他在凤九满月的时候画的,一直好好的在屋子里放着,现在突然找不到了,还是在今日他不在府里的情况下丢的,定是有人踩好点来偷的。
马车一路疾飞,来到了城西。凤夜下车,望着面前的墓碑,不觉得又湿了眼眶,这是玉沁的墓。
望着墓前的菊花,凤夜眸子一惊,是谁?难不成是苏兰儿?只有她知道玉沁最喜欢菊花。
伏身拿出一枝,定睛一看,那花甚是新鲜,似是刚折下来不久,那就不是苏兰儿了,今日重阳宫宴,她作为太后是不能出宫的。
心中一惊,感受到足下触感的不同,凤夜蹲下身来,用手拈了拈足下的土地,如此湿润,分明是新土,一双眸子中尽是诧异。他前不久刚刚来拜祭过亡妻,当时还与管家说,要将这里修葺一番,但还未来得及派人过来,这怎可能会是新土。
凤夜起身,一双眸子眯了又眯,看向面前的墓,心中五味杂陈。立了片刻,突然一掌朝着墓轰了过去,身后的管家吓了一大跳。
一掌接一掌,足足四掌,玉沁的棺椁才漏出来,凤夜心里紧张,只要打开一看,就知道是否如他心中所想。可是,他不敢,惊扰亡妻已是罪过,如若打开棺椁,再睹亡妻,他会更加自责。
良久,“管家,你去。”
管家心惊,他跟了将军这么久,自是知道将军对夫人有多看重,今日将军如此作为,难不成……
他不敢再想下去,走过去颇费力的打开了棺椁。待看清棺椁中空无一物只有几抨灰,大吃一惊。看着管家样子,凤夜心中已了然。
“走,进宫。”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凤夜和管家走了,秋风吹过,林中飒飒作响,林子中央还有一个打开了的棺椁,这情景颇是诡异。
凤九不禁咂咂嘴,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看着面前空着的棺椁,心中了然,她就知道有猫腻。上次看凤夜反应,便知道让她女扮男装定然不是他的主意,那就只有是她娘的主意了。当时她就猜测玉沁没死,只是这开棺的事她是真的干不出来,就没了下文,如今看来,果然如她心中所想。
能让凤夜这么大波动的定然是有关她娘的东西,于是她跟着就来了,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幕。她这老爹,悲伤之余还能有此行为,颇是让她多看几分。
又是一阵风吹过,凤九捋了捋头发,又给怀中的小黑顺了顺毛,这暹罗猫果真极通人性,素来爱叫的它,许是知道情况不同,一晚上都没叫一声。
突然,凤九开口了,“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呵。”林子中传来一声轻笑,凤九转身,只觉得这笑声很是熟悉,像是她熟悉的某个人。
“世子好耳力。”
面前倏地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面上用黑巾包着,只漏出一双眼睛,那双眸子越看越是熟悉,凤九再次觉得定然是她熟悉的人,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凤九莞尔一笑,“这大晚上的,阁下出现在我娘墓前,也不怕晚上有人去找你?”
听见这话那黑衣人也不恼怒,缓缓开口,“路经此地,没曾想竟看了一出好戏,凤将军竟如此无畏,冒犯死者,开棺验尸。世人皆传凤将军对妻子用情至深,如来看来,也不过尔尔。”
凤九挑了一下眉,这人声音听起来颇是刺耳,想必是故意变声了。
“阁下又有几分好呢?说个话也要藏着掖着,莫不是怕爷认出来你?”
黑衣人往后退了几步,这凤九竟如此心细。
凤九见状,笑了,不敢离她近,那就百分百是熟人了。
“棺中无人,何来的冒犯死者,倒是你,深夜出现在此,用心不良,爷不得不怀疑,今日我将军府丢失宝物一事与你有关。”
“呵。”那黑衣人闻言竟是笑了,“世人皆传世子乃一纨绔,没曾想竟是宝珠蒙尘。”这凤九的心竟如此的细。
凤九嘴角一勾,“宝珠蒙尘那也是宝珠,倒是你,一袭黑巾遮面,莫不是见不得人?”
话落,伸手就要去摘黑衣人的面巾。黑衣人险险退去,两人就这样过起了手。
越打凤九越是心惊,这人的路子如此野,功夫竟与独孤冽不相上下。生生的缠住黑衣人的手,凤九伸手就要去扒面巾,那人一个下腰堪堪避过。
越打越猛,凤九也不急着跟他争个高下,两人眨眼间已过了数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