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拿手指着她,咬牙道:“有时候本贝子真恨不得掐死你!”夸洛淡淡道:“夸洛本就是父王作为一件礼物献给九皇子的。自从夸洛决定进京的那一日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要剐,全凭九皇子心意。”
“夸洛,本贝子就是容不得你对我冷若冰霜,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本贝子是堂堂的大清皇子,你知道吗?我们八爷党如今权倾朝野,他日八哥继承大位。我胤禟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亲王。而你呢?不过是荒蛮之地的一个卑贱之躯而已。就算你是苗疆族的公主又如何?在本贝子眼中,你就是个贱婢而已!”
夸洛淡淡道:“九皇子都说了,夸洛不过是个卑贱之躯而已。既然如此,九皇子又何必在意呢?”胤禟甩手就是一巴掌,夸洛的脸颊一红,嘴角挂上了一丝殷红的血迹。胤禟气得喘着大气,厉声道:“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是卑贱之躯了,必然是满身污秽。就是再洗也洗不干净了。”一手捏住她的脖子将她凌空拎出了木桶,直接摔在了地上。
夸洛只觉浑身骨架都快要断了,四肢蜷缩在了一起,抖若筛糠。胤禟望着缩成一团的夸洛,像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镇静地除去了自己的衣衫,猛扑了上去。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胤禟心头的怒火才稍稍平息。面前的夸洛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披头散发,浑身浸湿。胤禟起身穿了衣服,唤了声“来人”,门外的璎珞赶忙闪了进来,躬身立着。胤禟手指着地上赤身裸体的夸洛,吩咐道:“照顾好这个贱婢,别让她死了。本贝子要留着她,好好折磨,权当是消遣取乐。哈哈哈哈!”奸笑着向门外走去。
见胤禟走后,璎珞赶忙过去扶起夸洛,用干毛巾擦干了她身上的水珠,换上了衣衫。然后,璎珞扶着她来到了卧房,见她胳膊肘、关节处破了皮,赶忙拿出药膏替她小心涂抹了。璎珞关切地道:“姑娘,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唤郎中来给你瞧瞧?”
夸洛道:“不必了,谢谢你。我没事。”璎珞将药膏收了起来,试探着问道:“姑娘,其实奴婢不明白。姑娘心里明明是有主子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主子呢?不过,主子刚才对姑娘也太过分了。”夸洛道:“没什么过分不过分的。我在你家主子眼中本就是一件玩物而已。高兴了哄哄,不高兴了随意打骂。”
璎珞摇头道:“不!奴婢能感觉出来,主子是真心喜欢姑娘的。虽然不是全心全意,但是有几分真心的。在我们大清国,哪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何况主子又是堂堂皇子,是不可能对一名女子全心全意的。”夸洛幽幽道:“这就与我们苗疆大不相同。我们苗疆男子一生就只能娶一名妻子的。相扶到老,不离不弃!如果中途变心会遭人唾骂的。就像我父王,虽然贵为苗疆一族的首领,但是也只娶了我阿娘一位妻子而已。”
璎珞劝慰道:“姑娘,奴婢觉得你以后该对主子热情一些,不该每次都冷着脸,话也不主动说一句。主子毕竟身份不同,你看王府里哪个福晋不是变着法子讨主子的欢心。因为她们很清楚,一旦失去了主子的恩宠,她们的日子就会很难过。甚至还不如一位平常的下人过得顺心。”
夸洛上了床,缓缓躺了下来,将被角搭在自己小腹上,淡淡道:“随他去吧。以前我就没那个心思去争宠的,以后就更没有了。我只希望他能把我忘了,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待在这个小院子里。好好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旁的事我什么也不想了。”璎珞还要再劝,夸洛以手示意打住了,说道:“璎珞,你不是我,不会明白个中原由的。夜深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璎珞轻叹一声退了出去,吹熄了烛火。接着外室的门“吱呀”一声合上了。房间里登时黑暗下来。夸洛拉过被褥盖好身子,漆黑的眼眸子也融入了这黑暗的夜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下了朝,雍亲王胤禛回到王府中换下朝服,穿了一身常服就出了房门,径直来到了假山下的石洞内。由于眼下的严寒天气,石洞的角落位置早已放了几个火盆,不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胤禛坐在圆凳上,望着桌子上的一个竹笼子,里面空空如也。严寒季节,恐怕是不好寻觅螳螂了。
胤禛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根细竹条在竹笼子上拨动着,发出“嗤嗤拉拉”的响声。二废皇太子之后,东宫位虚。朝中诸王大臣以为不妥,已经两次联名上折子向天子谏言早立太子,以固国本。但天子俱不置可否。胤禛在心里揣摩着:“皇阿玛此举到底是何用意呢?眼见着八爷党来势汹汹,大有舍我其谁的架势。看来这最后一场事关胜败的殊死较量是免不了了。”
思谋着眼下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的朝局,胤禛的心里一团乱麻似的,总也理不出个头绪。忽见贴身太监苏培盛走了进来,躬身道:“禀主子:穆首领和十三衙门尚膳监监正苏沫茶求见。”
胤禛有些难以置信,怕自己听错了,追问道:“你说除了穆硕还有谁?”苏培盛回道:“是尚膳监监正苏沫茶,就是宫里的梁公公收养的那个义女。”胤禛恢复了面沉如水的表情,道:“让他们进来。”
苏培盛道了声“嗻”,随即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只见穆硕和苏沫茶一先一后走了进来。穆硕先躬身施礼,苏沫茶跪了下来,恭谨道:“奴才苏沫茶参见四王爷!”胤禛道:“穆硕,赶紧扶起苏姑娘,别把苏姑娘身上的棉裘弄脏了。”一向冷面的雍亲王难得说了个笑话,然而二人却没人敢笑出声。
二人都低首而立,胤禛道:“你们都坐下吧。刚好本王正觉得无聊,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二人落了座,胤禛打量着苏沫茶,随口道:“苏监正,本王可是念叨了你多年啊。然而始终缘悭一面。不想今日却遂了心愿,说起来还真是件喜事。”
苏沫茶起身,拱手道:“如蒙王爷不弃,奴才苏沫茶今后愿为王爷效劳。”“好!”胤禛也站了起来,欣喜道,“苏监正,本王等你这句话一等就是十几年呐。今儿算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你放心,只要好好替本王办差,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二人复又坐了下来。胤禛扫视了二人一眼,说道:“如今也好。你们二人关系非常,彼此之间更有默契。办起差来肯定会事半功倍。本王很看好你们,相信你们会为本王建功立业的。”
穆硕、苏沫茶二人起身,拱手答道:“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胤禛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落座,说道:“没那么严重,不用你们赴汤蹈火。苏监正,你与御药房的新任女官关系如何?”
苏沫茶答道:“回王爷的话,奴才与普宁的关系很好。因为我三姐蔷薇的关系,我经常出入御药房,与她很早就相识了。”胤禛道:“那就好。既然你已经加入了四爷党,本王就交给你第一件差事。要尽快把这位主事大人拉拢到本王的麾下。说句大不敬的话,皇阿玛如今已渐渐老朽,加上二废皇太子的风波,让他老人家的龙体每况愈下。你们二人一个负责御药房,一个负责尚膳监,要随时掌握皇阿玛的龙体状况。这一点非常重要,本王不说你们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
天子的身体状况自然是大清国的最高机密!天子随便打个喷嚏,说不定对大清国来说都是一场暴风骤雨。
苏沫茶道:“奴才明白!”胤禛欣慰地点头道:“明白就好。将普宁拉拢过来后,你们要每日对皇阿玛的膳食、用药情况、身体状况做一份详细的记录,然后通过粘杆侍卫密送给本王。具体由哪位粘杆侍卫报送,你们二人与穆首领商议。切记要做到万无一失。”
穆硕道:“嗻!奴才稍后即刻酝酿报送人选。”谈完了这个话题,胤禛又盯着苏沫茶道:“苏监正,你在十三衙门里冷眼旁观,说说对如今朝中局势的看法。嗯……你可以直抒胸臆,大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