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情况,烙金急忙向动身,继续去寻找那噬珠,可是他放不下怀中的清儿,担心噬珠拿回来的瞬间就是永别。
就在这一瞬,烙金忽然想到了周围还有黎展这一群人,便立马求也似的看着他们,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哎!”黎展叹了口气,转身便要亲自去找噬珠。
这时看到柳小六从蛊树方位回来了,只见他手中捧着颗黑不溜秋的,鸡蛋大小,毫不起眼的圆滾珠子,不用想黎展就知道那就是噬珠,在那珠子上,黎展感受到了巫蛊术的力量,还感受到了血肉的波动。
毛正也感受到了血肉的波动,不由得皱起眉头,照这种感觉来看,这噬珠处处透露着不妥。
烙金同样眼看到了柳小六手中拿捏的东西,从黎展的神态中,他立马判断出这是何物,急忙伸出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拿给我。”
柳小六呆呆的等命令,并没有将要直接给烙金,转而之给了黎展。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这个噬珠真是头一遭,认证的打量之下,感受了巫蛊术的波动,黎展轻轻的微眯了下眼睛。
一颗小小的药丸中包含了数不清的负面情绪,通过血肉炼制出来的东西竟然将情感给炼制在里面,这样的药一旦人吃了,应该会立马就性情大变,被各种负面情绪充斥得或暴力、或嗜血,总之很难有以前的样子。
黎展很担心,这噬珠给清儿吃掉会成什么样子,还没想出到底要不要给清儿,烙金趁机冲上来,一把夺过噬珠,而清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毛正给扶住了。
刚拿到噬珠的烙金,还没来得及高兴,差点脱手将之给扔了出去,他感觉拿在手中的不是救命的神药,而是亲人再加上众多青瓦寨人的哀嚎。
但是为了清儿,烙金还是稳了稳,甩开心中的那些负面幻想,蹲下给清儿喂服,可谁知清儿将头扭向一边,仅仅的咬住牙关,死也不愿意将之吃下去。
“清儿,快将药吃下去,吃下去你就好了。”对于清儿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的烙金在轻声细语的说着。
但无论怎么说,清儿始终依旧是那一副倔强的表情。
烙金也没办法,清儿即将死去,不能随意搬动,要不然他急得都想掰开她的嘴灌进去了,可现在不行,他只好求也似的望向黎展几人,希望他们帮忙劝说一二。
黎展摇了摇头道:“清儿是不愿意吃的,想来刚才你拿到噬珠的时候发现了,这并不是灵丹仙药,你认为吃下去后,她还是清儿吗?你认为她就感受不出来噬珠的异常吗?”
这一番话震得烙金有些发懵,可是他摇了摇头,眼睛赤红的说道:“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清儿活下去,不管她还是不是自己。”
看到烙金近乎癫狂,隐隐有种要发疯的征兆,黎展也不知道怎么相劝,在这时候,耳畔传来了虚弱的声音:“就算是我能活,你我以后能直面自己的内心吗?我相信你从噬珠中发现了,里面包含的是亲人的哀嚎,我能坦然将之吃下去?”
听闻清儿的话,烙金再也坚持不住,蹲下来抱头伤心的痛哭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又有谁能坦然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在有办法让她活下去的时候。
“哎!苍天不灭有情人,怎么会这么残酷。”毛正不由得感慨。
黎展也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清儿情况也是急转直下,刚才怎么都还能说说话,突然间整个人不停的抽搐起来,脸上充斥着黑气,眼皮怂拉下来,瞳孔慢慢的消失,转而泛出一丝微白。
烙金急忙走了过来,高声接连不断的喊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在这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噬珠,连忙将之拿了出来,便要给清儿服下,可是药刚到嘴边的时候,清儿五指紧紧抓住烙金的手,指甲嵌进他的肉里,鲜血也顺着手臂滑落下来。
“求求你,求求你……”
可是,不论烙金怎样的哀求,清儿的指甲是越嵌越深,越来越用力,关节都有些发白。
烙金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担心自己救回清儿后,她会立马寻死,没办法,只能绝望的看着爱人从自己的手中溜走,抓住噬珠的手也慢慢松开了,任由其滑落到地上,整个人不停的哀嚎,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般。
清儿不知道是不是于心不忍,一直在与死亡争夺那微不足道的一秒钟。
突然,黎展想起了自己手中的这一颗尸血七时丸,犹豫着是不是给清儿服下,给这不顺的两人留下最后的机会。
这时候就看到清儿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黎展明白了,刚才自己和毛正说得话她是一直听着的,既然这是她的意愿,那便尊重她便是了。
黎展走到清儿和烙金身边,轻轻的拍了拍烙金,然后拿着瓷瓶口对着清儿那微微张开的嘴。
在丹药刚滑落进清儿嘴里的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清儿停止了抽搐,眼睛慢慢睁开,肤色变得红润起来,而之前遮挡住脸的面巾也悄然滑落,清儿恢复了以往那清纯美丽的容颜,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烙金十分惊喜,他回想以往,从来就没有听黎展说过有这种神奇的丹药,不过现在他什么都顾不了,只要她回来就好。
“你先不要高兴,她只有七个时辰。”
黎展的一番话无疑给了烙金当头一棒,原来这不是什么逆天的丹药,而是要命的毒药,他抬起头盯着黎展说道:“她死了,你陪葬!”
虽然话很平静,但是黎展知道他一定会做到,一旁的柳小六就不淡定了,指着烙金说道:“你是狗咬吕洞宾吗?没有黎展的药,她连七个时辰都撑不了,惹急了老子先在就毙了你。”
烙金并没有理会柳小六,他的注意力都在清儿身上,过了一刻钟左右,药效开始真正发挥,清儿醒了过来。
“清儿,你觉得怎么样?”烙金连忙问道。
清儿推开烙金的手,站了起来说道:“给黎展道歉。”
“我为什么给他道歉,他可是在害你。”烙金紧要牙关,倔强的道。
“阿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通情理,他是在给我们一个相见的机会,如果没有他,哪怕是七个时辰都会被上天给剥夺掉。”
“我们还有噬珠呀,对噬珠。”烙金急忙从地上捡起自己弄掉了的噬珠。
清儿冷笑一声,问道:“换做是你,你会吃吗?”
这句话把烙金问得愣住了,他转念一想,对呀,这颗噬珠换做自己,会吃下去吗?答案肯定是不会的,在这颗珠子里面,他感受到的太多。
“刚才我为什么会不让你给我吃这颗噬珠,我怕自己会永远失去你,我怕我不是我。”
清儿的话震耳欲聋,似乎让烙金想清楚了什么,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噬珠,咬了咬牙,下了极大的决心,将之递给了黎展。
然后,走到清儿身边,拉起她,两人互相搀扶着,身影慢慢的远去。
“这颗珠子怎么办?”见烙金两人离开,柳小六问道。
“它本就是不祥之物,就让它永远的消失吧!”说完黎展一用力,将噬珠捏爆,粉尘随风滑落,覆盖在了蛊树消失的地方。
“终于可以离开了吗?”看着周围的冷清,张中易淡淡的说道。
“我们还得住上一段时间。”毛正接话道。
“嗯?”张中易一脸的疑惑。
毛正随即解释道:“青瓦寨刚从蛊事中解脱出来,肯定还需要一些大夫,我们便好人做到底吧。”
“可是,可是我们那边……”张中易像是有话要说,可是看了看黎展又生生的将话吞回到肚子里面。
毛正见黎展想开口,急忙打圆场道:“可是什么可是,什么事都没有救人重要,就这么决定了。”
“好吧!”张中易点了点头。
“我和老张去治病救人,你说的那尸血七时丸,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毕竟那是我们夺来的,你还是要去看看。”
黎展想了下,点了点头,他知道毛正和张中易在支开自己和小六,但是自己也担心,毕竟那药丸自己只听说过,也没见过,去看一眼也好,还有他担心万一清儿变成毒血水,自己还要救下烙金。
……
“我说黎展,你就不应该过来看着烙金他们小两口的,还不如治病救人好些。”
柳小六已经不止一次的再抱怨了,黎展也无可奈何,谁叫答应了毛正他们,平白无故的来到这小山坡顶上硬生生的看着别人秀了三四个时辰的恩爱。
黎展听着柳小六的话,心里没啥感觉,虽然说巫蛊之术厉害,跟随赤禾启这些年也见多识广,但是在感情这方面就如同白纸,基本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而柳小六就不同了,从小就被大染缸浸了个通透,那里忍受得了秀恩爱,这时候他心里就像是“媒婆说亲,先人后己”般的难受。
其实,黎展来躲在远处跟随不远处的两人,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药的原因,还有担心七个时辰后,烙金会完全暴走。
看了看天,今晚的夜空并没有出现星星,显得黑压压的一片,而不远处的两人的情感何并不显眼的烛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越是接近白昼的来临,那清儿的生命就越像是摇曳的烛光一般。
“快了!”
“什么快乐?”柳小六听不清黎展的话,顶着他的脑门气恼的说道:“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快乐,活该没人爱你。”
黎展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时间在慢慢流逝,烙金和清儿在一起的时间也一样。
突然,搂着清儿肩膀的烙金觉得自己的手空了,他的心也忽然间痛得无法呼吸,转过头一看,清儿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
烙金心渐渐沉了下去,整个人害怕起来,他想起了之前黎展说过的七个时辰的事,这应该是到了时间了,现在他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烙金,放手吧!”这时候躲在远处的黎展和柳小六走了出来劝解道。
烙金眼神中出现了慌乱,想要抓住清儿,可是怎么也抓不住,只见眼前的清儿神情的看了自己一眼,说道:“能和你最后待七个时辰,便是上天最大的恩慈了,我很满足,放手吧,让我带着你的爱安心离去。”
“不!不!……”烙金只是简单的重复一个字。
“放手吧,接下来你不应该看到。”黎展劝说道,其实他本来想说清儿会化为一滩血水,可是到了现在他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事的,我不会伤害她!”清儿温柔的说道。
黎展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清儿知道自己会化为毒血水,这话就像是说给他听的一样。
既然这样,黎展也没办法在阻止了。
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在三人的目光中,清儿还是走到了最后的哪一步,不过最后时刻,她并没有化为血水,而是慢慢的散成了点点蓝光,铺满了周围的黑暗,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今晚的星星不出来,也许就是不想夺了清儿的光彩。
清儿走了,她以自己的方式留给了烙金全部,而烙金无神的看着天空,喊道:“阿爸、阿妈、清儿。”
展思考为什么清儿为什么没有化为毒血水?还有在清儿死去的地上为什么长满了花。
难道那不是尸血七时丸?但是黎展是不会认错的,难道?难道爱可以化解巫蛊术吗?
黎展不知道他最后看到了什么,可惜的是他后来疯了,青瓦寨剩下的人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活,而街上出现了个疯子,每天除了重复喊出几句话,剩下就是无偿的帮人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