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展听到老太太的惊呼,看了一眼,说道:“怎么?你们知道?”
“我们的确略有耳闻。”老太太说道。
“能不能将你们知道的情况和我说一下呢?”黎展问道。
两位老人想了会才说道:“本来别人问起,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不过既然是上师您问起,我们肯定知无不言。”
“事情还要从快两个月之前说起。”老头似回忆的扬起头。
“一天晚上,我们两经过徐家大门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打开,我两躲在一旁,我两心想深更半夜的做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悄悄的在一旁观看,突然有人从里面抬出来四具尸体,我们有些纳闷,怎么会一时间死那么多人,便悄无声息的打量徐府里面的情形,发现里面红光满符,土地翻涌,我两便猜测有人在里面释放怨蛊。”说到这,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呢?”黎展追问道。
“哪里还有什么然后,我两那里还敢打探,能释放怨蛊的人以我两人怎么可能惹得起,当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黎展闻言,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就他们两个妄图去窥探这种蛊事,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也只有上师这么厉害的蛊师才敢去解蛊,不过我们希望大师您能万事小心,释放怨蛊的人肯定也非同小可。”
“这是当然。”黎展表示有些赞同这两夫妇的说法。
“那您还带上您的这个随从去吗?”老头指着柳小六问道。
“带他见识见识。”黎展不在意的说道。
“这会不会不太好……”老头欲言又止,不是他看不起黎展,实在是他很难相信黎展能在对付怨蛊的蛊师的时候还能分心保护柳小六。
黎展伸手一招,在他的手中出现之前那只黑色的小甲虫。
看着这只甲虫,老夫妇两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口齿不清的问道:“这是巫蛊圣螂?”
黎展点了点头,柳小六很是意外,想不到这小甲虫名字这么霸气呀。
“想不到上师您连这种蛊虫也有,那带上您的随从应该也没啥问题了,也难怪您能找到我们夫妇两了。”老太面带笑容的说道,只是那笑容显得极为不自然。
“你以为我这蛊虫就是为了跟踪你两?防范你两?”
“难道不是吗?”老头意外的问道。
“说句难听点的,你两也太看得起自个了。”黎展毫不客气的说道。
老头想了想,黎展这话说得也是不无道理,但是还是问了句:“那上师驱虫跟踪我们夫妇是…?”
“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老头有点摸不清状况。
“还记得那一页纸吗?”黎展提醒道。
这一提起来,这老夫妇才想来自己因为这一页纸被追杀的往事,照这么看来,的确是这样,老夫妇急忙起身感谢。
黎展挥了挥手“不用客气,那你那一页纸对我有大用,这叫一报还一报吧。”
老夫妇两人闻言,也不再客套,在黎展的催促下,去给他准备材料了。
两三个时辰后,材料已经准备完了,黎展和柳小六提拎起来便告辞离去。
在出到院门外的时候,老头子还是有些话忍不住要问黎展“不知上师的那只圣甲虫还在不在?”
“放心吧,你们一定没事。”
得到黎展的答复,老夫妇两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
从黎展的话语中,柳小六像是听出点别的什么东西,原来在他看来,还以为那只小甲虫是防范这对老夫妇伤害春二娘母子的,现在才知道,这是保护所有人的。
“刚才听你的话中,好像有谁要来伤害春二娘母子还有这对老夫妇吗?”柳小六询问黎展道。
黎展没有回答柳小六,只是在黑暗中一只手提着材料,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怀中的那一页《巫神录》残页,眉头紧蹙,像是有些什么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黎展和柳小六就再度来到徐府,徐安照样带着上次那几个随从出来迎接。
接过柳小六和黎展手中的解蛊材料,就直接带领他们两个到了东侧院,徐崇岳和他的一干夫人早就在这等候多时了。
看到黎展,徐崇岳击掌三下,下人们将徐府收集到的东西全部抬了出来。
这次的徐崇岳见到黎展,那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的,以前是敬重,一来是悬济堂毛大夫张掌柜亲自举荐的人,二来就是黎展给他露的那一手,上次黎展和他的夫人们说,用淘米水洗脸。
这次来,徐崇岳的那些夫人们脸上像是好了不少,仅仅是这么一两次就有这么显著的效果,使得他对黎展是一点戒心都没有了。
试想,谁会去得罪一个能挽救自家人生命的人,即使黎展现在狮子大开口,徐崇岳也是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有能力的人价格都不是很低。
谁曾想,黎展从来到徐府到现在,只是看了眼夫人们的脸部的变化,还有和徐崇岳寒暄几句,至于钱的问题从来都没有提及,这让徐崇岳不禁高看了黎展一眼。
清点完解蛊材料,黎展也不废话,建议立马对徐府的众人施以救治,徐崇岳也立马清醒下来。
“徐老爷能否带领所有人退下,待会我唤你们的时候,你们再进来。”黎展吩咐道。
徐崇岳点了点头,他理解黎展的意思,接下来的步骤外人是不方便观看的,除了柳小六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随他一起出去了。
黎展将所有东西拿出来摆好,然后将眉间水和早些时候掐下来的那十三冠鸡的鸡冠的最后一角,一起放在碗里,最后将蛋中蛋摆在上面。
说来也怪,这“蛋中蛋”摆在碗中央的时候,这鸡蛋是立起来的,你说一个鸡蛋立起来吧,还是很奇怪的,但是找来的好几个鸡蛋都是这个样子,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要说是眉间水支撑起来的,也不可能,就几滴像眼泪一样也不可能支撑起一个鸡蛋的重量。
将鸡蛋全部摆好之后,黎展又拿出灯芯草、古铜绿等一干东西研磨成灰,然后和极少数的“糯中糯”搅拌混合在一起。
要说这“糯中糯”还是徐府差人找来的,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糯米,这种糯米是一块地,或者好几块地中才有的一根稻穗中只产出的那一粒米。
这种东西虽然算不少难找,但是量不多,约莫十亩地就那么一粒,找来一小碗,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搅拌均匀后,黎展将这“糯中糯”抓起一小撮放在这鸡蛋尖上,能稳稳的放好一粒的,便跳过到下一碗,要是一粒都放不起来,黎展嘴里会念念有词,接下来那一小撮中就会有一粒出现在那蛋尖上。
看到黎展张嘴扒拉一会,一粒米就会立在那蛋尖上,柳小六忍不住问道:“刚才你嘴里念叨些什么?怎么你一念叨,鸡蛋上面的米就能够摆稳。”
“也没啥,也就是些骂人的脏话。”黎展不以为然的说道。
“哦!”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也不知道柳小六是信还是不信,可能在他内心,还是想有机会试试再说。
“糯中糯”全部摆稳后,黎展叫柳小六递过来火折子,将之放在嘴边使劲吹,火折子中的火星点点飞溅出来。
这飞溅出来的火星不是随便飘散,而是很有规律的横做一排,然后在同一时间落在那蛋尖的“糯中糯”上。
两者刚一接触,这搅拌了些材料的“糯中糯”便像是燃点极低似的,“呼”的一声燃起小火苗。
不知道是“糯中糯”耐烧,还是那些材料的原因,就那么点的小火星,就足足燃了将近一刻钟。
待到全部燃尽,柳小六上前去观看那“蛋中蛋”发现其蛋尖上均出现裂纹,那薄如蝉翼的蛋衣裸露在外,只有一个是品相完好的。
“哎!”柳小六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黎展问道。
“只有一个鸡蛋好的,其他的都已经开裂了,浪费了那么多,还要接着去找。”
黎展闻言,也观察了每个鸡蛋后说道:“不用找了,这次运气不错,只是坏了一个,其他的都还好,够徐府的人用了。”
“你是说那鸡蛋要裂开的才能用?”柳小六一脸的不解。
看了眼柳小六,黎展才答道:“要不你以为,鸡蛋不裂开,那些找来的材料怎么与蛋中蛋相互融合。”
柳小六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最后一个步骤,黎展将准备好的一大碗滚烫的“米汤”淋在开裂的鸡蛋上。
这“米汤”说白了,也就是煮饭的时候,只是将米煮开时候的水,这是这种水极具粘稠性,淋在鸡蛋上,主要是还是讲材料与蛋中蛋完美的封存在蛋壳里边。
淋好了之后,黎展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你这就做完了吗?”
“要不然还怎么样?你还没看够?”黎展答道。
“当然没有看够。”这只是柳小六的心里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指着一旁的其他东西道:“这些浪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