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歌火急火燎的去了叶家,陈峰也忙里抽空跟楼郩做了情况汇报。
顾安歌想做什么,他拦不住也不敢拦,但是他可以打报告啊!
得知顾安歌可能再次翻墙,而且还是跟着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翻墙,楼郩的脸立马就黑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给陈峰打电话说:“你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
陈峰正想把手机递给顾安歌,扭头却发现顾安歌已经率先推开车门下去了,下意识的惊呼出声:“顾小姐!你等等我!”
但是顾安歌心里惦记着叶澜,哪儿有心思等他?
陈峰怕顾安歌出问题,忙不迭的跟上去,嘴里着急忙慌的跟楼郩说:“二爷,我……”
楼郩声音发沉:“跟着她,我马上过来。”
楼郩把电话挂了站了起来,拿着东西就要往外走。
秦风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楼郩无心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回头请你吃饭就撤了。
秦风摸着下巴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颇有感触地说:“他这么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倒是少见。”
莫亲恩闻言微微挑眉,戏谑十足的呵了一声,懒洋洋的端着一杯酒抿了一口,淡淡地说:“事实上能让他这么着急的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一个都惹不得。”
这话相当于是莫亲恩对秦风的提醒了。
如果秦风识趣,就应该知道关于秦雅和楼郩的事儿他不能再插手了。
秦雅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也不是一个懂得控制自己的欲念的人。
谁也摸不准她会不会因为求而不得就把怒气转接到顾安歌的身上。
而众所周知,楼郩这人最是护短,秦雅若能想明白还好,若是想不明白,有朝一日撞在楼郩手里,日子必定好过不了。
秦风若是执意插手,势必也会被迁怒,虽然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为了一个无所谓的秦雅,损伤自己的兄弟情分自然是不值得的。
秦风也明白这个。
他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莫亲恩手里的杯子,笑了:“谢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更何况……”
话说了一半手机就响了,他对着莫亲恩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接通电话后脸上的笑却隐隐有了凝滞的痕迹,仔细看甚至能发现他眼里还多了一抹冷意。
“你说她要跑?”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秦风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他重复了楼郩刚才的动作,站起来拿着衣服就要往外走。
注意到坐着的莫亲恩,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以后请你喝酒,我有事儿先走了。”
莫亲恩一句话还没说明白,秦风人就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三个人来的一眨眼就只剩下了自己,莫亲恩一脸莫名其妙的拍了拍脑门,看着桌面上摆满了的一堆酒瓶子,喃喃自语:“一个个的都这么忙的吗?怎么就我没事儿???”
叶家。
顾安歌跟叶澜配合着搞事情的次数太多了,而她对叶家的熟悉程度就跟在自己家没区别。
她带着陈峰,轻车熟路的绕到叶家花园的一个不起眼的墙角那里,往手里吹了一口气,示意陈峰蹲下。
陈峰苦着脸压低了声音问:“您这是要做什么?”
顾安歌眯着眼睛看着墙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蹲下我踩着上去,一会儿你记得接应我们。”
陈峰哪儿敢真的让她爬墙?
她要是磕了碰了,楼郩能拆了他全身二百零八块骨头!
然而顾安歌并没有给陈峰犹豫的机会。
她强行摁着他半蹲下,手按在肩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就跟壁虎一样顺着墙面跳到了墙头。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还小心翼翼的伏着身子,几乎是趴在墙头上跟陈峰说话。
她说:“你去那边超市买瓶酒,往身上倒一些,然后开着车去把叶家正门撞了。”
陈峰一脸黑线,心中无比忐忑。
爬墙就已经够刺激的了,怎么还要撞门!!!
看出他眼里的惊愕,顾安歌有些嫌弃他没出息,没好气的抽了他的后脑勺一下,说:“你放心撞,他家那大铁门结实着呢,出不了事儿。”
不给陈峰反驳的机会,顾安歌自顾自地说:“你闹的动静越大越好,坚持十分钟,最多十分钟我就能把人带出来,好不好?”
陈峰很想说不好,但是面对顾安歌那个仿佛只要你敢说不她就敢立马抽你的眼神,他可耻的怂了。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说:“那闹大了,你们撤了,我怎么办?”
一身酒味冲过来把人家好端端的大门撞了,撞了还闹事,就算叶家人脾气好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顾安歌没想到这个问题,脸上浮现出一抹空白,然后在陈峰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控诉目光中,及时想出了一个补救的策略。
她很认真的对着陈峰说:“你放心的撞,钱叶澜会赔,如果你进去了,我就让楼郩去捞你,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陈峰面无表情的不说话。
顾安歌眯着眼睛加条件:“我让楼郩给你加三个月奖金!”
陈峰一咬牙:“成交!”
这边分头行动,叶澜那里也为撤退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她把能揣的卡都揣上,然后又从床底下找出了自己今晚的逃跑神器,按照顾安歌送自己这玩意儿的时候教自己的办法,把神器组装好挂在窗户边上,试了试是否结实,屏住呼吸往下看了一眼,差点被三楼的高度眩得眼前一黑。
她扒在窗户边上,有些腿软。
这么高,跳下去真的不会死人吗?
在她心惊胆战的衡量是结婚惨还是顺着窗户摔下去摔死更惨的时候,顾安歌到了。
顾安歌没敢轻举妄动。
她躲在小树林里,拿出包里的手电筒,打开远光有规律的往叶澜的卧室窗户边上晃了晃。
叶澜被灯光一晃,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远远的冲着小树林招手。
顾安歌收了电筒,蹑手蹑脚的走到墙根边上,仰头看着窗户边的叶澜,尽可能小声地说:“再等等,马上就能出来了!”
叶澜饱含热泪的点头。
被关了这么久了,终于要出去了啊!
然而这时候她的房间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叶澜的亲妈:“叶澜,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叶澜一看自己卧室这个仿佛被贼光顾过的样子,再一看窗户边上的神器,打了个哆嗦梗着脖子吼:“不开!我是不会跟你们谈的!除非你放我出去!”
一贯执拗的叶夫人突然变得格外的好说话,她说:“行,你开门出来,我就不关着你了。”
叶澜震惊了。
这特么是什么神剧情转折?
她正心急如焚想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阵人声嘈杂,热闹得不行。
叶澜奇怪的往外看了一眼,隐约听到有人跟叶夫人说:“夫人,门口有人闹事,您看……”
有人闹到家门口,叶夫人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她没理会异常沉默的叶澜,跟着保姆去了正门。
顾安歌掐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后叫叶澜:“赶紧下来!快!”
叶澜一猜就知道这动静是顾安歌折腾出来的,她一边在心里对顾安歌撒飞吻一边手脚并用的把安全扣挂在自己身上,笨手笨脚又心惊胆战的顺着墙面往下滑。
过程虽然惊险,但是结果好歹是有惊无险。
稳稳的落地后,叶澜抱着顾安歌差点就哭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过得有多惨!呜呜呜!”
顾安歌嫌弃的推开了抽疯的叶澜,抓着她的手就开始撤退。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正门呢,别愣着了赶紧撤!”
叶澜吸了吸鼻子忙跟着顾安歌往外跑,两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顺利抵达墙外,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叶澜激动得不能自己。
她抱着顾安歌,声泪俱下:“安歌你就是我的女神!我要对你以身相许!我要给你生猴子!”
顾安歌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抓着叶澜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人推了上去,等到车启动了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跑出叶家了,叶澜基本上就安全了。
起码目前是安全的。
她掏出手机给叶澜看机票,说:“现在你想去哪儿?”
叶澜一粗狂的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豪气冲天地说:“去南日!”
顾安歌握着手机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看叶澜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是不是煞笔?
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了,不想着赶紧跑远点儿,竟然要去酒吧喝酒?
顾安歌把手搭在叶澜的脑门上摸了一下,感受了一下温度后狠狠的敲了她一个栗子:“是不是有病?!你就不怕被抓回去啊!”
叶澜摸着脑门哭得更伤心了:“我刚刚才发现钱包丢了,没有证件哪儿也去不了啊!呜呜呜呜呜呜!”
顾安歌……
这下她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被气的。
叶家肯定已经发现叶澜跑了的事儿。
这时候回去找那个不知道掉在哪个位置的钱包,跟自投罗网没有区别。
傻子才会这么做。
诡异的沉默维持了好一会儿,顾安歌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叶澜一眼,头疼的叹气:“好吧,南日就南日,反正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次,大不了再来一次好了。”
叶澜捂着脑袋附和点头:“你说的对!”
顾安歌心累的捂住了脸,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这都是什么猪队友……
她俩奔着酒吧就去了,另外两个马不停蹄追过来的男人也在叶家侧门完成了碰面。
楼郩身后跟着的是垂头丧脑的陈峰。
他按照顾安歌的吩咐闹了一场大的,把叶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如果不是楼郩及时赶到,叶夫人估计能丧失理智让人狠狠的揍他一顿。
秦风则是捏着一个女士钱包,脸色黑如锅底。
这是他刚刚在路边捡到的,打开一看里边就是叶澜的大头照,钱包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秦风和楼郩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秦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耷拉着脑袋的陈峰,试探道:“陈特助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楼郩来晚了没接到顾安歌,心情很不愉快,冷冰冰地说:“找人。”
秦风敏锐的觉得自己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皱眉:“找到了吗?”
楼郩这下更不耐烦了:“找到了我还在这儿干嘛?看你吗?”
秦风顿了顿,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咬牙说:“楼郩,你自己媳妇儿能不能看好了别让她一天捣乱?!”
楼郩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说他可以,说他媳妇儿不行。
他皱眉看着一脸怒气的秦风,仿佛在看蛇精病:“你再这么说话我就动手了。”
这种威胁,直白又有效。
秦风被狠狠的噎了一下,梗得心口生疼,却又因为武力值压制不过楼郩,不得不压着火说:“顾安歌是来接人的是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谈得上说一个字磨一颗牙,以至于全身心都挂在顾安歌身上的楼郩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楼郩眸光微微一沉,说:“你怎么知道?”
秦风这当真是被气到没脾气了。
他把叶澜的钱包往地上一砸,恶狠狠地说:“我怎么知道?她弄走的是我媳妇儿你说我知不知道!”
这下轮到楼郩和陈峰吃惊了。
楼郩情绪收敛得好,基本看不出端倪,唯有陈峰,一脸直白的震惊,看得秦风的脸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来回变换精彩得厉害。
气氛诡异了几秒,楼郩收拾好了那点微妙的惊讶,面不改色地说:“是么?那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媳妇儿勾搭的我爱人,你什么时候把人交出来?”
秦风被楼郩的倒打一耙气到说不出话。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婆拐走了自己未来媳妇儿,老公还在这儿指着自己要人!
还有没有天理了!
楼郩就跟看不到秦风黑青黑青的臭脸一样,自顾自地说:“我老婆被你媳妇儿拐到哪儿去了?你要是再不把人找出来,我就要动手了。”
秦风……
我去你妈的小饼干,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哪怕跟楼郩是多年旧识,秦风也被他气得不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了。
他困兽似的打了好几个电话,又是封锁机场又是查汽车火车路线的,忙活得脚不沾地,看样子是真的着急。
楼郩冷眼看着他忙活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抓住了急红眼了的秦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秦风现在一看楼郩这张脸就来气,磨牙说:“楼老二你想现在就动手是不是!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敢打你!”
跟他的火爆相比,楼郩简直就是心平气和得令人发指了。
他轻描淡写的指了指秦风手里刚刚扔了又捡起来的钱包,无奈地说:“她证件都在你这儿,你折腾什么?大半夜的,就算办假证也要时间,没有这些她能去哪儿?”
这话恍若醍醐灌顶,一说秦风立马就回过神来了。
他猛地一拍脑门,一脸暴躁,困兽一样的原地转圈。
楼郩看不下去他这个蠢货德行,冷着脸就要走。
但是这会儿秦风突然脑子就灵光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在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前拽住了楼郩的胳膊,把自己变成了楼郩身上的一个挂件,看样子还有种死缠烂打的气势。
楼郩的眉心起了一个褶皱,声音不满:“你干什么?”
秦风冷笑:“跟着你,找媳妇儿。”
楼郩……
秦风继续冷笑:“别装傻,我媳妇儿就在你老婆那儿呢,我一天找不到人,你也一天别去找你老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耗得起。”
楼郩的脸,终于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