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尴尬的事情说完了,剩下的时间就显得格外的安静和平了。
秦风跟楼郩是多少年的兄弟,这次提出的不正当要求在意料之中被拒绝了也不生气。
反倒是因为顾安歌的小性子,比之前笑得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时不时的还找机会跟顾安歌说几句话,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顾安歌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埋头吃了个肚滚溜圆,半抱着肚子靠在椅子上叹气。
她最近被压着作训,吃的喝的都是有专门的营养师定制好的,难得开一回荤,满足得不行,先前被秦风勾起的不满都消散了不少。
吃完饭,秦风提议去喝酒。
他多年不回来,这次特意跑一趟,除了秦雅之外自然还有别的事儿要做。
被秦风拉来做陪客的莫亲恩,自然是没用意见的。
楼郩看向顾安歌,眼神里带着征询。
顾安歌心底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满足,大方的一挥手,说:“去吧去吧,不准喝醉。”
楼郩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那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顾安歌摆手说不。
她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再说了,这几个人分明有话要说,她又不是傻子,何必这样不识趣?
她大咧咧的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包和外套,说:“我打车回去就行,你们自己玩儿自己的,少喝点,记得让人来接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她坚持不要楼郩亲自送,楼郩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陈峰把她送回去。
楼郩仔细的把帽子和口罩给她戴好,说:“太晚了,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听话。”
顾安歌无所谓的嗯了一声,接受了楼郩的安排。
看到这两人不过是出个门都你侬我侬的割舍不开,旁边的另外两个只觉得仿佛被刺瞎了狗眼。
莫亲恩只敢在心里吐槽,秦风却是个不讲客气的。
秦风拿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的打趣:“哎呦,又不是见不着看了,你俩至于这么难舍难分的吗?弟妹你放心,我保证把人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去,一根头发丝儿都少不了!”
顾安歌也大致知道这是个嘴贱的,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用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轻飘飘地说:“你记着别监守自盗我就谢谢你了。”
秦风……
莫亲恩嘴角抽搐的低下了头。
顾安歌伸出食指点了点楼郩的胸口,警告似的说:“还有,请你记得洁身自好,别什么妖魔鬼怪都往自己身边揽,不然回来有你好看!”
楼郩一脸认真的点头应下了,又叮嘱了几句,才让陈峰送着顾安歌走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就近找了个清净的酒吧,进门秦风就大方的点了不少酒,看着摆上桌的密密麻麻的酒瓶子,莫亲恩笑得有些艰难。
秦风这是什么意思?
今儿跑着一趟难不成叙旧是假,酗酒才是他的真目的?
楼郩也不赞成的皱了皱眉,率先表明了立场,不咸不淡地说:“我不喝。”
莫亲恩紧随其后:“我就喝一点儿。”
说完还用食指跟拇指比划了一个高度,成功换来了秦风的大白眼。
秦风冷笑:“你俩就这点儿出息了?”
莫亲恩笑得坦荡荡,非常认真地说:“我这人一直没什么大出息,你也是知道的,就别为难我了。”
秦风瞪眼,刚想接着跟莫亲恩抬杠,结果就听到楼郩平淡的声音。
他说:“有正事儿就说正事儿,拿酒做什么筏子?”
秦风一怔,嘴角的微笑隐隐有凝滞的痕迹。
楼郩却跟毫无所觉一样,自顾自地说:“难不成出去待了几年,把你那点儿胆气都磨干净了,现在想说什么还得靠酒壮胆了?”
莫亲恩混迹娱乐圈多年,对气氛的感知异常敏锐,秦风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现在一听这话,心里更是突突一跳,抿了抿唇干笑着就想走。
但是他还没动就被仿佛背后长眼睛了的秦风摁住了,只能苦哈哈的来了一句:“你们二位有正事儿要说,我在这儿杵着不太好吧?”
再说了,他就是个纨绔子弟,一点都不想知道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好不好?
楼郩对此完全无所谓,沉默着不说话。
秦风倒是说了一句,成功的拔掉了莫亲恩屁股上的钉子,让他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他说:“这事儿跟你也有关,不然我叫你做什么?真当点的菜没你吃不完啊?”
饶是早就知道这货是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莫亲恩也被气得眉心突突直跳,暗暗在心里运气。
秦风讽刺完莫亲恩沉默了几秒,仰头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后低低的笑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对着楼郩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楼郩的心眼儿多得跟藕眼似的,这人又素来深谋远虑擅长走一步看十步,近来秦家的小动作太多,他会怀疑继而发现端倪都不足为奇。
秦风现在想知道的,是楼郩心里在想什么。
又或者说,他都知道秦家想做什么了,他又想对秦家做什么?
秦风有些颓然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今天来这一趟,是想跟你谈个买卖。”
楼郩低垂的眼眸微微往上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看起来像是来了兴趣的样子,眉眼间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意。
他似笑非笑地说:“是么?说来听听。”
另外一头,陈峰负责护送顾安歌回顾家,但是才走到半路,顾安歌接了个电话,听着话筒那头叶澜的哭声,顾安歌急得立马就跳了起来,冲着陈峰喊:“掉头掉头!去海滨路叶家!”
楼郩不在,陈峰唯顾安歌马首是瞻。
车头一转,生生压过黄线无视红灯,火速朝着叶家前进。
电话里叶澜还在哭。
她像是哭了许久,连话都说不利索,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里跟有猫爪子抓似的急得不行。
顾安歌火烧屁股似的抓头:“别哭了!闭嘴!”
叶澜抽噎着艰难止住了哭声,时不时还打个小嗝。
顾安歌抓住机会问:“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
叶澜吸着鼻子,哀恸不已的嚎出了声:“顾安歌救命啊!”
顾安歌打了个激灵,心里一阵突突,这是怎么了啊?
叶澜嚎得更伤心了:“我爸逼我嫁人!你快来救我啊!”
一听原因是这个,顾安歌的心态神奇的就淡然了。
她一改先前的火爆,懒洋洋地说:“你爸那年不逼你?”
从叶澜成年到现在,就她记得的就不下每年三次逼婚。
一次是过年的时候,一次是叶澜亲爹生日的时候,另外一次是叶澜亲妈生日的时候。
年年逼次次逼,往次也没见叶澜这么伤心欲绝啊!
顾安歌不理解,哭笑不得地说:“再说了,这种事儿你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你哭什么?”
提起这个叶澜就更伤心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恨恨地说:“可是这次不一样啊!”
顾安歌:“哪儿不一样?”
这都是被逼婚,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面对如此刨根问底的顾安歌,叶澜隐瞒不下去了,索性一咬牙一闭眼,直接说:“我爸说我便宜都占了就得负责……”
这话说的,让顾安歌着实是愣了愣。
她木着脸,默默的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思路,少有的语气竟然有些忐忑:“小叶子啊,你到底干嘛了?”
叶澜语塞了,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后才咬牙切齿地说:“我一不小心……睡了个男人……”
顾安歌诡异的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心虚又好笑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叶澜这下心虚中甚至还带上了恼羞成怒,磨牙说:“重点是第二天被抓现场了懂吗?!”
顾安歌……
叶澜简直就是快哭了:“你能想像那种场景吗?劳资折腾一夜还没醒呢,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打开,呼啦啦冲进来一堆人,我跟个只见过一面的野男人裹在被子里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顾安歌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惊悚的咽了咽口水,表示被吓得不轻。
成年人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错误还被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后果似乎就有点严重了……
叶澜这时候也不哭了,叨叨着把事情跟顾安歌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强调现在的严重后果,抽抽嗒嗒地说:“我爸现在非逼着我跟那个男人结婚,生怕我作妖把我关起来都好几天了,手机电脑也被收了,这还是我今天悄悄从保姆那儿忽悠来的手机,安歌你快来救我!我不要结婚!”
顾安歌和叶澜从小就在一起鬼混,她从小被关禁闭叶澜来救她的次数多得数不清,现在叶澜有难,她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她对叶家的情况也很熟悉,知道叶澜这时候的情况实在是惨,琢磨了片刻直接说:“你把手机藏好,一会儿我翻墙进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