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半夜三点顾安歌抵达A市机场。
出门匆忙,她连行李都没拿,空着手就杀气腾腾的往外走。
不放心跟了过来的萧然见状忙不迭抓住她,苦笑:“祖宗,你要去哪儿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啊!大半夜的你自己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放心?”
更何况顾安歌这样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他更不放心了好吗!
顾安歌绷着脸,但是对萧然的口吻还算平静。
她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到这儿就相当于是回家了,我自己的地盘能出什么事儿?”
萧然啧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安歌打断:“这事儿你们谁都帮不了我,你找地方休息吧,我回头把事儿办完了给你打电话。”
说完顾安歌就绕过他要走,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萧然以为她改主意了喜出望外,然后却被顾安歌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弄得一愣。
“什么?”
顾安歌皱眉:“钱包。”
萧然大脑当机老老实实的交出了自己的钱包,顾安歌从里边抽走了几张粉红大钞,潇洒转身就走。
萧然哭笑不得:“安歌,你……”
顾安歌没理会他的欲言又止,消失在了机场出口的尽头。
出了机场,顾安歌直接打了一辆车奔着楼郩带她去过的那套房去了。
她跟楼郩的手机是定制的特别款,可以自由共享对方的切实定位,这也是顾安歌为什么在听到是个女人接电话的时候,会突然情绪失控。
楼郩带着别的女人去了她去过并且说要长住的地方,他还跟别的女人深更半夜共处一室不清不楚……
越想顾安歌越怒火中烧,脸色也黑得跟夜色彻底融为一体。
她恨恨的在心里想:楼郩,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车窗外,电闪雷鸣,酝酿着一场磅礴大雨。
与此同时,楼郩所在的房子里,书房紧闭的门被敲响,门外还能听到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二哥,你睡了吗?”
楼郩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内心十分烦躁。
他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上了一个麻烦,而且还是那种极度没有自知之明的麻烦。
他不说话,外边敲门的人却也没有放弃,只不过娇滴滴的声音中夹带着的哭腔更明显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二哥,外边打雷了我害怕,你要是没睡跟我说说话行吗?”
楼郩的脸冷了几分,忍无可忍的站起来把门打开,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吊带睡裙蹲在书房门口的女人,眼里翻涌着不加掩饰的不耐。
他冷冷地说:“秦雅,现在是晚上三点,你应该在自己的卧室。”
被叫做秦雅的女人闻言委屈的低着头站了起来,恰好窗外响起了一声惊雷,她恍若受惊不小叫着就往楼郩的怀里扑了过去。
楼郩眉心一皱,想也不想的往后撤了一步。
秦雅没想到他会躲开,收力不及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原本就短得可以的睡裙往上撩了一大截,挡不住外泄的风光。
楼郩的脸色这下就更冷了。
他刚想转身就走,大门却开了。
顾安歌带着一身的雨气湿漉漉的出现在门口,正好看到趴在地上的衣不蔽体的女人和站着的楼郩,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神情晦暗不明。
楼郩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惊愕不已,再一看她浑身都是湿的更是心疼得受不住。
他顾不得地上的秦雅,大步走过去拉着顾安歌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跟着你的人是谁竟然让你淋了雨?快进来我给你放热水把衣服换了……”
顾安歌任由他拉着自己,却怎么也不往里进。
她对楼郩的话恍若不闻,视线轻飘飘的从已经站了起来的女人身上扫过,淡淡地说:“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楼郩猛的一怔,再回头看秦雅那个见不得人的暧昧模样,脑子里嗡的一下,看向顾安歌的眼神难得的多了一丝无措。
他慌声解释:“安歌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秦雅娇声打断了楼郩的话,笑吟吟的看着通身狼狈的顾安歌,问:“二哥,来者是客,淋湿了雨身上只怕不好受,有什么话不如让这位小姐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顾安歌站着不肯动,楼郩生怕她冻感冒了,只得匆匆去打热水找干净毛巾。
楼郩不在,秦雅更是肆无忌惮。
她漫不经心的拉了一下领子快开到肚脐眼的V领睡裙,赤脚走到顾安歌的身边,作势伸手拉她:“我先带你去找身衣服换上,然后去给你熬碗姜汤,招待不周,还望小姐莫怪。”
顾安歌听完这话脸上终于有了漠然之外的情绪。
她侧身避开了秦雅伸过来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雅,眉梢上扬挑起了一个戏谑的弧度,微妙得很。
“招待?不知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样的话?”
秦雅一顿,随即露出一个模糊不清的笑,轻声笑着说:“来日方长,你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顾安歌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直接啪一巴掌抽在了秦雅再度伸过来的手上。
秦雅被打得脸色一变,看着顾安歌的眼神多了一抹阴霾。
顾安歌视而不见,随手抓过身边衣架上挂着的楼郩的外套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地说:“别挨着我,就你这种脱光了衣服往别人的男人脚边爬的,我嫌脏。”
秦雅脸上刻意堆出来的笑消失得荡然无存,正想说什么却看到楼郩出来了,只得硬生生换了表情,笑着说:“二哥,你把东西给我,我给这位小姐弄吧。”
楼郩没动,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
秦雅被那个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看得心头打颤,僵硬的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去熬姜汤。”
楼郩没理会她,走到顾安歌身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温声跟顾安歌打商量:“安歌,我们擦一擦身上,不然会感冒的,好不好?”
顾安歌冷眼看他,一言不发。
楼郩抿了抿唇,小心拧了热毛巾去擦顾安歌冰凉的脸,却被她往后避开了。
楼郩皱眉,急得不行:“安歌!听话!”
顾安歌的眼睛红了,梗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脏。”
她没多说什么,但是无声的抗拒却已经说明了太多,楼郩一怔,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从见到顾安歌就浑噩噩的脑子陡然清醒,意识到此情此景的自己到底有多混蛋。
他放下手里的毛巾,沉默几秒后猛的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打巴掌。
啪的一声,吓得秦雅无声的张大了嘴。
顾安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楼郩一脚踹开了脚边的东西,附身把顾安歌抱了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
秦雅忙不迭的追了过来:“二哥,你……”
“闭嘴!”
楼郩突然爆发,声音冷得像是带了冰刃:“秦雅,我收留你是看在你哥哥的三分情面,可你哥哥的脸也不是这么拿来给你糟践的,你要是不懂规矩,现在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秦雅第一次见楼郩发火,呆楞在原地不敢说话,等她回过神来,顾安歌已经被楼郩抱着走远了。
她不甘心的咬着牙,死死的扣着门框:“顾安歌!”
被秦雅恨得入骨的顾安歌窝在楼郩的怀里,被他带着在最近的一个酒店办了入住。
一进套房,楼郩就急着抱她往浴室走。
顾安歌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这么捂着迟早捂出问题。
一直安静得不像话的顾安歌却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楼郩一时没注意,顾安歌就跟落地冬瓜似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闷响,脑门磕在了浴缸边上,听着就疼。
楼郩一看眼睛都直了,忙蹲下去捞人。
顾安歌挣扎着自己坐起来,挥手打开了他,声音沙哑得像被沙子磨过,听得楼郩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
她说:“楼郩,我就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你要是说不清楚说不明白……
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说:“我就不要你了。”
顾安歌从来都是骄傲的,她不怕挫折不怕摔,可是她接受不了任何形式的背叛。
她要的感情,必须是干干净净的,如果没有,她宁可什么都不要。
听出她话中的决绝,楼郩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停了一摆。
他不顾顾安歌的反抗将人死死的摁在怀里,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惩罚性的低头撕咬她冰凉的唇。
“这种话不准胡说!”
顾安歌挣扎不开,由着他啃了一气儿眼睛却红了,金豆豆无声无息的往下掉,一下一下的砸得楼郩心口疼。
楼郩这下也顾不得什么章法了,胡乱亲去她脸上的泪,苦笑着解释:“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个女人叫秦雅,是我朋友的妹妹,她家里给安排了一门婚事她不满意,逃婚了过来的,她哥哥怕她在外边出意外就拜托我照顾一下。
我本来是想让陈峰安排她去住酒店的,但是她哭闹着不肯去怕被抓回去,再加上她当时已经在这儿了,外边确实有人守着抓她,再让人出去不合适,我就让她收拾收拾住下了,但是我跟她确实什么都没有。”
看顾安歌依旧低着头不吭声,楼郩心疼得不行的不停说:“乖宝你相信我,我要是说一个字的谎话,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
“你闭嘴!”
顾安歌恼怒的擦了一把脸,扯着嗓子喊:“那你不会重新找个地方住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存的什么心思?!她披块破布就往你房门前趴,你敢说你一点儿嫌疑都没有?!”
楼郩认错认得毫无原则,立马就说:“是我的错!我不是东西没考虑周全!都是我不对!乖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安歌一抹鼻子,气得破音:“你别给我插科打诨试图蒙混过关!滚开点别挨着我!”
“那可不行,我不挨着你我挨着谁呀?乖宝听话别闹,吵架的事儿我们一会儿再继续,你先把湿衣服换了好不好?”
顾安歌:“滚!谁跟你吵架了?!”
楼郩从善如流立马改口:“是我认错,我好好想想怎么反省,你先把衣服换了,我写检讨道歉好不好?”
他一边说话,一边飞快的扒掉顾安歌身上的湿衣服,成功换来了顾安歌恼羞成怒的一个大巴掌。
顾安歌手脚并用的踢打着尖叫:“楼郩你个混账玩意儿放开我!王八蛋!”
楼郩嘴里应着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东西,麻利的将顾安歌放进了早就放好的热水中,拿来吹风开到暖风档细细的给她吹着头发,嘴里不住地说:“是我不对,我不好惹我家乖宝生气了,但是再生气也不能折腾自己对不对?你先好好泡个澡,身上暖和了窝在被子里再慢慢的审问我,让我做检讨,好不好?”
顾安歌吸着鼻子一想,这话说的有理,瘪了瘪嘴扭头不去看楼郩,赌气似的不说话。
楼郩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把她的头发吹干,然后站起来想去打电话让前台整点儿姜汤送上来。
他刚刚站起来还没往外走,就听到顾安歌的一声怒吼:“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小妖精?!”
楼郩顿感哭笑不得,无奈蹲下捧着顾安歌被热气蒸红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一口,咬牙说:“我的小妖精在这儿呢,我能去哪儿?”
“还有,别吼,万一把嗓子喊伤了怎么办?有什么好好说,你说什么我都听的。”
顾安歌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分明就是我不相信的样子。
楼郩没办法,只能说:“我去给前台打个电话,让后厨想办法给你弄点姜汤,这么折腾回头生病了怎么办?”
顾安歌冷笑着哼了一声,又把脑袋拧回去了:“用不着你假好心装好人!”
楼郩无力叹气,嘱咐她好好泡着别乱动后出了浴室。
浴室里,顾安歌眼眸低垂百无聊赖的拍打着水花,心思百转千回。
楼郩说的话,她其实是信了的。
当时屋子里那个情景,秦雅衣不蔽体楼郩衣冠整齐,领带都没摘,甚至连脚上穿着的都是皮鞋,看一眼差不多就能脑补出大概。
无非就是那个秦雅见色起意想勾搭楼郩做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就被自己发现了。
那个电话肯定也是秦雅故意打给自己让自己听到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楼郩也不能轻易放过!
必须得让他吃吃苦头!
不然以后得莺莺燕燕围上来,都一言不合就脱了衣服往他跟前趴,自己还不被气死?
顾安歌黑着脸,忿忿的拍起一个大水花,怒道:“楼郩!把你手机给我拿进来!现在就要!”
楼郩:“来了来了!祖宗你别喊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