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好事的人,非要守在公子府上的门口外面,想一窥美人。奈何美人从来不踏出公子府。还有过分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上墙头,想翻进去。好在近日府上守卫也加强了,总能抓住墙头上的小贼。
一些小贼被关押时还大骂,“老子没进去!凭什么抓我?老子不过是想爬墙与第一公子共赏同一片月光而已!要我说,根本就没有美人,我夜里听见的不是什么琴音,是兽鸣,老子是担心公子的安危啊!”
鬼扯的这些理由当然没人相信。
周灵乐津津地听着丫鬟讲着关于最近宫外的一些事,“有趣有趣,既然连哥哥都大为夸赞了,那定是个不凡的美人。哼,难怪最近哥哥都不像从前一样时常过问我的功课了,想必是忙着陪嫂子呢。”
周灵身边的一位好友林圆接话道,“是啊是啊,现在人人都在传这个女子何等倾国倾城呢,还有人说,她是周国第一美人,真想看看这第一美人的风采。”
宋家的小女儿问周灵,“公主,你见过这第一美人了吗?”
周灵撇嘴,“我也没见过。别说我了,想必父王也没见过呢。哥哥近来忙得很,听守门的侍卫说每日一下朝哥哥就匆匆离开了。”她也想看看让哥哥着迷的人是什么样的。
周灵性子活泼好动,这一想法一冒出头就打算等会就收拾东西去周秦的府上玩两天,顺便看看那第一美人。
周灵带着几个侍卫和一个贴身的丫头到了周秦的府里后,福伯立马给公主和公主的人安排上住房。
福伯在前面领着周灵。
周灵走在长廊上四处望了一下,“哎,福伯。我嫂子住哪里。先不着急带我去住所,我想先见见嫂子。”
福伯,“嫂子?福伯记得,公子未曾娶过哪位女子。”
周灵不耐道,“哎呀,就是那个琴师,第一美人。”
福伯面露为难神色,琴师在听雨院,但那个院子除了琴师和琴师的婆子,公子下令任何人不准往那边去打扰琴师,“公主是说琴师啊。公主,老奴还是先带你去墨院吧。”
周灵看到福伯的神色,想了想,“好吧。那我先去墨院,到时候记得和哥哥说一声我来了。”周灵想,八成是哥哥不让人去那边。府邸墙边的守卫多,贼子翻不过哥哥的墙,但她只要夜里偷偷溜过去翻过院子的墙就好了,她也就是去和嫂子打个招呼。周灵喜滋滋打着小算盘,“琴师是在听雨院吧?”
“公主如何,”福伯有些吃惊周灵猜到了琴师的院子。
“我聪明呀。”周灵摸了摸自己垂落肩膀的小辫子。听雨院在书房后,离哥哥的寝室最近。准是那里没错的!
夜幕降临后,周秦仍然还在议事厅。李尚在训练营忙了一天回来时看到一个侍卫一脸要得救的表情朝自己跑过来。
“怎么急匆匆的,是公子有什么交代?”李尚问。
侍卫,“李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是公主来了。在听雨院那边。”
“她来干什么?”李尚往听雨院过去。
刚转出长廊李尚就看到听雨院墙上正坐一个人,墙外几个府里的侍卫和丫鬟在劝着墙上的人下来。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外面把这美人传的这么邪乎,我非要看看不可。”
“公主先下来吧,别摔着了。”
“公主,公子说不能进去打扰琴师,小的也不敢进去啊。”
“我,我也没进去啊,我就在这里看看。”周灵仍不肯下来。
“公子呢?”李尚逮着个人问。
一个侍卫立马回答,“福伯刚才去告诉公子了。”
“公子怎么说?”
“公子来看了一眼,就甩袖走了。还说,谁敢帮公主进去就废了谁。”
李尚,“公子近来事务繁忙,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惊动他了。”李尚估摸着周秦这几天没空哄着这个小公主,不然以周秦的脾气不会说这些话。墙头上的女孩还在叽叽嚓嚓吵闹着,实在聒噪。李尚压根就不想过去和周灵接触,又吵又麻烦。但他也不能视而不见,万一真摔下来受了伤更是个麻烦。
李尚叹了一口气,朝周灵走过去,“公主,下来。我带你进去看。”
“是你啊,大傻木头。”
“下来。”李尚。
周灵似想到了什么,心头一喜,笑着问,“你一定见过琴师了对不对?哥哥真的说过,她是让明月星辰黯然失色的绝色这样的话吗?你觉得她是绝色吗?”有人打听到周秦见到琴师时形容琴师的容颜可让明月星辰黯然失色,让霓虹繁花皆羞愧隐去。
李尚敷衍道,“嗯。下来吧。”
“那可真不公平,你和哥哥什么交情,我和哥哥什么交情?凭什么也不让我见见美人?”
“下来,我领你进去。”李尚。
“好!”周灵正等着这句话,说着周灵低头踩在丫鬟侍卫搬来的梯子上。
谁料周灵没看准位置,一脚踩了空,大叫了一声。
好在李尚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抱住了掉落的公主。接住后李尚又立马把人放在地上。
周灵拽着李尚的袖子往院门走去,“走走走,我们进去!”
谁知李尚却没理她,给几个丫鬟使了下眼色就转身走了。在外练兵一天,他实在不想和这个烦人的公主继续待下去。
“哎,你去哪里。”周灵往前走几步要追李尚。
几个丫鬟忙道,“公主,李将军的意思是明日带你探访琴师,今晚先回去休息吧。”
“哼!最好是!要是这家伙骗我就死定了!”周灵看着李尚的背影跺了跺脚。
第二日,周秦一早让人给周灵收拾东西,让几个力气大些的婆子把一路吵嚷嚷着不肯走的周灵送上了马车送回宫里。
书房里,李尚问周秦,“你不是一向容着她吗?这回这样送走她,她指定要闹很久的脾气了。”
“她年纪不小了,也要学会成熟一点。”周秦看着书头也不抬道。“从前我总归悠闲些,她惹了事,也能给她收拾。”再过一段时间,他怕是要自顾不暇。朝中最大的势力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丞相宋疑是,但这位老丞相,似乎并不拥戴周秦。
周灵回到宫里有些怨愤,跑道老周王跟前撒娇,“父王,哥哥太过分了。居然赶我走!”
老周王躺在床上,“你啊,这几日别老去打扰你哥。”
“可是,哥哥也不能直接赶走我啊!都怪李尚这个粗鲁的人,哥哥从前都很温柔的,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父王,你就不好奇吗,不想看看哥哥的心上人到底什么品貌吗?他这样藏着掖着,都不让大家看。什么姑娘这么金贵,看都不允许看一眼。”周灵颇为不满,什么姑娘敢比她这个公主架子还大。
老周王喝着水道,“我不好奇。”
“为什么?”
“秦儿早就和我请示过。过不了多久,你有机会看到她的。”
周灵,“为什么?哥哥要带她进宫了是吗?还是要娶她?”
三日后,老周王下了令,王书送进周秦府上,赐琴师周姓,封为长乐公主。
跪在地上的女子收下王书,又听宫里来的人提醒道,“册封的大礼在半个月后。”
待宫里的人走后,女子和周秦一同坐在听雨院中喝茶。
“这样,我以后就是公主了?”女子问周秦。
苏青云听闻琴师受封也不见惊讶,只是不久后在自己的宅子里命人备了好肉好酒宴请了一些人来他的宅子大吃一顿,一群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大人果真厉害啊!当初一来红鲤城就进了周秦公子的府中做幕僚,如今不过短短时日,就成了公子跟前的红人。”
“是啊是啊,大人果真智谋无双!以后我们几个小的还要多多仰仗大人。”
苏青云喝着酒,脑袋还清醒着“几位兄弟哪里的话,我苏青云今天能在红鲤城混,不还是靠着兄弟当初的帮衬嘛。”苏青云喝完一杯酒又往另一桌去。
“几位大人怎么不喝?咱们现在不在公子的议事厅,大家都放开了吃喝。”苏青云边说边亲自拿起酒壶往为首的男人的杯子里倒酒,“大人,小人知道大人对小人有些成见,但咱们都是为公子分忧解难的人。谢谢大人今日赏脸过来,往后啊,咱们还好好为公子做事。”
待苏青云转身招呼下一桌时,身后有人小声嘲讽了句,“做事?他倒做了什么事?不就是送了个女人给公子。胸无点墨的人才尽走旁门左道!”
马上有人劝和道,“好了好了,公子都给人家赏赐了,刘兄你也来吃人家的饭了,就别说这些话了。”
苏青云倒是面色如常,只又理了理身上的衣着,又抚平了几处褶皱便到下一桌去寒暄。
苏青云转到了李尚所在的一桌,端起杯子,对李尚躬身笑道,“李大人。”
李尚也端起杯子,算是回应,然后一饮而尽。原本李尚是打算推脱苏青云的邀请,周秦却说,“以后相处的时日还长着,和他多熟悉熟悉也无妨。”
饭饱苏青云送走客人回到房里,屋里的家具他都挑了贵的好的,几乎把周秦前些天赏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可是没关系,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更多的权力!。想他苏青云的苦日子真的要到头来了,再过些时日啊,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欺辱他!等他空下来,要好好想想,曾经都有谁特别“关照”过他。周秦周秦,被誉为天下第一公子,人人赞美其宽厚仁慈,德行兼备。苏青云带着醉意想,早在大半年前,他就知道,周秦根本不是百姓口中那个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