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是个聪明人,懂得权衡利弊。宫先生出面之后,他该如何选择,我相信他自会有一番定论。”
叶知秋笑着说道。
宫先生闻言,赞许的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亲自陪你走一趟。”
两人从房里出来,管家见状,犹豫片刻上前,“老爷,你切莫冲动,二公子……”
宫先生打断他的话,不悦的说道,“老夫自有定论,你也不必再与那个逆子说好话了。”
一刻钟后,永和绸缎庄门口,两人一进去,掌柜的就瞧见了,脸色微变,放下手里的东西快速上前,“宫先生,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们东家……”
“去告诉你们东家一声,我们在楼下等他。他若是不下来,这件事情就只能衙门见了。”
叶知秋站在一旁,第一次见识到宫先生的气势,又兴奋又激动。掌柜的还要说些什么,见状,点头应下,转身上了二楼。这一去差不多一刻钟才下来,随后王员外也跟着走了出来。
“宫先生,你这是……”
宫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怎么,没想到老夫会突然改变主意,亲自来找你?王员外,当初我儿那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你清楚,我也清楚。原本老夫因为小儿赶考的事情犹豫不决,如今,这丫头既然替老夫做了决定,老夫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王员外扭头不悦的看了叶知秋一眼,只见宫先生继续说道,“当日的赌约说的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宫先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再说,那日不过是我与这丫头玩的一场游戏而已。她当真,你怎么也跟着当真了。”
“游戏?王员外,那老夫问你,如果当日输的人是她,今日你会这般轻言轻语放过他吗?”
“这……”
“王员外,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说话可要小心一些。”宫先生见他一脸不屑,忍不住提醒。
心思被人戳穿,王员外不悦的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铺子给她便是。只是,给铺子之前,铺子之前欠的债务,也一并交接清楚吧。”抬头给掌柜的示意,不一会掌柜的抱着一个匣子走了过来。
王员外将匣子放到桌上,打开,“这里面是铺子的一些欠款,这上面的署名也是永和绸缎庄,既然以后永和绸缎庄是你的了,这些债务理所应当也是你的了。”
叶知秋看了宫先生一眼,随后拿过匣子快速看了一眼。几张之后,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会这么多?我瞧着永和的生意虽说不是极好,却也不至于欠钱。匣子里的欠款加起来比整个永和还要高出不少,王员外真是好打算啊。”
王员外无非是,拗不过他们,决定在交出永和时,狠狠的敲他门一笔。只是,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宫先生见叶知秋这般生气,拿过匣子也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一把将欠条仍在桌上冷哼一声,“好你个王员外,若是赌不起,当初推了便是。如今却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子,老夫真是瞧不起你。”
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既然王员外这般没有诚意,那便公堂见吧。”
街上,叶知秋见天色不早了,与宫先生告辞,两人约好了明日见面的时间,叶知秋离开了镇子。
回到沈家,沈君毅坐在桌前看书,见她一脸喜色,出声问道,“有何喜事,你这般高兴。”
“少爷也看出来了?”叶知秋走到桌前坐下,“确实是一件喜事,宫先生答应帮我作证了。不仅如此,刚才还带我去了永和,然后不留情面的教训了王员外一顿。”
啪的一声合上书,沈君毅冷声问道,;“出何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是那个王员外太过卑鄙……”叶知秋简单的将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总之这件事情算是有眉目了。只要明日上了公堂,有宫先生的帮助,拿回永和绸缎庄应该不成问题。”
沈君毅盯着她,半响之后一字一句说道,“你说你今日大闹松竹书院?”
叶知秋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不都对劲,犹豫之后点头,“是啊。有何不妥?”
“你可知宫先生是何人?他的大公子在京城为官,他自己也是一方大儒,门下学生甚多,甚至连知州的知府都是他的学生,这样一个人,你这般胡闹,若是她与你计较,你可知你今日会有什么下场?”
“有什么下场、”叶知秋突然觉得背后有一丝丝凉意。
“愚蠢,糊涂。”放下书册站起身,“你同我去镇上一趟,当面与宫先生道歉。”
“我不去,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凭什么要道歉。”叶知秋下意识抓住桌角。
沈君毅见她这般不知悔过,脸色又沉了几分,“那你可知,因为这件事情,我曾亲自拜访过宫先生?你又可知,今日你这般一闹,宫先生为什么没有动你……”
叶知秋没有听到沈君毅后面说了什么,她脑子里全是那句,他曾经因为她,亲自拜访过宫先生……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她也是有些重要的。
沈君毅见她低着头,半响也不表态,忍不住低声吼道,“你到底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你让我同宫先生道歉对吧。好啊,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去吧。”
路上,叶知秋思量许久,忍不住问道,“少爷,你刚才说,你是因为我才去拜访宫先生的,为何?是因为担心我吗。”
“笑话,本少爷为何要担心一个婢女。本少爷不过是想让你尽心尽力的伺候本少爷罢了。你切莫多想。”
沈君毅不自在的看向窗外,叶知秋一直看着他,见状,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欢喜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松竹书院。
大厅内,沈君毅带着叶知秋站在宫先生跟前,俯身说道,“宫先生,这丫头顽劣,今日之事,还请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