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无浪三年来第一次回家的缘故,所以今天的晚饭准备的时间尤为的长久。而这也意味着,这一次的晚饭应当是相当丰盛的。
不过晚饭的时候,当木灵儿笑着将一桌子的菜肴满满的端上餐桌时,无浪却并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他原本以为自己回家能够好好的和父母团聚一下的,但是没想到第一天回家水林风就去和别人生死决战。就算已经相信水林风的实力并且确信他不会败,但是他心底还是有种莫名的担忧,没见到水林风安然的回来,估计这顿饭无浪怎么吃都不会吃顺畅了。
而与无浪相反的是,月若却一手端着一个盘子,满嘴是油的吃个不亦乐乎。她原本还在为过早离开罗府而没有填饱肚子幽怨不已,但是现在看到眼前一堆丝毫不亚于中午山珍海味的佳肴之后,满腹的牢骚便是化作了无穷的食欲,吭哧吭哧的就像是猪猡兽一样。旁边的木灵儿在诧异的同时,也是不断的将剩余的烤肉什么的食物添进月若的碗里,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个像是十辈子没有吃过饱饭的可爱女孩。只是她的目光,偶尔也会瞟向另一边吃的斯斯文文的心蕊。虽然心蕊脸色一直是一副很冷的摸样,但是她眉宇间的那种清冷和秀丽的五官却已经决定了别人对于她的第一印象永远会是最好的。
木灵儿幻想着无浪给她带回来了两个未来媳妇,一个清冷孤傲,一个憨直可爱,这两种纯粹不做作的性格都深得木灵儿作为未来婆婆的心。她自己虽然对水林风管的很严,但是对于自己儿子的话,那就随便了,只要两个媳妇愿意的话,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不会反对。“不过眼下,无浪年纪还是太小了,等观察一阵子之后再说吧。”木灵儿暗自打定了主意,觉得将来无浪的妻子估计就将从这两位女孩中诞生了。
无浪大概能够明白自己母亲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他却懒得和木灵儿解释,他心中还是有着很多疑问想要问一下水林风和木灵儿的,其中他觉得最重要的,大概就是他那个灵武之体了,因为随着体质每一次的觉醒,无浪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能控制住另一个自己了。另外一个他就像是恶魔一样,每一次都用疯狂的杀意鼓噪着他自己,非要用他手中的剑,杀光身边一切的生灵。
“妈,问你件事,爸爸或者老师有没有和你详细说过关于灵武之体的事情。”等了半天有点焦急的无浪,最终还是决定先询问一下自己的母亲。
原本还在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木灵儿,在听见无浪所说的灵武之体后,原本洋溢着幸福看着就餐的月若和心蕊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她忽然无缘无故的叹了口气,随后望向无浪的目光也似乎有点沉重:“你终于还是察觉到了么?”
“恩,每一次觉醒都好像会控制不住自己,有一次甚至差点把刚认识的朋友给杀掉了。”
木灵儿悲切的目光从无浪淡然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其他表情,也许是这个孩子在强撑着内心的恐慌和后怕,也许是他确实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不管是哪个,都让木灵儿觉得无浪长大了很多,最起码他不会因为这种未知的事情而打乱自己的方寸,这已经是一种成长了。
“你走了一年之后,你老师后来又来找了我们一次,亲自告诉了我们关于你灵武之体的事实。而这些资料,也是他在这一年中查阅了很多失传的古籍才整理出来的一点头绪。
灵武之体虽然可以保障人在最短的时内进阶成剑圣,但是其实它还有一个名称,那就是心魔异体。”木灵儿一字一顿的道出了无浪心中最为疑惑的那一个心结,而对于这个结果,无浪其实早就已经有预感了。
“灵武之体虽然可以让人在受伤之后迅速恢复,并且实力比起原本还要精进许多,甚至能够保障拥有者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拥有剑圣的实力,但是它却还有一个附带的特点,那就是作为力量提升的代价,那个人的心会被恶魔一点点的吞噬,最后完全变成恶魔的寄宿体。这就像是和恶魔签订了契约一样,你虽然拥有最厉害的力量,而迟早有一天,你会迷失在这力量之中。”
“恶魔,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这种东西么?”
“那只是指你内心的那些负面情绪而已,那个你所谓的另一个你,其实也就是你心中一直压抑着的另一个人性,每个人都会有另一面,只是如果没有其他外物干扰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另一面觉醒这种事情。而你的灵武之体就好像是一把钥匙一样,既给你打开了另一扇力量的大门,同时也把你内心的那种杀戮血腥的一面唤醒了,而且随着体质觉醒的次数增加,你恐怕会越早迷失在另一种人性中,最后变成完全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这些就是老师查到的全部了么?”无浪轻声问道,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惶恐,即便为他解释一切的木灵儿声音都已经颤抖了起来,但是他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没有一点知觉。“还有解决的办法的吧?”
无浪这么淡淡的语气,让原本泪水都涌出眼眶的木灵儿强制镇定了下来,她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然后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拥有过灵武之体,所以你老师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只是他曾经在一本残破的古典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如果能够在体质完全爆发之前达到圣级,然后或许就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克服灵武之体所唤醒的另一面,但是具体怎么做,那本书好像并没有记载,所以……”
木灵儿不说话了,因为这个消息对于无浪来说虽然算是个福音,但是希望却渺茫的很,就连怎么做都没有提示,只说达到圣级,之后呢?
沉默忽然就这么弥漫开来,将原本吃个畅快的几个人全都压抑住了,只有月若不识时务的依旧在狼吞虎咽着,不断发出咀嚼食物时特有的细微声,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原本悲切但是现在被她搞得尴尬的气氛。
“灵武之体,有这么可怕么?”一直未曾言语的心蕊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而在这之前,她似乎沉吟了很久才终于决定问这个问题。
无浪语气淡淡的回答道:“你今天就见到过了,觉得怎么样?”
心蕊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眼前盘中的食物发起了呆。她想起了今天下午那个被砍的一身是血但是却还在兴奋嘶吼的无浪,那种状若疯狂的摸样和带血的眼神,完全就不是那个她认识的无浪。她明白结果了,但是却又好像显得更疑惑了,而看向无浪的眼神,也多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成分在里面。
终于将自己面前的食物全部感光,还带着油腻双唇的月若用袖子轻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突然出声道:“还有一个办法,你们可以去找一下神啊。如果是神的话,他应该有办法解决无浪的问题吧。”
在月若说神这个字眼的时候,在场的除了心蕊以外,无浪和木灵儿全都有点惊讶的看向了出声的月若。
“有神么?”这不光是无浪和木灵儿的疑惑,也是全大陆的疑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么?
星辉说过,他一直在探究着神秘,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神,只是因为凡人太过普通,所以没有能够找到神而已。所以他一直潜心研究与各种神迹的探寻和发掘,整天埋在古籍堆里专研各种和神有关的信息。但是其实,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相信神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谁也没有见过。
“你是说神么?”无浪再次惊异的反问了一句,就算刚刚得知自己灵武之体的真实情况时他都没有这么诧异的。
“对啊,就是神啊,你不知道的么?”月若像是看着一个大傻瓜一样看着无浪,那语气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还是说你见过?”
“见过那倒没有,不过我就知道世界上一定存在着神,他只是躲在某个角落了。”
听到月若用躲这个字的时候,无浪有点忍不住想笑了,因为他发现就算月若是对的,他也没有办法认真严肃的和她谈论这个问题了。
“我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但是我老师是一直认为有的,而且他也一直在探寻着各种神秘,作为他的弟子,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也会跟他一起去各种遗留的神迹去探寻一番的吧。不过在我看来的话,那所谓的神终究不过是实力比起常人高出很多的人类罢了,就像你能拥有空间穿梭的能力一样,很多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神的说法就能解决的吧?或者还是你想说,你也是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