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嗪整个右手都处于血肉模糊,刹那间被他塞进了西装裤口袋里,褚暖暖不自觉地盯着南宫嗪裤脚,血液渐渐顺着他西装裤子流了下来。
他却丝毫没有知觉,一双好看的琥珀色双眸充满着血,紧紧地锁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浑身上下不断地颤抖着,声音有些梗咽:“褚暖暖,你怎么能狠得心来?他已经成型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喊你妈妈了,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要怪就他怪他自己不会投胎,摊上这么一对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褚暖暖伸出手如无其事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就是这么一个风轻云淡的动作彻底惹火了南宫嗪,下一秒钟南宫嗪用那布满血液的双手紧紧地捏住了褚暖暖下颚,瞬间把褚暖暖抵到了旁边的墙上,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动往旁边让一让,“你信不信我让你给我孩子陪葬?”
“哥哥,你在做什么?快点放开嫂子,你这样做你以后会后悔的。”时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赶到了机场,抬手抓住南宫嗪的双手,却被南宫嗪向后一甩,向后倒退了几步,幸好被叶润奇接了过去。
褚暖暖那双大大地黑眸死死地盯着南宫嗪,没有丝毫的畏怯,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褚暖暖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样正好一了百了,我也省得想方设法去赎罪了。”
南宫嗪突然放开了褚暖暖,转身背对着她,淡淡地吐了一句:“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褚暖暖身体一下子失重跌落在机场的地板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咳嗽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全都侧着头好奇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散发着寒气的南宫嗪,倒退好几步。
“哥哥,你说什么?”时楠转身抓住了南宫嗪的双手,又抬眸看了看褚暖暖,“嫂子,你说句点话啊!”
叶润奇抓住时楠的双手,时楠依旧在不断地挣扎着,叶润奇索性把时楠扛了出去,把时间交给他们俩,“楠楠,大哥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
还没有走几步,时楠就对叶润奇拳打脚踢,从叶润奇背上跳了下来,泪水顺着不断地夺眶而出。叶润奇笨拙地抬起双手给褚暖暖擦拭着,泪水却越来越凶,不一会儿叶润奇的肩头全是泪水。
叶润奇掏出手帕替时楠擦拭着双眸间的泪水:“楠楠,好了!爱情是拆不散的,大哥和嫂子一定会再在一起的。”
“真的?”时楠抬起那红红的鼻尖对着他,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叶润奇重重地点着头保证着。只是下一秒钟就被时楠自我否定了,“他们是那么的相爱不应该被拆散,而且他们俩本来就没有什么错啊!既然什么错都没有,那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开了?”
叶润奇慢慢地梳理着时楠的头发,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安抚着她,目光注视着前方即将分离的人儿,“所有的分离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重逢。相信我楠楠,他们不会分开的。”
南宫嗪背对着褚暖暖,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注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焦点。褚暖暖蜷缩大厅的角落里,不断地咳嗽着,裹着厚厚的毛衣,目光如同一滩死水。
一声突兀语音播报的声,提醒了即将出行的旅客,惊醒了处于僵持中的褚暖暖和南宫嗪。褚暖暖艰难地扶着拐角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攥着飞机票,头也不回地朝着安检处走去。
南宫嗪终究还是侧着身子朝着安检处看去,看见那单薄的身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一双想要迈向褚暖暖的双腿。
那小小的身影却如此倔强,在伤害他的同时,她又何尝不被自己伤害到……
两人只能故作坚强地收住自己的眼泪,用一颗冰冷的外表去掩饰一颗千疮百孔的内心。
直到安检的人全部结束,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柔弱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南宫嗪才光明正大地对着安检的方向,即使这样一抹身影仍然搜寻不到。
南宫嗪右手掌处伤口的血液渐渐凝固在了一起,他抬起头看看伤口,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许是手上的疼痛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所以相比较而言那点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大哥,就这样让嫂子走了吗?”叶润奇把手搭在了南宫嗪肩上,顺着南宫嗪的目光往前看。
“润奇,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懵懂小孩子对待,却没想到她倔强起来比任何人都要严重。”南宫嗪看着右手间凝固着血液,自嘲地笑了笑:“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她已经不是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她开始有自己的思想。甚至有了很大的主意,连这样的事情她竟然都敢一个人做决定,连告诉都没告诉我一声……”
可就是这样一个的褚暖暖,当他看见她煞白的双颊、干瘪的朱唇、黯淡无光的双眸他的心还是像是被密密麻麻地针扎一样,原本满满一肺腔的气一下子瘪了下来,像是空拳砸在了棉花上,更多的是自责。
胸口处如同百味陈杂,一时间难以言表,即使身体再怎么逞强,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追随着褚暖暖……
叶润奇很快带着时楠离开,南宫集团的保镖也一并被带走了,独留南宫嗪站在原地。
电子屏的航班信息换了一班又一班,来来往往的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新的一轮安检高潮已经开始,南宫嗪已经站在原地看着安检口。
那里再也不会出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时间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一年,他被父亲生拉硬拽到了安检口,还是念念不忘回头希望能看见那小小的身影。
第二天,南宫嗪消失在B市,下落不明。各种传闻纷至沓来,有人说南宫嗪被人追杀致死,有人说南宫嗪得了怪病郁郁寡欢而死,也有人说南宫嗪只不过隐居于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