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褚暖暖的泪水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猛地涌出,南宫嗪没有像往常一样替她轻轻擦拭,而是别过了头看着外面的夜景,继续说着:“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至于姓氏我也想了,跟着我的姓氏也并非什么好事,就让他跟着你爸姓‘叶’吧,名字就交给你取,你可不能再偷懒顺便给我孩子取给名字应付了事。”
褚暖暖双手捂住嘴,紧紧地咬住牙关,不然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至于让不让孩子知道我这个父亲的存在,我想还是别让他知道了,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我相信褚君澜会信守他对我的承诺,会好好的对待你们,不会让你们难过。”
南宫嗪面对着窗外的夜景独留一个清瘦的背给她,从裤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停顿了一会儿还是烦躁地装进了口袋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竟然还是输给了褚君澜,输的可是彻底,直接把老婆孩子全都输了。”
她看着他衣袖很想上前抓住,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双手。他终于回过了头,起身轻轻地抱住了她,对着额头印了一下,“我不在的日子里,要好好吃饭,好好活着。孩子不听话,先跟他讲道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可以适当采用武力解决,不过你千万不要连孩子都打不过,这样可就丢人了。”
她只觉得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最后南宫嗪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楚,也不想听清楚。直到听见病房门的咔哒声,她才渐渐清醒过来,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环视整个病房,没看见南宫嗪的身影。
他就这样突然消失了,彻底地消失在她的世界内,这个房间内还残留着他的痕迹,他就这样走了……
泪水再也止不住刷刷地从眼眶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打在洁白的地毯上,细细地啜泣声再也掩饰不住,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咔哒’一声病房门重新被推开,褚暖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双眸上蒙上了一层氲氤,她只看见了一道模糊不清的修长的身影正在慢慢朝着她走来。
她猛地向前走了几步,仍然看不清楚,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上挂着的泪水,终于看清楚了,却不是她想要看见的那个人。
南宫嗪不会再回来了……
“暖暖,我过来看看你东西有没有收拾好。”褚君澜摸了摸鼻子,看着褚暖暖满脸泪痕的样子,就在刚刚他跟南宫嗪擦肩而过,两个男人都没有开口,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褚暖暖摇了摇头,“没、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说完话却立刻跑到窗台前拉开了窗帘,南宫嗪的那辆黑色的车不留恋地绝尘而去,‘哗啦’一下窗帘重新被拉上,“哥哥,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去下洗手间。”
褚君澜并没有问很多,只是平淡的点点头,身体坐在沙发上看着如无其事地看着病房内的装饰。
洗手间镜子内的女人如女鬼一般的存在,褚暖暖双手抹了抹镜子上的水雾,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瞬间清醒了不少。
待她出来的时候,褚君澜站在床头柜边上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花瓶内的红玫瑰,玫瑰花开的正艳。“小暖,你喜欢玫瑰花吗?到了M国我可以天天给你买,这样你心情也会好些,生出的孩子才会更可爱些。”
褚暖暖笑了一下,从那透明的玻璃瓶内拿起一朵玫瑰花,淡淡地清香顺着鼻翼慢慢蔓延,这些天每天护士都会给她重新换上一束娇艳欲滴地玫瑰花。“哥,你明天把我送到机场就可以了,褚氏集团有很多事情还等指望着你,现在爸爸年纪也大了,褚君馨又在国外。”
褚君澜把玫瑰花枝干上的一根根刺全都拔掉了,嘴角泛着一丝苦笑:“暖暖,接替公司本来就不是我的兴趣所在,当时也是想跟南宫嗪一比高低才去的褚氏集团。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有我的人生规划,谁都没有干涉的权利。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过度地在乎别人的眼光。”
“哥哥,我只想到一个人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的生活下去,毕竟现在我要当妈妈了,我一定会学会坚强。”
“小暖,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褚君澜还没有说完,就被褚暖暖慌慌张张地打断了,“哥,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是兄妹,就像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你一直是我敬重还崇拜的哥哥。”她刚想把手里的玫瑰花插进瓶里,用力太大花瓶失重倒在了桌子上洒了一桌子的水。
“小暖,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你的感情发生变化,也许是你读初中的时候,也许更早……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回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情景,你穿着破旧的捐赠衣服,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当混在一群福利院小朋友的堆里,我还是一眼看见了你,因为你的那双眼睛很闪很亮就如同天上的星星,高中时,被妈妈指出来之后,我有些慌张害怕更多的是不敢面对,所有我逃到了D国。如果再来一遍的话,我一定不顾妈妈的反对留在国内,或者带着你一起走……”
当他知道这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羞愧不耻,因为这个小姑娘在法律上是他妹妹,他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接受了妈妈的建议他走了,如今他却悔不当初,如果再来一次他绝不会离开她,这样也没有了之后的宋跃明,更没有了现在的南宫嗪,他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抛弃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