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一片安静只剩下一个医生和护士。
而南宫嗪自从早晨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护士给褚暖暖送来了新熬的小米粥,即使口腔异常地苦涩,但这小米粥里面带着淡淡地清甜她还是能够尝的出来,这是她吃过很多次的东西,自然知道这小米粥是小香甜店内的,她连他们家的菜单都能清清楚楚地背下来了。
很快这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溢在空气中,护士也闻到了这好闻的响起,“这个小米粥好像带着一股淡淡地清香?”
褚暖暖并没有交谈的心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机械地往嘴里送着小米粥,很快那小半碗的小米粥就见底了,小护士把碗收了回来,“你肠胃已经空了好几天,不易吃多。要是被主任知道你吃这么多,我是要被骂的。”
她没有理小护士,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被她忽视了很久的小腹上,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但是这件事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她和南宫嗪的孩子正乖乖地躺在那里。
她可以把南宫家族的过错全都算在南宫嗪的头上,但她却狠不下心来去剥夺这个孩子的生命,因为这个孩子他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她只是他的母亲没有剥夺他生命的权利。
小护士的话果然还是有一点的道理,褚暖暖睡在床上不到半个小时,胃里面翻江倒海,里面不断地一下、一下地绞着,褚暖暖双手抓住床沿,迅速冲进了洗手间内,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倒了。
对着镜子褚暖暖掬了一捧水洒在脸上,抹了抹镜子上前一层薄薄地氲氤,总算是看着镜中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原本大而明亮的一双眼睛变大黯淡无光镶嵌在巴掌大的脸上,嘴角干瘪。
褚暖暖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回到床上继续躺着,想到刚才喝的粥全都倒了出来,担心孩子会饿着,又剥了几个香蕉。
一开始褚暖暖无论吃什么,不到几分钟就全部如数地吐了出来,她抹了抹嘴巴,回到病房之后继续吃,每天跟胃作斗争。
好在第三天,她的胃不再反抗继续配合着她的饮食习惯。肚子里的孩子一点也不闹腾,她不愿意踏出病房门但却很喜欢站在窗台前晒太阳,或许是母性的本能,她时常抚摸着自己那依旧平坦的小腹,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对着肚子的孩子自言自语。
褚暖暖穿着薄薄地粗毛衣,双手捧在小腹上,低着头看着下面公园的儿童嬉戏打闹,听到门‘咔哒’一声,以为是小护士又来送吃的,摸了摸肚子,“宝宝,又饿了吗?妈妈,这就吃好吃的喽。”
消失了三天的南宫嗪终于重新出现在了褚暖暖的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头发重新梳理过了,那双紫琥珀色的双眸像是染上了一层雾霭看不见之前的那般的锐利,下颚处看不见一点青茬,脸庞清瘦,穿着精致地定制西服,袖间地两对袖口熠熠生辉,笔直地西服裤,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
南宫嗪的情绪本来就难以捉摸,更何况此刻紧绷着脸。
这三天,没人知道南宫嗪去了哪里?做什么事?甚至没有看见过南宫嗪……
她脸上的笑容在见到他后立刻僵住,两人之间弥漫着怪异的情绪,谁也先开口的趋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嗪才走了过去,扶着褚暖暖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自己坐在了她的对面,“这些天好些了吗?”
褚暖暖点点头,“嗯,好多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南宫嗪手里拿着的一沓东西,他这才想起来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把那厚厚一沓文件摊在桌上。
她大致地扫了一眼,股权让渡书,房子的转让手续,南宫嗪名下财产的分割,褚暖暖双手整理了一下文件,一沓文件堆起来像是几本书的厚度,她把这些东西整整齐齐的放在南宫嗪面前:“这些我都不需要,我只要离婚。”
“如果你不要这些东西,离婚也就别谈了。”南宫嗪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眯着双眼,手里把玩着车钥匙。
“你……”褚暖暖气的有些发抖,他一直都很强硬,就连离婚也无比的强硬。
南宫嗪把每一页签名处掀开,递给一支笔,身子继续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右手附在双眼上,淡淡地说:“签了吧,如果你想结婚的话。”
她紧紧地握住了那只钢笔,笔杆中间有个小小的海豚图案,手握处的油漆有点掉。这是她上次出版漫画得到版权费之后心血来潮给南宫嗪买的礼物。这只钢笔比起南宫嗪惯有的定制钢笔来说,廉价到不能再廉价了。她原本以为南宫嗪早就把它扔在了哪个拐角里,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用,而且看着磨损情况,应该还是经常用。
一想到这里,褚暖暖的心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不断的啃噬着,偏偏她还要压抑住那随时都有可能喷薄出来的情感。握着钢笔的那只手力道也在不断地加大,指腹凹陷下去。褚暖暖猛吸了一口气,闭着眼在签名处写上了自己名字。胡乱地把文件堆在一起递给了南宫嗪。
南宫嗪冷哼一声,把文件塞进了公文包内,身体慢慢地从沙发内站了起来,身体突然向后一仰,褚暖暖本能地上前扶了一把,被南宫嗪猛地拂开,“褚暖暖,你是我见过最狠的女人!”
南宫嗪再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径直地朝着门边走去,最后‘吧嗒’一声房间又恢复了平静,南宫嗪走了……真的走了……
褚暖暖身体慢慢地向下滑,身体内止不住地发抖,双手抓住软软的沙发边缘,手指不断地向内凹陷,指甲泛白。
她双手附在小腹上,轻柔地拍拍小腹,嘴角带着苦涩地笑容,“宝宝,妈妈会照顾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