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暖暖双脚被裹成了两个粽子,坐在南宫嗪的病床前,看着点滴顺着那么细小的针孔不停地流淌进南宫嗪的身体内。
他还是那么喜欢蹙着双眉,额前的发梢几乎要戳到眼睛,唇角间泛着煞白变得干瘪,脸庞新长出来的胡茬平添了几分成熟,修长的十指血迹斑斑,双脚裹的和她一样,不知道他醒来之后有什么反应?
她刚刚想着,就看见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了一下,双眼微张,褚暖暖一个激动抓住了南宫嗪病服领子:“南宫嗪,你醒来了?”
“咳咳,你、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褚暖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摸了一把自己那憔悴的小脸,还不是这些天为他担忧的,“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的胡须比看大门的老大爷都要长了,还有你穿病号服的时候原来跟其他的男人差不多,看起来就像是我叔叔。”
突然,南宫嗪默不作声,头扭向了窗外,以冷暴力的方式处理她,褚暖暖这下子有些慌神了,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病床,双手撑在南宫嗪两侧,“喂,南宫嗪,不带你这么小气的吧。”
南宫嗪仍然面无表情一副傲娇状,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样子,她还是有着说不上来的心疼,在心里打了打腹稿鼓了鼓勇气,乐呵呵地傻笑着:“虽然,你现在比较以前英俊潇洒的样子差了一丢丢,但是比起其他的男人仍然要帅上一百倍。”
南宫嗪挑了挑眉,仍然保持那副状态。褚暖暖索性弯下了身子低头吻在南宫嗪那两瓣干瘪的唇上,由于南宫嗪并不配合,褚暖暖只能认命地慢慢研磨着,回忆着以往南宫嗪的动作,伸开贝舌轻轻舔舐着。
果然,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南宫嗪就暴露本性,抬起大掌压住她后脑勺,快速的加深了这个吻,带着无限的眷恋和珍惜,那是对劫后重生的庆幸……
当那熟悉清冽的味道扩散在她鼻翼四周,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不断地打在南宫嗪身上。南宫嗪有一秒钟的停滞时间,褚暖暖却主动贴了上去,两人以最亲密的姿态诉说着对彼此的思恋。
‘咔嚓’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叶润奇迅速用一只手手掌捂住了时楠双眸,又用大掌捂住自己双眼,五指间留出一条缝隙:“喔喔,男下女上,这大伤还没愈就这么激烈,万一伤到怎么办?”
南宫嗪低笑一声放开了她,褚暖暖低头看见南宫嗪微笑的面容,看了看自己还撑在两侧的双手,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站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着装。
褚暖暖有一个特点,就是一到害羞的时候两个小巧玲珑的耳尖泛着红晕,头越来越往下低就要埋到了衣服里。南宫嗪瞪一眼叶润奇,那边很快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大哥,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南宫嗪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两个小丫头,他不太习惯于在她们面前谈论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晚上在讨论吧。”
叶润奇赞同地点了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拿着杂志若无其事地胡乱地翻着,时楠低着头检查了一下南宫嗪的伤势,“这段时间伤口不能碰水,更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站在一旁的褚暖暖脸突然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反观南宫嗪还是一副气定神清的样子,反而把目光锁在时楠的脸上。
其实这兄妹俩都继承了母亲的面容,尤其是生气时那蹙起的双眉。时楠被南宫嗪盯得有些发毛,向后退了几步,还是不忘交代着:“你就算是再不愿意穿医院的病号服,这几天无论如何也要忍一忍。”
南宫嗪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叶润奇,又转过头看着时楠,突然开口道:“楠楠,今年也二十四了吧?”
时楠双手抓住衬衣下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叶润奇跟着站了起身,走到时楠身边,俯身抓住时楠紧握着衬衣下摆紧握的手,另一只手揽着时楠的肩膀:“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润奇大掌握住时楠的小拳头,时楠紧绷着的拳头并没有放松,甚至带着明显的抗拒,似乎很有兴致地听着南宫嗪接下来的话,“大哥,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那你跟润奇认识也有二十年了吧?在一起夫妻生活也有七八年了吧?领证也有四年了……”
时楠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身体不断地蜷缩着,对叶润奇的抗拒却那般的明显,叶润奇低斥一声,“够了,大哥别说了。”刚想伸手抱住时楠,却在下一秒钟被狠狠地推开。
“楠楠,回来吧!整个B市任何一家医院任何职位都可以,过段时间可以考虑要给孩子了。”南宫嗪看了一眼痛苦的妹妹,但总要有个人逼一下,否则两个人这辈子恐怕都没什么进展,他只是心疼他妹妹,凭什么叶润奇犯的错误要让她妹妹去背?
褚暖暖见状想要上前劝阻,被南宫嗪一个眼神挡了下来,只能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看着南宫嗪。
叶润奇想要去扶起时楠,却被时楠再次推开,时楠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泪眼模糊地指责着南宫嗪:“对,你当然向着叶润奇了,你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们相认才多少年啊!我从小就在外面长大,没吃过南宫嗪家的一粒米,没花过南宫家的一毛钱。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看着自己唯一妹妹那张白皙的小脸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瘦,一个单薄的身子总是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又谁能够体会到这种心情?
南宫嗪抚额,叶润奇一个劲地朝着他使着眼色,他仍然决定把今天该说的话都说完:“楠楠,不要再逃避现实了,要么和叶润奇离婚,要么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不希望天天看见你糟蹋自己。”
时楠突然受到刺激,挣脱了叶润奇的束缚,胡乱地拨开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水果,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带着声嘶力竭地吼叫声:“我去救死扶伤就是糟蹋自己了吗?别以为你们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的就有多么了不起,谁比……”
叶润奇突然一把抱住时楠,双手捂住时楠的双唇,堵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人在争吵的时候总是能说出最伤害人的话,其实在拿着刀子刺伤别人的同时,自己又何尝好过?
“楠楠,别说了,我们回去吧!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健健康康的,让我时常能看见你就好。”叶润奇紧紧地抱住时楠纤细的腰椎,像是时楠随时离开的样子,一遍遍地亲吻着时楠的额头、唇角,抬起手将时楠额前的发丝勾到耳间,不厌其烦地安抚着,“楠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