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言夏一推门,就看见夜北寒坐在客厅,敲着电脑。
她选择星辰酒店,还花“重金”住在VIP顶楼,就是因为安保好,夜北寒是怎么进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家酒店是我的。”夜北寒反唇相讥,合上了电脑,淡漠的眼神飘向她。
言夏撇了撇嘴,沉默着走进去拉起早上匆忙靠在门后的行李。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夜北寒皱着眉头,她就这么讨厌他么?他在这儿她就要走?
“去哪儿?”夜北寒快步走到言夏身前,大手摁住她的行李箱。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言夏不在意地回答,去没有他的地方就好了。
夜北寒听出她的敷衍,不悦地道:“我说了以后你都住在别墅,为什么不听话?”
“你是我爸爸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言夏感觉莫名的烦躁。话一出口,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冲。抿了抿唇,语气缓和下来说:“你来的正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办离婚了。”
“言夏,你不用如此咄咄逼人,离婚是不可能的。”夜北寒盯着言夏,想起顾廷霄。现在和她离婚,她没有了自己的保护,绝对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不离婚?你们夜家不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么?你不就是想给李悠然找一个不要钱的继子么?你们可以去找代孕、去做人工受孕,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呢?”言夏怒了,丢下了行李箱直接往外跑。
电梯门在夜北寒追上来的一刻合上了,夜北寒气急败坏地朝楼梯走去。顾廷霄现在虎视眈眈,于情于理,他不放心言夏一个人出去。
楼层数一层一层下降,言夏的心也一节一节地下沉。谁会对一个无爱的婚姻充满热情?更何况她的婚姻中还充满着欺瞒和背叛。
言夏走出了星辰酒店。酒店外车水马龙,夏日的黄昏还有着些许闷热,室内外温差太大,言夏一时有些眩晕。
“言夏!”夜北寒惊呼声传入耳膜。
言夏下意识地扭过脸,就见一辆疾驰的摩托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冲自己撞过来。
“啊!”强大的恐惧使言夏愣在原地,只能闭着眼睛等待着痛苦的来临。
想象中的痛苦没有来临,夜北寒用尽全力推开言夏。言夏摔坐在地上,睁大了双眼。夜北寒被摩托车撞飞,在空中划过一道不规则的弧线,然后砸落在地面上。
“夜北寒。”言夏双腿发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身子,晕染着大片的鲜血。红淋淋的,一大片。
“夜北寒!”言夏抱起他的头,却被他后脑勺涌出来的热流吓了一跳。腾开手一看,手上满是鲜血。她赶紧用力捂住他的伤口。
“呜呜呜……夜北寒……”言夏失了魂般哭喊着,周围的路人围了一圈,泪水模糊了双眼,言夏看向人群,“你们谁可以帮我打119?帮我打救护车呀!呜呜呜……”
她刚刚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把包都落在酒店了。
夜北寒了无生气地倒在言夏怀里,棱角分明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直到上了救护车,晃动的担架摇醒了他。他的眼睛半阖,满世界都是她哭的鼻涕带泪花的脸。他费力地抬起手来,把她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似嫌弃地说:“别哭了,丑死了。”
只是他的声音低若蚊子细语,脸上又戴着氧气罩,她听不到。
言夏连忙握住他的手,迸泪的眼眶露出欣喜的光,“你醒了……呜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可下一秒,夜北寒用尽了力气,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言夏被关在了急救室外,手足无措的跺脚。她真的很讨厌今天的自己,为什么那么鲁莽冲动。
她打电话给夜父夜母,他们正在国外旅游。听到这件事,急的不得了,马上定了回国的机票,但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言夏晃了神,她打电话给田悦。
电话接通,好不容易止住泪的她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悦悦,我在市医院,你快来啊!”
田悦听到电话那头她哭的稀里哗啦,以为她怎么了,问清了地点,连忙打车赶了过去。
“乖!不哭了,这也不是你的错。”田悦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怀中的泪人儿。不是她对夜北寒的遭遇无动于衷,只是她当警察看多了生离死别。
“就是我的错。我要是不冲出去,就不会有车来撞我。要是没有车撞我,夜北寒就不会因为救我受重伤了。”言夏抱着田悦,才感觉虚浮的自己终于落了地。
“唉!我的夏夏,你再哭一次。哭完之后就不准再哭了”田悦安抚着又哭着的言夏。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叮的一声打开。言夏连忙冲上去:“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言夏紧张地盯着医生的表情,生怕他皱眉叹气带来不好的消息。
“病人送诊及时,无生命危险。现在转入病房留院查看就好。”医生说。
言夏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半了,她拉着医生的手,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几次暗暗用力都没有挣脱,尴尬的笑着。
田悦注意到了,连忙拔开言夏的手,说:“医生还有事要忙,你先看看夜北寒再说。”
夜北寒还没醒,医生说要麻药劲儿过了才能醒。言夏担心他醒来想要喝水或者什么,就坐在他身边一直等着。
夜北寒茂密的黑发被剃光了,露出了短短的发茬。不过看起来依旧很帅。
“夜北寒,你干嘛要救我。你看看,你躺在这儿了不是。”言夏给他掖着被角,心酸地说。
床上的人依旧双眸紧闭,没有反应。
“谢谢你。”言夏看着夜北寒,发自内心的说。你已经救了我两回了,我要怎么才能还了欠你的债?
言夏谨遵医嘱,拿了冰袋给他打石膏的腿冷敷,二十四小时后再用热毛巾热敷。
没有注意到,夜北寒另一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夜北寒还是没有醒。言夏连忙叫了医生,医生看了之后让她放宽心。因个人体质不同,夜北寒可能会醒的晚一点,但是肯定是会醒的。
纵使心中焦虑急迫,言夏只能坐在旁边等着。
田悦拍了拍她,说:“天亮了,你去睡一会儿吧,这儿我来看着。”
言夏摇了摇头,她想自己守着。
田悦无奈地去给她买早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