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卿看着零露义愤填膺的小脸,哭笑不得 的说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依奴婢之见,王爷若是真的有外室,王妃不如派个人看着点,哪天王爷出去了,让人看准了位置,咱们也好去找到那个贱婢,到时候王妃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零露低声说道。
别说萧长恭其人不大像是会在外面养妾室的人,就算真的养了,莫云卿也觉得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零露,不要乱猜乱说了。王爷在外面养不养外室与我无关,我也不求着给摄政王府生个孩子以此稳固地位。”莫云卿觉得,暂时不好向零露说出自己以后的打算,只得隐晦的提道,“你呢,就好好的安心待在我身边,不要为这些有的没的费心了。”
零露不大理解莫云卿的意思,急切道:“我的好王妃啊!真的等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零露自觉知道许许多多内宅里的残酷争斗,大多都是正妻被小妾所害,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有的话不适合现在同你说,到时候你就都明白了。”莫云卿笑了笑,安抚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你也要相信我,你觉得我像是会被人左右陷害的人么?”
零露闻言,迟疑了许久,心中虽然还是十分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莫云卿,于是便迟疑的点点头。
这日下午,莫云卿去给萧长恭治疗后,万德庄的掌柜有福便来了,笑着说道:“王妃,小的和万德庄上下的管事已经挑好了日子,明日就很适合动工,看王妃这边还有什么吩咐,小的特来问一问。”
莫云卿诧异道:“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挑日子就要挑个几天呢,这眼下就要过年了,你们不回开工开一半吧?”
有福忙陪着笑说道:“哪能呢?我们全庄上下都等着给王妃这边开工,过年也就是三十晚上停工一晚。”
莫云卿很纳闷这个万德庄掌柜怎么这么殷勤,心中稍微有些疑虑:“掌柜的,我不免要多问一句了,你真的不要一分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有福见莫云卿这样问,知道她是起了疑心,想起离月带来的嘱咐,忙解释道:“王妃放心,万德庄是帝京的老字号了,又是常年为贵人们办事,哪敢诓骗您呢?王妃若是不放心,小的每日来向您回进程,也免得您大冷天的来回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莫云卿再有疑心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给零露使了个眼色,零露会意 ,取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了有福的手上。
“这是赏你喝茶的,数目不多,等后面工人和管事们我都有赏的。掌柜的可千万别在拒绝我 了。”莫云卿笑的温和,一对眼睛微微眯着,很是亲和的样子。
有福点头哈腰的收下了,笑道:“那小的谢王妃的赏了。不过明儿一早,还是要请王妃去东郊参见一下动工仪式,也算是给那地添个福祉!”
莫云卿心情好极了,笑道:“好,我一定准时到。”
有福闻言又行了礼下去了。零露却在一旁小心翼翼道:“那银子,奴婢没有拿多吧?”
莫云卿诧异的望她一眼,旋即笑道:“怎么会拿多呢?就这我还觉得少了。人家已经不收咱们的动工费,这赏赐上要是再小气一点,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零露嘟哝道:“还不如直接给了动工费,这么下去,光打赏工人管事们就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出去了?”
莫云卿哭笑不得:“怎么会呢?你可知道起一座楼需要多少银两?”
零露懵懵懂懂的:“要多少啊?”
“东郊那个地界算是偏的,可也价值不菲。何况我要起一座三层楼,没有个几万两是下不来的,再加上以后楼内的装潢,少说也要十万两。但若是工人打赏,左不过一个人五十两,就算他这次找来五十个人,那也才两千五百两,你觉得哪个划算?”莫云卿细细道来,含着笑问道。
零露掰着手一算,发现果真是这么个理,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莫云卿要做什么生意,便问道:“王妃在那样偏僻的地方起一座楼,是要做什么生意呀?”
莫云卿笑道:“你猜猜看?猜对了有赏。”
零露说了一大堆:“酒楼?成衣坊?还是医馆?”
莫云卿皆都摇头:“你也说了,那么偏,开那些店我岂不是要亏大了?你想想我上次去了什么地方。”
零露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难不成王妃是要开花楼?”
说着又面露难色:“可王妃您可是摄政王妃啊!若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说您啊!”
“这有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要开像怡红阁那样的花楼,歌舞坊而已,里面的姑娘可不能卖身的,左不能毁了人家一辈子不是?”莫云卿笑着说道,“说起这个,咱们就得着手准备起来了。”
莫云卿说的准备,自然是招人了。
零露半知半解的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若是王爷反对,那可怎么办呀?”
这话倒是说到莫云卿的心上去了,她微微思忖了下,说到:“零露,你去找个小厮,到天香阁买上两坛七十年的女儿红回来,要腿脚麻利的。然后吩咐厨房,做些王爷平时爱吃的菜,晚一点咱们去前院一趟。”
零露立马明白过来,笑吟吟的下去了。
太阳落了没多久,帝京就飘起雪来,不是前几日那种细小的雪花,颇有要越下越大的意思、雪花在空中打着旋,都能看清是什么形状的。
买酒的小厮腿脚极快,没多久就回来了。零露也把做好的才装进了食盒里,主仆二人便往萧长恭那里去了。
谁知居然有人在萧长恭的书房说话。
莫云卿只得去了萧长恭的卧房里等待,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闲来无聊,便在屋子里乱转起来。
萧长恭日常起居的屋子很大,东侧设着一张小的书案,右侧是张软塌,便是平常莫云卿为萧长恭治疗的地方。
他睡觉的地方被一扇小门隔开着,从来没见过打开。
整个屋子乍一看很是朴素的样子,但仔细去看,书案是红木的,软塌是蓝田暖玉,就连随便摆放的一个瓷瓶都是价值连城。
莫云卿想起自己的屋子,颇为酸溜溜的一撇嘴,又去看萧长恭的书了。
书架上的书不少,莫云卿也全都认识,大抵就是些经史子集,中规中矩的。莫云卿随手拿出来一本想要解解闷,发现居然是一本金刚经。
莫云卿无语了一会,正准备放回去,就看到原本放着金刚经的地方有一个微微凸出来的小方块。
都是好奇害死猫,但莫云卿还是忍不住摸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样,但莫云卿不死心,轻轻按了一下。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书架旁边的空墙上莫名出现一个小小的暗格。
莫云卿上前一看,里面只放着一张薄薄的纸。
手刚伸出去,莫云卿便犹豫了。按理说这是萧长恭的隐私,她不该私自去看,但是她也真的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萧长恭这样保存起来?
她回头张望了下,没见有人过来,最终还是迅速拿起那张纸打开了。
纸上写的东西很好,可莫云卿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
那张纸上,赫然写着自己所有的情报。寥寥几句,就概括了从出生到她母亲去世,再到和苏殊定亲,最后退婚的事。
如果说先前莫云卿还不确定自己穿越来时闯到房中的人是不是故辞,但眼下,她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
和苏殊退亲后,太后给自己和萧长恭赐婚,世人都不明白其原因。但坊间流传最广的无非就是草包配残疾,天生一对。
但萧长恭肯定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所以才会搜集自己的情报。再一想当时故辞下手时的力道,分明就是为了置自己于死地。
莫云卿有些恍惚,一时间萧长恭的脸在眼前闪过,有初见时的邪魅妖孽,还有让自己不要惹事时的不耐,还有后来那一点莫云卿自己都说不清有没有的温柔。
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任谁被莫名其妙塞进来一个妻子都会觉得奇怪,何况是萧长恭这样的性格。而且塞人的人,不是别人,是太后。
莫云卿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便有些慌乱的把纸放了回去,又把暗格放好。
她心里不知道怎的就生出一股酸意来,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莫名的酸。
也不太想见萧长恭了。
莫云卿把零露叫进来,给萧长恭放好了菜,便提着两坛子女儿红悄悄离开了,就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萧长恭在书房沉着脸听着朝中几个武将说吐蕃之事,无意间向外瞟了一眼,正巧看到往出走的莫云卿,眉峰微挑。
离月见状,便悄悄出去了。
可当离月出了门,莫云卿已经走了。离月下意识的去萧长恭的卧房瞅了一眼,就看到一桌子的菜,就什么也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