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还说,伺候不好王爷,就让奴婢和灵雨哪来的回哪去。”
见霏烟都这样豁出去,灵雨也火上浇油:“是啊,若王爷不要我和霏烟姐姐,那我们真的是暗无天日了。”
历来贵族之间送出的女仆,被遣回去,除非主人家十分良善,肯留下做个普通侍女,如若家规严一点的,就是一杯鸩酒。
再不可能送往别家的。
霏烟和灵雨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萧长恭身边,凭自己的本事挣上半个位置,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她们确信,没有男人会拒绝她们。
萧长恭轻轻地一笑,俊美的有些阴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在意的笑:“既然如此,本王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霏烟灵雨忍不住就是面上一喜,正准备扣头谢恩,就听见萧长恭淡淡的说道:“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你们二人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霏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看向萧长恭。灵雨还傻愣愣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萧长恭微笑着对上霏烟的眼神,薄唇微启:“怎么,不是王妃说了,若本王不留,就让你们哪来的回哪去么?现下也不用告诉王妃了,直接回去吧。”
说着,萧长恭抚着轮椅就准备离开。
霏烟猛的起身向前追了两步,见萧长恭侧首又踉跄着跪倒在地,颤声道:“不,不!王爷,您不能这样!奴婢是齐大人送给您的,您不能这样对奴婢!”
御史齐平,教歌姬舞婢是出了名的好,也是出了名的残忍无情。基本上被退回去的美婢,都逃不脱被残忍杀死的下场。
即使之前来的时候她们再不想伺候萧长恭这个残废王爷,也从来没想过要回到齐府那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萧长恭看着她,明明神色冷淡,却有着霏烟根本无从觉起的杀意:“怎么?本王何时需要给他齐平脸面了?”
灵雨此时仍旧待着,她在齐府拼了命的学本事,学歌舞琴棋,学怎么样引男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找到一个主母祥和的高门做妾,好永久的离开齐府。
霏烟被萧长恭的眼神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再说话了。萧长恭抚着轮椅离开,离月来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二位回王妃那里收拾了东西,自行离开吧。”
语罢,离月也扬长而去。
花妈妈回了莫云卿那里,一五一十的将在萧长恭那里的事禀报了。莫云卿翻着账本,不在意的道:“那就好。左右这几天萧长恭可能不会来烦我了,花妈妈,你去帮我做件事。”
花妈妈侧身附耳过来,恭敬的道:“王妃请说。”
“王府有一处地,是空闲着的,只有一户长工在看管着,不知道具体做了何用,你去查看了来,将那户人家的具体消息问清楚。还有那地具体有多大,左右都毗邻着什么,都问清楚了。”莫云卿说道。
她眼下手里有一百一十万两黄金,都是银票。至于从太后和皇帝那得来的赏赐,都是不动产。她不准备坐吃山空,自然要着手准备自己的生意。
萧长恭名下的这处空地,她打算买来,也算是个依傍。
花妈妈是识字的,听完拿过清单仔细看了看,喜道:“巧了,这地方奴婢知道。也和那家的长工认识,倒不用派人去问了。”
莫云卿诧异道:“哦?那倒是方便,妈妈说来听听。”
“这是一户姓陈的人家在看。原是一个小氏族的后裔,前朝的时候没落了。老王妃和他家的主母认识,就做主将地租给他们。是一亩两分地。正在帝京邻近东郊的地方。旁边有一家茶楼,还有一个开了上百年的医馆。现下具体用作什么,倒是不太清楚。”花妈妈娓娓说道。
莫云卿暗中咋舌,一亩地,也有六百多平方米,足有大学校舍里两栋宿舍楼的占地面积了。
按照现在的地价算,五万两白银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不知道萧长恭愿不愿意给自己了。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莫云卿十分高兴,只要有了这块地,就什么都好说。任凭她是建楼还是别的什么,总归算是有了自己的地。
正盘算着,就听见外面有人来。莫云卿放下手里的账册,起身出去了。
竟是哭的满面泪水的霏烟、灵雨两人。
莫云卿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萧长恭做出了什么让这两个妹子接受不了的事儿了?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她们俩都是奴婢,怎么会萧长恭提个什么要求就娇气的哭着回来了?
谁知这二人哭的伤心,进了门就不再出来了,也不理莫云卿的问话。花妈妈见状眉毛倒竖,骂道:“这两个不知礼数的小蹄子,王妃问话还敢不回?”
说着,就要去两人的屋子。莫云卿也没拦着,看热闹一样的随着花妈妈去了。
谁知花妈妈还没走两步,那两个美人又哭哭啼啼的出来了,一路小跑着来到莫云卿面前“扑通”一声跪倒了。
霏烟声泪俱下:“求王妃做主,让王爷纳了奴婢姐妹二人,要不然,要不然,奴婢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莫云卿见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问道:“你慢慢说,这是怎么了?”
“王爷不愿收下奴婢二人,让奴婢们回齐府,要知道,若是奴婢回去了,齐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呀!”灵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咽咽的说道。
莫云卿挑眉,觉得有些好笑:“萧长恭不收?为何不收?你们说什么了?”
她这话问的两个人齐齐一怔,都没有回答出来,而是哭的更加大声了。
花妈妈是浸淫内宅之道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冷笑一声说道:“想必你们是说了王妃什么,才支支吾吾的回不了话吧?打量着王妃好性儿的,想要让王妃留你们在院子里?”
莫云卿冷笑一声:“你们没本事,我也帮不了你们,总不能我去掐着王爷的脖子逼他把你们留下来。还是,”莫云卿说着,微微眯起眼,“你们真像花妈妈说的那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此时零露和重锦也从里屋出来了,站到莫云卿身侧,眼神复杂的看着台阶下的两人。
灵雨和霏烟赶忙摇头否认,梨花带雨的道:“天地可鉴,奴婢什么都没说,王爷就是不愿意,要我们自行回府啊!”
零露是忍不住嘴里的话的,冷嘲道:“想来她们一定是说了什么,王爷不留王妃就要她们走之类的话,这才惹了王爷生气吧?”
不得不说,零露还是很厉害的,一猜一个准。霏烟的哭声止了一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莫云卿看着这姐妹俩的神色,就知道零露一定猜对了。冷笑道:“成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像王爷说的,回去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大佛。”
两人一愣,又哭了起来。莫云卿颇不耐烦,转身一边朝屋里走一边道:“花妈妈,找两个婆子送她们一程。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齐府的人。”
花妈妈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想来府里少了两个心机城府深的侍妾,也是对正院有益。
莫云卿回了屋子,零露和重锦也跟了进来。零露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脸得意的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你认字?”莫云卿闻言,饶有兴趣的看向她,问道。
零露见莫云卿更加自豪了:“回王妃,正是。奴婢的父亲曾是中过秀才的,虽没什么大学问,倒是留了些书给奴婢,也教奴婢认了些字,读了些书的。”
重锦只静静的听着,慢慢垂下了头。
零露说这话时,一张只是清秀的脸上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光芒,竟连美貌的霏烟、灵雨二人都比不上。
莫云卿眼中有着赞赏,但是却没表露出来,而是笑着问重锦:“不知道重锦读过书没呢?”
重锦听到莫云卿问她,缓缓抬头,有些局促:“奴婢,奴婢是不识字的,自然也不如零露姐姐读的书多。”
莫云卿掩藏下眼里别样的情绪,笑道:“那零露可得多教教重锦了。你们二人在我这儿,肯定得帮忙料理府中的事,不认字可不行。”
零露颇为得意地望了眼重锦,这情形被莫云卿看在眼里,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花妈妈回来了,禀道:“王妃,那两个奴婢已经着人拉出去了。”
莫云卿翻了两页账本,思索了许久,终归是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让人偷偷找个地方放了吧,给上几十两银子,让她们爱去哪去哪,不要再回帝京就是。”
花妈妈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莫云卿会这样办,但还是依言下去了。零露看着垂首查账的莫云卿,感慨道:“王妃真是心肠柔软,若搁奴婢,那样忘恩负义的,就该打断了腿扔到乱葬岗上去!”
莫云卿真的是很喜欢零露这样的性子,但是,此时却不是提拔她的时候,于是淡淡的道:“好了,先别说了,你去帮着花妈妈,到账房支取八十两银子,给了那两个。”
零露领命下去了。重锦待在一边越显手足无措,只得小心问道:“王妃可有什么事要奴婢去做?”
莫云卿闻言抬头,笑着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去给我做个蛋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