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一听这话,自然是喜不自胜。花妈妈却有些为难,迟疑道:“现下就送去,怕是王爷在忙?”
莫云卿看了粉面含羞的两人一眼,笑道:“再忙,美人在侧也得把事情放一放的。你先去找离月说一声,就说是我安排的。至于零露,就去和重锦一起住吧。”
零露跪在地下,本以为自己要被处置了,乍一听有些不敢相信,抬头瞪大眼睛看向莫云卿:“王妃,不处置奴婢吗?”
花妈妈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怕不是傻的,王妃摆明了不再追究,她倒自己赶上门来了!
莫云卿越发喜欢这个零露了,笑道:“怎么,你竟想让我处置你?”
零露见莫云卿笑眯眯的,这才心安了,心服口服的拜了下去:“奴婢谢王妃。”
花妈妈以防零露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忙上前带着灵雨、霏烟两人出了门。莫云卿含着笑:“走吧,零露。”
去偏房的路上,零露忍不住就想问问莫云卿为何那么宠信重锦,却又记着进王府前花妈妈的叮嘱,生生的忍着。
莫云卿走在前面,拢着袖子,突然温声道:“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对重锦这么好?”
零露吓了一跳,忙垂首道:“王妃英明。”
“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至于为什么,你以后慢慢会知道的。”莫云卿看着重锦所住的屋子方向,淡淡的说道。
零露看见,心下莫名觉得有些凉意,听王妃此时的语气,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欢重锦?
“好了,你先去收拾收拾,随后就来屋里吧。”莫云卿说罢,不再理她了,径自回了主屋。
看着莫云卿的背影,挺拔而瘦削,零露莫名有些觉得萧瑟。一身白衣也好像随时会随着风飘走一般。
再说花妈妈带着那两个美婢,一路上并不觉得欣喜,明明是邀功请赏的好差事,花妈妈心里却有些凉凉的,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思及此,花妈妈侧过身对身后的两人叮咛道:“两位姑娘过去,要多有眼力见些。王爷性情有些冷清,但是也不是难相与的。关键的是,你们也知道,咱们王爷的腿。”
说着,眼里怀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霏烟要比灵雨更加机灵一些,闻言笑道:“谢谢妈妈提醒了。我们二人一定伺候好王爷,不让王妃费心。”
花妈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们也是好命,碰上我们王妃这样好相处的主母,大度又贤惠,主动送你们二人去主君房里,你们可千万别恃宠而骄,听到没?”
灵雨一向眼高于顶的,听了话正要不屑的开口刺两句,被霏烟轻轻扯了下袖子,不情不愿的闭了嘴。花妈妈浑然不觉,依旧喜气洋洋的笑着。
“妈妈放心。我们定不会忘了王妃的抬举的。”霏烟柔声答道。
刚到了萧长恭院门口,花妈妈清了清嗓子正要唤人,离月便从里面出来了,见到花妈妈颇有些惊讶:“花妈妈好,您怎么来了?是王妃有什么事吗?”
离月是明面上王府的侍卫头子,对花妈妈这样尊敬有礼,花妈妈顿时觉得面上有光了,更加有礼的眯着眼笑道:“离月大人好啊。老奴是奉王妃之命,将这两个丫鬟送来伺候王爷的。”
离月看了看花妈妈身后跟着的灵雨、霏烟两人,面上出现一阵尴尬之色:“妈妈怕不是在说笑吧?这真的是王妃送来的?”
花妈妈闻言有些慌了:“离月大人这是何意?老奴再怎么样也不敢假传王妃的意思啊。”
离月朝里面看了眼,为难道:“王爷屋里向来不用婢女服侍的。就是从前紫苑姑娘在,王爷也没让她进屋服侍过啊。”
花妈妈了然一笑,凑近了低声道:“离月大人怕是不明白,王妃这是有意让两个丫鬟给王爷做个通房丫鬟的!”
离月听了,心中就是一跳。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把这事给王爷自己解决,便道:“那就进来吧。”
灵雨和霏烟本以为会有差错,眼见着又能进去了,面上都浮现出淡淡的粉色。
残废又如何?曾听人说,这摄政王长得可是十分俊美,是大周第一美男子呢!只要能被他看上,混个侧妃夫人之类的,也比一辈子陪那些脑满肥肠的达官贵人要好的多!
进了萧长恭的院子,花妈妈不知道怎么越发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忙上前追上走在前面的离月,低声道:“不知道王爷可有纳妾纳侍的打算?”
不用想离月都知道,自家主子肯定是要生气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事说不定还对主子和王妃有一把助力,便停下脚步道:“要不然花妈妈先回去,我来给王爷传达就是了。”
正好花妈妈有些担忧这事万一不成,自己没吃到羊肉还惹一身骚,忙应道:“那就有劳离月大人了。老奴在王妃那还有事,先行回去了。”
说着转身忙不迭的离开了。
霏烟见花妈妈走了,主动上前柔声道:“见过离月大人。”
灵雨不甘示弱,也上前身姿婀娜,音调柔媚的道:“灵雨见过离月大人。”
离月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住颤抖,沉声道:“你们二人在院子里候着,别轻易走动,也别乱进别的屋子。等候吩咐,听见没?”
灵雨霏烟面面相觑一眼,不知道离月为何会下这样的指令,却不得不乖巧的应道:“是,离月大人。”
离月点了点头,忙转身进了书房。
萧长恭正在书房看呈到他这里的奏章,见离月疾步进来,头也不抬:“什么事?外面那是什么人?”
离月就知道自家主子听到了,一拱手,小心翼翼得道:“是,王妃那里送来了两个婢女,说是拨过来伺候主子。”
萧长恭有些纳闷:“不是给她选贴身伺候的人,怎么还选到这里了?”
“先前御史齐大人送来过一些美婢,都被主子您三三两两的放了出去,眼下不知道为何还有两个,这不就被王妃送过来了。”离月迟疑了片刻,说道。
萧长恭何其聪明,怎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放下奏章,似笑非笑的道:“莫云卿给本王送侍妾来了?”
离月听这口气不善,背后流下冷汗,垂首道:“好像,正是这个意思。”
“她倒是贤惠!”萧长恭勾起嘴角一笑,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反而有些冰冷的意味,离月偷偷看了一眼,又赶忙把头低了下去。
萧长恭沉默了半晌,问道:“是谁送过来的?”
离月道:“是王妃院子里的花妈妈奉命送来的。”
“人呢?”萧长恭又执起奏章,仔细看了起来,口气却仍旧冰冷。
“在外面侯着,属下没让她们却别的地方。”
萧长恭静静地看着,也不回话了。离月就垂着手在一旁站着,也不敢再说话了。
就这样过了许久,萧长恭把手里的奏章看完批阅后,方才示意离月推着自己出去了。
晚秋寒凉,灵雨和霏烟为了展现身姿穿的又薄,两个人在细细的寒风中冻的直打哆嗦。灵雨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这算什么事啊?让咱们站在寒风里。”
霏烟没有搭她的话,尽量保持端庄的站着。
两人又站了一会,就见萧长恭坐着轮椅从廊下缓缓而来。一身紫衣华服,十分贵气,一张俊美妖孽的脸上没有表情,却显得更加迷人。
霏烟反应的快,已经盈盈拜了下去:“奴婢见过王爷,王爷金安。”
灵雨狠狠瞪了眼霏烟,几多做作的跪下请安:“灵雨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两人的声音一个赛一个的柔媚,普通男人听了可能立刻骨头就要酥掉。萧长恭却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看都没有正看一眼,良久才冷声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灵雨和霏烟对视了一眼,没有人敢起身。霏烟柔声道:“回王爷的话,是王妃让奴婢二人前来,好。”霏烟说着,媚入骨髓的眼神飘向萧长恭:“好以后伺候王爷的。”
灵雨不甘示弱,也暗送秋波起来,娇声道:“奴婢们在这里等了许久,冷风吹着,也不见王爷出来。”
而院子中的两个男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却连正眼都没有给一个。
霏烟察觉到了不对劲,忙膝行着往前几步,到了阶下,抬头期期艾艾的看着萧长恭,泫然欲泣:“王爷这是不想要奴婢么?”
萧长恭一直看着天边的眼神这时才收回来,缓缓地落到了霏烟身上,盯着她。良久才带着些邪魅意味的笑了下:“怎么,若不要,你待如何?”
霏烟被这笑羞的低下了头,暗自给灵雨使了个眼色。灵雨反应过来,学着霏烟的样子看着萧长恭:“若王爷不收,还不知道回去后王妃该怎么整治奴婢二人。”
萧长恭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哦?是吗?王妃送你们前来时,竟说了这样的话?”
“正是!”霏烟咬了咬花瓣样的下唇,下定决心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