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恭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手势,示意莫云卿继续。莫云卿方道:“莫府穆氏黑了我娘的嫁妆,所以我出阁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钱都要回来。王爷与我相处虽然不久,但也应该知道,我这人,能为别人做什么,都是确定有回报,才会去做。”
前世的特工生涯让莫云卿的狠辣里带着世俗,没有回报的事她从来不做,何况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萧长恭不以为然:“你想要什么?这硕大的摄政王府里,万千珍宝,以前归本王一人所有,现在也归你。”
看着这张漂亮的不像真人的脸,莫云卿几乎要以为萧长恭要爱上自己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莫云卿都差点被自己逗笑。
“我不缺钱,也不要钱。再说了,王爷,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他人别想从我这无偿拿走任何东西,同样,我也不会伸手拿别人的东西。”莫云卿笑着说道。
屋子方才的一瞬间起来的气氛让莫云卿一句话冲的一干二净,萧长恭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快,说话也就皱起了眉,狭长的双目微眯:“那你想要什么?”
莫云卿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这个么,暂时还不能明说。不过一定是一样王爷给得起,而且很简单的东西。若我能治好王爷的腿,王爷就将那东西给我,治不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长恭眉尖微动,语气中带着些不屑:“本王要你的命做什么?”
莫云卿当然想到萧长恭一定会有这么一句话来堵她,当即道:“治得好于王爷于我都好,治不好王爷也没什么损失不是?还可以杀了我泄愤,这么好的买卖,我相信王爷没有理由拒绝。”
这一番话滴水不漏,饶是萧长恭聪明异于常人,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而萧长恭也看得出来,莫云卿是将自己的所有都押在自己的一双腿上,包括姓名。
但这个女人究竟要的是什么呢?竟值得她赌上性命?
莫云卿出阁时拿了那穆氏的一百万两黄金,萧长恭是早就知道了的,而且她还获得了太后那样多的赏赐,此举定然不是为了钱了。
可除了钱,萧长恭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她动心的。
难道是穆氏和她那个妹妹的性命?
“王爷,你考虑好了,就让离月知会我一声,我二十四……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莫云卿起身,还颇为郑重的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萧长恭其实不想开口问莫云卿究竟要什么,因为他觉得,刚才那两样,自己都可以立即给她。
“你不说你要什么,本王如何答应?”萧长恭终归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
莫云卿停住脚步,侧过身,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王爷应该明白,我赌上所有的东西,兵行险招,王爷若非要问出点什么,恕我不能说。”说着她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人总得留点退路给自己不是?不过王爷也放心,我要的东西不过就是王爷一句话的事,不会太多的。”
语罢,不再等萧长恭开口,大踏步的离开了。
莫云卿这种有什么事遮掩着的态度让萧长恭莫名的不高兴。他发现自己自从遇到这个莫云卿以后就变得和以前不同起来,竟然能被轻易波动情绪。
这种感觉甚至让萧长恭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叫做慌乱的东西。
莫云卿胜券在握,她打赌萧长恭不会拒绝。虽然现在在他眼里自己治好他的机会微乎其微,可他坐了那样久的轮椅,说心里没有期盼肯定是假的。莫云卿就是捏住这一点,才敢那样说的。
这一晚莫云卿睡得空前的舒服,做梦都梦见自己带着巨额银票离开京城,过起了无忧无虑的小日子。
倒是紫苑愁眉苦脸,这王爷王妃不圆房,实在是让人发愁。摄政王府的主子太少了啊!什么时候才能壮大起来呢?
一晚上,整个摄政王府的人都各有心事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云卿照例被紫苑从被窝里剥出来,迷迷糊糊的吃了早饭,才有一点清醒,离月便过来了。
“给王妃请安。”离月恭敬地行礼,莫云卿看到离月比看到萧长恭还要激动,偏偏还得抑制住自己,忍住狂喜淡声道:“怎么了?”
离月一拱手:“王妃,王爷说,昨儿的事,他答应了,让您准备好了就开始。”
莫云卿听了,那一瞬间好像已经看见了未来舒适安逸的日子在向她招手了……
她苦苦忍住唇边快要溢出来的大笑:“好的,我知道了,告诉王爷,一刻后我就去找他。”
离月下去后,紫苑还是懵然的状态:“王妃,王爷答应什么了?”
莫云卿一刻也不能忍住了,起身找出自己几日前就准备好的银针,一根根都仔细检查:“傻啊你,当然是给你们王爷治病啊。”
紫苑一听,有些失望,还以为是……
莫云卿回头看见紫苑情绪低落,哈哈笑道:“紫苑,别愁眉苦脸了。等我治好你们王爷的腿,然后你们王爷娶上十个八个的小老婆回来,你还愁没有小主子吗?你们王爷长那么俊,能走路了还不知道多少姑娘上赶着要给他做小呢。快别愣着了,赶紧去帮我准备东西。”
紫苑闻言,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王妃怎么心就这么大呢?
可终究也是好事,紫苑打起精神:“都要准备些什么?”
莫云卿思量了半晌,道:“去找一坛养身的药酒,再拿几个火折子过来。让小丫鬟多多烧些热水备着,随时就要用。”
紫苑应了正要下去准备,莫云卿忙叫住她:“哎,等等。把这个拿去,按方子抓药。抓回来后在大锅里熬,给你们王爷泡腿用的。”
紫苑看莫云卿弄得头头是道,也觉得有了十成的希望,延续摄政王府香火的事也就被抛在了脑后,忙下去悉心准备了。
来到萧长恭的院子,莫云卿都激动得有些站不住了。她也知道这是刚刚开始,也是只有八成把握,可这种向着目标前进的势头让她瞬间就觉得每天都有盼头了。
一进门,却没看见萧长恭的身影。莫云卿正奇怪,就听见里面传出男子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进来。”
莫云卿寻着声音找去,才发现绕过堂屋硕大的屏风,有一扇门,推开里面简直是别有洞天。
屋子里装潢的十分有品位,在莫云卿看来,萧长恭简直就是骚包的代表了。屋里燃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香,闻了让人宁心静气。
莫云卿激动浮躁的心也平静下来一些。
而萧长恭就坐在帷幔后的软榻上,不再着平日里的紫衣华服,只穿着略微有些松垮的玄色中衣,外面套着件宽大的广袖轻袍。
明明萧长恭穿的都是玄色,莫云卿一瞬间却有些眼花缭乱。不是衣服,而是那人眼下慵懒随意的气质,配上那张脸。
莫云卿只能想到一个形容词,祸国殃民!
走近了莫云卿甚至可以看到微敞着的中衣里面藏着怎么样绝好的风景。
这货是怎么坐在轮椅上还能有腹肌的?
莫云卿感慨着,脑子又有些不太清楚。直到萧长恭含着微微笑意的声音传来,她才清醒了。
“怎么,王妃看什么这么入迷?”萧长恭调侃道。
不得不说,刚才莫云卿有些痴呆的样子着实取悦到了萧长恭,让他心情十分之好。
贴身保护萧长恭的离月今日被赶到外面,却还是对里面的动静一清二楚。
离月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内心却丰富极了。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在引诱王妃吗?主子的行为他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莫云卿回过神来,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句,怎么还让迷住了呢?这货果然是个妖精来这着。
她走进去,将带着的银针打开,在一旁安置好。而萧长恭就倚在软榻上,悠哉的看着她。
莫云卿安置好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此时她已经完全平静,声音没有波澜:“王爷,伸出手来。”
萧长恭今天心情极好,故意诧异的挑眉:“不是治腿?”
莫云卿可是不上当了,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得先排除中毒的可能。”
萧长恭略微有些浮夸的“哦”了一声,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莫云卿听了一会脉,没发觉什么异样,甚至于萧长恭的身体好的不得了,健康两个字用在他身上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那看来就是神经上的问题了。
莫云卿收回手:“没有中毒,而且王爷的身体很健康。”
萧长恭哪里不知道,他有点想笑,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愉悦,偏偏还得忍着:“是啊,那依王妃之见,是什么问题呢?”
莫云卿不知道该怎么和萧长恭解释“神经压迫”这四个字,总不能说你是经脉尽断吧?
那也有点太扯了。莫云卿犯了难,内心几番挣扎,拼凑着想要说出一个合适的说辞,却听萧长恭轻笑一声:“罢了,王妃你开始吧。”
莫云卿松了口气,道:“谢谢王爷体恤了。”
说着,看着萧长恭垂在地上毫无一点生气的两条腿,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这得施针啊?谁来把萧长恭摆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