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的三日之期一到,冷妈妈一入夜便带了人在襄王府后门等候,到了子时,果然有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包裹如约到了。
“这位妈妈,说好的赏钱。”黑衣男子并没有急着将人交给冷妈妈,而是伸出手索要银子,眼中闪着精光。
冷妈妈不耐烦地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银票,是五百两的面额,交到了黑衣人手上:“拿去!你们天机坊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一分钱不少拿的。”
“嘿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妈妈您的钱,自然会更好地办事,这事除了您和我,不会再有别人知道的。”黑衣人狡黠的笑了一声,放下了扛着的麻袋,转身隐在了黑暗之中。
冷妈妈冲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啐了一声:“呸,给不给这五百两你们都得保密的,诓骗谁呢这是。”
“妈妈,咱们现在就把人带走么?”身后的两个小厮看着那装人的麻袋,莫名的有些发怵,小声问道。
冷妈妈恨铁不成钢的似的瞅了两人一眼:“害怕了?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败露了有王妃顶着呢,怕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带去!”
两个小厮一听“有王妃顶着”,想想也是,胆子便大了一些,一声不吭的抬起人小心翼翼的往幽兰院去了。
莫云柔等的心焦,还有一点点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忍不住拿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好在冷妈妈很快过来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色,关上门轻声道:“姑娘,成啦!人现在就在柴房,奴婢派人看管起来了,您是现在就过去还是什么?”
莫云柔狂喜道:“真的成了?不白费我的三千两银子!妈妈,你有大功!等着事成之后我好好给你封个大红包!走,我现在就要去看看。”
冷妈妈忙上前扶着莫云柔下了床,提醒道:“姑娘还是不能太快下手,等明儿天亮了找一个箱子,才好把尸体运出去。”
莫云柔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摆了摆手:“不妨事,谁敢擅闯这里?”
主仆两个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柴房门口,莫云柔看着冷妈妈开门,激动地连手都是抖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前几日她还在为不能杀了莫云卿泄愤,今日便心想事成了。
进到柴房里面,莫云柔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柴房年久失修,一直都没有修缮过,里面存放着一些早都发了霉的柴火和一些杂物,充斥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莫云柔面上带着笑容,兴奋的看着那一动不动的麻袋,轻声道:“莫云卿,没想到吧?有朝一日,你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背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莫云柔恨声道:“你害得我病痛缠身,甚至连和王爷圆房都做不到!你说,这个债我该怎么讨回来?”
莫云柔说了一堆,然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像是死了一般,冷妈妈和莫云柔疑惑地对视一眼。冷妈妈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去解麻袋的口子。
谁知解到一半,麻袋突然动了起来,冷妈妈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谨慎的看着那自己挣扎的麻袋。
莫云柔不满的看了冷妈妈一眼,道:“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襄王府,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冷妈妈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再去解,此时里面的人居然自己挣脱了出来。
莫云柔仔细看了一眼,瞬时瞳孔骤缩:“你是谁?”
冷妈妈提着灯照了照那人的的脸,发现并不是莫云卿,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知宴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像是同故人寒暄似的道:“半天也不弄开这麻袋,我要是闷死了怎么办?”
莫云卿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知宴,阴沉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哟,襄王妃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冷香金倪的掌柜啊。”知宴倒是颇为有礼的躬了躬身,轻笑着说道。
莫云柔转头瞪向冷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莫云卿呢?怎么会是他在这里面?”
冷妈妈手足无措的看着莫云卿,惊惶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是让那人将冷香金倪的月七绑来啊!”
知宴笑着摆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等一会你们就见着她了,着什么急呢?”
莫云柔迟疑的看着他,忽听外头一阵人声嘈杂,门口的小厮慌慌张张的在外面敲门,道:“王妃!王妃不好了,外头来了一群人,要闯进襄王府,说是您绑架了他们的掌柜的!”
“什么?”莫云柔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是谁带着人?你可看清楚了?”
小厮惊慌的声音让莫云柔彻底乱了分寸:“不知道啊!只知道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带着一队人马,眼下王爷就在门口呢!”
莫云柔转头狠狠瞪着知宴:“是你对不对?不对!是莫云卿是不是?”
“襄王妃,我劝你还是赶紧去看一下,跟我在这猜来猜去的真没意思。”知宴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莫云柔一拂袖,扶着冷妈妈的的手便去前院去了。
莫云卿此时正带着摄政王府乔装打扮了的侍卫在襄王府大门口婷婷站着,与苏殊对峙。
“这位姑娘,您所说的什么掌柜的,确实不在本王府里。不过本王倒是有些不解。”苏殊目光阴沉的看了一圈眼前的侍卫,“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襄王府叫嚣?”
莫云卿也不说话,只是闲适的招了招手,身后的故辞忙搬了椅子上前,莫云卿坐定后才幽幽地道:“在不在王爷府里,王爷让我一查便知。”
“荒唐!”苏殊身后的贴身侍卫暴喝道,“这里是襄王府,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么?”
莫云卿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侍卫,轻声道:“故辞,去!”
苏殊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蒙面女子要做什么,她身后的黑衣侍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抓走了他身后的人。
那人是苏殊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只见故辞只是在他的穴位上轻轻一点,那人便再没了反抗之力。
“襄王,您找了我这么久,怎么今天见到,倒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莫云卿笑着说了一句,声音轻柔,像是耳语。
苏殊只觉得十分危险,因为他身后没有依仗,此时听她这样说,猛地一个激灵:“莫云卿!是你!”
莫云卿轻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而是看向了苏殊身后。
只见莫云柔阴沉着脸缓缓走近,在苏殊身旁站定,低声道:“好啊,莫云卿,你还自己送上门了?”
莫云卿不耐烦和莫云柔多说一句话,看着他们二人对着身后的人轻声吩咐道:“来人,将襄王也和襄王妃请进宫里,咱们到宫里好好辩驳一下。”
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们便蜂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捆了两人。
苏殊的亲卫并不多,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最遗憾的事,不过为了赢取皇帝的信任,他并没有急着给自己培养亲卫,唯一武功高强的此时又在故辞的手里抓着,是而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被捂上了嘴,装进了莫云卿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里。此时知宴也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眼襄王府,嗤笑道:“这襄王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我都差点迷路了。”
莫云卿笑了笑:“你赶快回去吧,我得赶着进宫了。”
知宴走后,莫云卿看了看前方沉声道:“走吧。”
宫中,萧长恭早就在金銮殿等候。皇帝并不知道萧长恭今天要做什么,为何一直不走,是而纳闷的问道:“长恭,你这是要做什么?”
“回禀陛下,今日长恭要给您引荐一个人。但是在见之前,还请陛下答应微臣,不要动怒。”萧长恭拱手沉声回道。
皇帝静静的看了萧长恭一眼,靠到了椅背上,道:“长恭,你可从来没有对朕说过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也如此僭越了?”
萧长恭不为所动,干脆直接跪了下来,大有皇帝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的意思。
皇帝冷哼一声:“很好,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莫云卿拿着萧长恭给她的令牌顺利让宫门口的侍卫打开了门,一路到了金銮殿。
金銮殿上夜的内侍见到两辆马车相继而来,纳闷的喃喃自语:“今儿是什么日子?来了这么多人?”
莫云卿从车上下来,上前对着内侍颇为有礼的福身:“有劳公公,烦请帮我通传一声,襄王殿下和襄王妃求见。”
内侍见莫云卿都能从宫门进来,不疑有他,便去通传了。
皇帝闻言疑惑地看向萧长恭:“你要朕见得就是殊儿?”
萧长恭默默不语,只一味的跪着。
不多时,皇帝宣召了莫云卿过去。莫云卿便让人将捆着的苏殊和莫云柔带着,昂首阔步的进了金銮殿。
两边的内侍见状都惊呆了,这不是襄王殿下么?怎么还让这个女子给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