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既心音,离姑娘可知何谓心死,何谓求而不得?”百里旭突然问道。
离云倾看了他一眼,静静道:“明明喜欢,却只能远远看着,明明近在眼前,却隔着千山万水。注定了无果,却又收不住的心!”
百里旭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没想到他琴音中的情和意她都明白。
“离姑娘说到我心中的痛处了,我喜欢一位姑娘,可是她却另有心上人。我明明站在她面前,可是她却看不到我的真心。求而不得,唯有独自叹息!”
离云倾眼里露出疑惑之色,再次打量百里旭几眼,“到底是怎样的姑娘会拒绝百里公子呢?”
“我也说不清楚她是怎样的女子,不过我见到她便欢喜!”
“既然说不清楚,不如百里公子手中的琴弹出来,也好让我知道这位姑娘是如何美好!“
“离姑娘所言甚是!”
接着甲板上便响起悠扬的琴音,那琴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的婉转动人,似少女的浅笑,低语。
离云倾望着湖面醉人的星河,听着悠扬的琴音,只觉得脑中所有烦恼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或许如此也极好,至少能让她暂时忘记心底的痛楚和无奈。
——
皇宫。
千珏殇急匆匆赶到养心殿,此时殿内跪满了黑压压的宫人,所有人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说,你们谁是前朝余孽,你们若不说朕将你们全都杀了!”皇甫西一脸狰狞的握着手中的宝剑,恶狠狠的用剑指着殿中跪着的宫人。
那些宫人一个个全身发抖,拼命的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好,你们不说是不是?朕就将你们一个个全都杀了!”皇甫西说完,手中的剑刺进其中一个宫人心口,那宫人嘴角流出一缕鲜血,然后痛苦的倒下,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其他宫人见此,吓的额头直冒冷汗,却没一人敢逃,依旧老老实实跪在原地,任由皇甫西手中的剑刺死第二个宫人,第三个宫人……
皇甫西握着手中滴血的剑,看着倒在他脚边的四五具鲜血淋淋的尸体,却依旧不解气。
“你们竟然敢背叛朕,朕让你们死无全尸!”
千珏殇一脸冷漠,眼前鲜血淋淋的画面于他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皇甫西明知道他来了,还当众打杀宫人,明摆着是做给他看的。
皇甫西此人疑心病极重,但凡有风吹草动,就会怀疑身边所有可以怀疑的人。
宇文博死后虽然东厂一家独大,可也让皇甫西更加怀疑千珏殇的忠心。
“臣见过皇上!”
“九千岁来了,朕要你杀光这些宫人!他们全都是伺候妙妃的人,一定都是妙妃的同党!”皇甫西说完,故意将手中滴血的剑递到千珏殇手中。
千珏殇毫不犹豫的接过皇甫西手中的剑,却并未去打杀那些宫人,反而肯切道:“皇上应该知道,现在杀了这些宫人确实能解一时之气,可是却并不能查出妙妃身后的乱党,所以这些宫人一个都不能杀。”
宫人们感动的快哭出来了,九千岁竟然为他们求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可以为他们换来一线生机。
“不能杀!朕看是九千岁在包庇这些人吧?”皇甫西阴测的眼神死死盯着千珏殇,妙妃都能背叛他,更何况千珏殇。
“臣一心为皇上着想,想要为皇上尽快查出那些乱党,还请皇上明鉴!”千珏殇不卑不亢,他就知道皇甫西会借题发挥,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立刻搞清楚妙妃的事情是怎么败露,又如何与乱党牵扯到一起。
“既然九千岁对朕如此忠心,朕倒要问问九千岁,妙妃为何能在身份不明的清况下入宫为婢?九千岁掌管后宫几千宫人,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身份不清白的人,绝不允许进宫为婢为奴?”
“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责罚?九千岁倒是说的轻巧。朕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九千岁有关?”
扑通一声,千珏殇重重的跪到光洁的地板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臣自请入天牢,请皇上严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
皇甫西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千珏殇竟然自愿入天牢,以证他的清白。是否说明,千珏殇确实与此事无关,不过只是手下那些人失职!
可是他只要想到妙妃手中那把差点刺进他胸口的利刃,他心中那团怒火就没办法平复下去。
“来人,将九千岁押入天牢!”
“皇上,此事怕是不妥!”木公公忙上前劝阻道。
“怎么?木公公何时成了九千岁的人?还是妙妃本就受木公公指使的?”皇甫西冷嘲道,现在他看任何人都觉得有嫌疑。
“皇上明查,老奴怎么可能会背叛皇上。老奴跟随皇上多年,自认为对皇上忠心不二。老奴只是担心九千岁突然入狱,会引起朝中的骚动。”
“那些大臣若有一丝不满,朕便砍他们的头!朕不会允许有第二个宇文博出现!”
木公公见此,也不便再说什么。
“皇上英明神武,必定能够令百官折服,四海归心。即便没有臣在朝中,皇上照样能够治理好皇甫国!”千珏殇拱手道,微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九千岁都如此说了,朕岂能辜负九千岁的一番美意!”皇甫西阴测道,嘴角闪过一抹得意。
他倒要看看,千珏殇这次如何清洗嫌疑。
“还不快将九千岁押入天牢!”
殿中站着的那几个御林军看了千珏殇一眼,面露为难之色,客气的拱手道:“九千岁得罪了!”
“无妨!”千珏殇说完,径直往殿外走去,根本不用那些御林军动手。
皇甫西冷眼看着千珏殇从殿中离开,心底却暗暗盘算道。“难道妙妃的事情真与九千岁无关?”
“不,他一定是强装镇定。妙妃都亲口承认是受他指使,他就是想杀朕的奸贼!”
“皇上……”木公公焦急的一连唤了好几声。
“木公公不会又想为九千岁求情吧?”皇甫西一脸冷笑道,已然对木公公非常不满。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想问皇上,妙妃的尸体如何处置?”木公公岂会再惹皇甫西厌恶,虽然他明知皇甫西这么做是错的,可是他也不敢再贸然多说一句。
“丢进乱葬岗!”
“是!”
谁也没想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妙妃最后竟落到如此田地。更没人会想到,位高权得的九千岁会被关进天牢。
——
离云倾一大早刚从船上下来,就见珊瑚夜冷急匆匆迎上来,她心里一紧,不会是她一夜未归,千珏殇派人来抓她吧!
这下可惨了,惹恼那妖孽的后果有多惨,她再清楚不过了。
“珊瑚,是不是九千岁又生我气了?我,我昨夜在船上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不好了,九千岁被皇上关进天牢了!”珊瑚面色凝重道。
“什么,皇帝将九千岁关进天牢了?到底发生何事了?”
“夫人先随奴婢到马车上,奴婢再细细说与夫人听。”
“好。”
一行人刚坐上马车,离云倾就不解道:“九千岁不是刚为皇上除掉反臣宇文博吗?为何皇上要将九千岁关起来?”
“是九千岁自请入狱。”夜冷如实道。
“九千岁脑子进水了吗?没事干嘛自请入狱,难不成他想去尝尝天牢的牢饭是何滋味?”离云倾真是服了千珏殇这妖孽。
珊瑚一脸哭笑不得,只得小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说与离云倾听。
她总觉得现在能救九千岁出来的只有夫人了!
“这么说九千岁是被皇帝逼进天牢的?”离云倾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以为千珏殇位高权重,无所不能,没想到还是要屈服于皇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