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席修言看来,只要云若灵回来就好。
他也知道,一句对不起饱含了许多。
她知道他的担忧,知道他的顾虑,所以够了。
但是云若灵却是内心愧疚的很。
她明明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会何会感觉心虚。
特别看着席修言帮席康洗漱,忙前忙后的样子,她心里就难过。
因为她就站在旁边,他好像看不到她一样。
“席修言。”哄席康睡下之后,云若灵鼓起勇气敲响席修言的房门。
“有事?”
“我,我想找你谈谈。”
席修言刚刚从浴室出来,卧房的空调开得很大很暖,他身上只围了条浴巾。那精窄平整的腰,结实而有力的腹,还有规整到恰到好处的胸肌,甚至头上未擦干的头发以及往下滴的那滴水,云若灵都感觉他荷尔蒙爆棚,羞得不敢直视。
偏偏这时候,席修言有意挑逗:“现在十二点,这么晚你找我谈话,就不怕危险?”
他是把毕生的忍耐力都拿出来才没有在这些日子扑倒她。
但她却送上门来。
这是在考验他的极限!
“那算了,我明天再来。”
云若灵说完就要走,席修言一把拉住她:“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谈吧!”
刚好,他也有事要说。
席修言请她坐下,然后从柜子里取出睡衣,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换下。
好似在她面前换衣服,没什么不妥。
“你想跟我谈什么事?”席修言转身,目光刚好触及她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她那呆呆又满眼惊艳的样子让他薄薄的唇瓣不禁微微勾起,席修言也不知自己在得意什么。
“今天阎默来找我了。”云若灵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极具诱惑力。
她承认,相处几日,某些方面的确很吸引她。
她常常会恋眷他身上的气息,她想,这或许就是之前所谓的爱在作祟吧!
尽管这种爱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感觉总遗留在他们之间,时不时让她迷茫。
“然后呢?”席修言问。
“你不介意?”
不介意?
怎么可能!
他介意的当时差点就杀过去,再和阎默大打一场。
可是阎默是她的座上宾,他得顾及她的感受。
“你大半夜地来找我,不会就只是告诉我,阎默来找过你吧!”
这件事,他已知道。
但他想,她应该还要跟他坦白点别的才是。
云若灵却被他如此平平静静地模样,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她以为他是在意的。
所以特地过来解释一趟。
可是,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
这让她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了。
而且,他的不介意,让她的心里怪怪的。
想生气,又生不起来。
只得闷闷地道:“那没别的事,我回房了……”
云若灵垂首,一脸失落的样子。
席修言不忍,唤住她道:“等等。”
“还有事?”
席修言内心无奈,明明有事的是她,明明今天憋了一肚子气的是他,现在却弄得她受了委屈似的。
“你来就是告诉我阎默找过你?”
云若灵点头,复又摇头。
席修言见状,不由皱眉:“你又是点又是摇头的,到底什么意思?”
云若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来,的确只是因为这件事,但又不是单纯的因为这件事。
这背后,她要从何说起?
席修言上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见她不反抗,一把拥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体香,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曾经的爱恋,仿佛又在心头荡漾。
“以前的你,性子直爽,快言快语。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从不遮掩,包括耍脾气。现在的你……我原来不知道,失忆不仅让一个人的记忆全部丧失,连性子也会有所改变的。”
而她不仅仅是变了,还变得很彻底,一点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
“我……”
“你什么,难道我们两个之间,你还需要遮遮掩掩吗?就算你记不起从前,但这些日子,你还没有重新了解我?”
“我不是没有试着重新了解你!”但是你的道行太深了,我了解得始终不透彻。云若灵心里补充。面上却是道,“我以为你会生气的。”
“为什么而生气?”
“阎默。”
席修言皱起的眉头终于有舒展的痕迹:“你既然知道我生气,为什么还要单独见他,跟他出去吃饭?”
“他是我的朋友。”即便他生气,她也要见。
阎默不是仇人,不是吗?
关于这点,席修言亦是无从反驳。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没有阻止。
他不想让她以为,他是一个不记恩的人。
“以后他若是再来找你,大大方方地请到家里来,不用到外面去,康儿还小,外面的东西不卫生,少吃为好。”
“约到家里来?”
“嗯。”
“你不是不希望我见他吗?”
难道约到家里见面,他就不生气了。
这是什么逻辑!
席修言轻笑:“我请他吃饭,答谢他的救命之恩,难道不应该?”
与其阎默总私底下纠缠,还不如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
这样,谅阎默也耍不出什么阴招来。
“我知道了。”云若灵似悟非悟地点头。
席修言看她懵懵懂懂的样子,觉得可爱,弹了下她的额头,满眼宠溺道:“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
“好。”
云若灵点头,转身的时候,余光瞥见他床上还只铺了一床薄薄的空调被,不由道,“都要入冬了,你就盖这么点东西,不冷吗?”
“冷啊,要不你留下来帮我暖床?”席修言又想要逗她。
天知道,这句玩笑话,其实藏着他多少真心。
佳人就在眼前,不能亲吻,不能常抱,不能一起入睡,这种折磨,一点儿也不比失去她的这四年里轻多少。
“你要再这样说话不三不四的,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云若灵脸一红,羞得直接转身跑开。
席修言薄唇微微扯开,含笑的眸子里隐藏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孤独与无奈。
“喂。”电话突然响了,他进屋接起。
里面传来盛齐洺急促的声音:“修言,陈女士回国了,她还找了帮手,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