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衙眼中的一双黑珠子滴溜溜的转,思量后是觉不好。
“对,魏姑娘说的自然对。”笑得奉承。双手一直作揖弯腰。又向李封澜喊到:“快放了吴家的嫡公子哥。”
李封澜一脸铁青色,站在原地不愿动身。长琼挑眉,示意刘府衙他身后。
刘府衙回过头,看李封澜依旧没动。挺直了腰杆将双手背到身后。又咳嗽几声。
“本官虽只是个从六品的奉直郎,但是也管的了李大人这从六品的武将!”
便不再管李封澜,找了几个手下。匆匆忙的去押解吴靖淮的营帐中给他赔礼道歉。去的人点头哈腰连称不是。倒是让吴靖淮觉得奇怪。
刚走出营帐的便听到守在帐子旁的侍卫说着阙楼主位刚刚大展风姿的事。
吴靖淮微微一笑:长安阙楼的主子,怎么会和那些娇滴滴,整日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的姑娘相同呢?
用过午膳,吴靖淮想了许久终于想到酬谢的方法。想法不如行动,立即前往她的营帐,在门帘前轻轻唤着。许久,未听到半点回应。
许是,休息了?
难掩失落,吴靖淮只好悻悻的离开,转身瞬间恰巧与她四目相对。
目光在那一瞬间有了色彩升华,不再是单调的相视。他放轻语调,用毕生都未出现过的温柔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唉?”还没等妙菱抓住魏长琼衣衫,就看见吴靖淮抓了她的手,向远处跑去。整个过程,或许魏长琼比妙菱还要蒙……
也不知道是冲着东南西北哪一个方向跑,远处出现了一排排的马厩。脚步慢下来,他回头看着她言:“你该多些运动了,才这么点路就喘个不停。”
魏长琼报以白眼回应;
“到了”少年郎推开一间马厩的门,里面是一匹威风凛凛的白马。那马见到吴靖淮甚是亲热,用头不停的碰着他,他同样熟悉的抚摸。
“这是?”到底也是匹健壮高大的马,魏长琼怎敢擅自上前。默默的躲到他身后,轻声询问。吴靖淮从墙边拿出一把草料,魏长琼见身前没了庇护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我的坐骑,白翎。”又回头瞥眼调侃,“怎的,这震慑全堂的阙楼主子还怕这一匹人畜无害的马儿?”
“你都知道了?”魏长琼明知故问,看着他。他调侃的心一下子被戳中软处,回她,“当然,谢谢。”报以一笑,温柔真诚……
对视良久,吴靖淮向前牵住她手掌递给她草料。慢慢扶着她递给白翎,马儿低下头慢慢咀嚼着温厚可爱,此景没了初见的紧张小心,魏长琼回头笑得轻松。
怀中娇躯,甚是可人。
情不知所起的源处,便是点点滴滴的细节…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要不要骑着看看?”
“还是……算了吧。”
因为暂时,身份的隔阂。
在来的路上,不少公子哥看着魏长琼的目光都带着觊觎。这些场景,就如是生了尖刺的东西,让他久久不能挥散于脑海中。当夜让小厮传了话过去: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好玩的,都是男人的应酬,不如回了城。
魏长琼答应,即日就启了程。
少年郎藏了私心,不想让她被更多的公子哥赏识,所以找了个借口匆匆忙的带她回了城内…
公堂上的事,可是让长琼足足的出了一回大风头。连着几日风言风语不断。中途,杨啼也算是因为这个寻了个好由头,曾来过阙楼一回。被妙菱挡在了门外…
长安阙楼浴室内:
“我身材不错吧?”吴靖淮挑眉,歪头一脸戏虐的询问长琼。她虽然装的面目平静,但双耳早已红透。确没想到,吴靖淮的身材是真的不错。
也没想到,刚刚在街上要被马车撞到时,是吴靖淮突然冲了出来将她抱到一旁。自己手臂碰在路边小摊上,划了一道流血的深口子。
她此刻带了他来到这阙楼自己的浴室。遣了侍候的人,亲自替他清洗热巾子。长琼脸上刚刚的潮红已经褪去,神色如初。只是直视吴靖淮的双眼,还是不自然的闪躲。
吴靖淮明白长琼的羞涩窘迫。主动给她一个台阶下,替她解围:“你这儿浴室倒是不错。”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整个屋子红色的帐幔垂下,香炉中散出白色飘渺的香烟。一个汤池上一座镂空台子,台子前方是一座主位,可调控成一张床。而且整架台子也可随着机关调控。
良久,见长琼没有回答他。一直自顾自的清洗着刚刚用过的,带着血的巾子。吴靖淮心中顿生调侃之意:“再帮我递个药粉吧。”
长琼回过神,从身边拿了一个暖玉瓷瓶,低着头从那方走来。当真心不在焉,直直地走着撞到吴靖淮怀中。鼻梁碰在吴靖淮裸露的锁骨处。
她吃痛的娇嗔一声,紧忙用手想去抚摸。却让吴靖淮抢了先,他左手轻轻抚摸她鼻梁。低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光洁的额头,峨眉平直。一双媚眼风情万千。心中一横,用右手扶住她脑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长琼惊到,除了吴靖淮的动作,就是诧异发现自己对于吴靖淮的碰触,并没有与杨啼一般抵触。她没有躲开,相反任由他抱着……
等吴靖淮整理好伤口后,整理着衣衫,二人从二楼上下来到大堂。
“姑娘…”
妙菱推过大堂的门,从外边进来。神色不太自然,又想关了门再说。谁料却有人猛地推过门,直直闯了进来。随即而来的还有黄衣少妇,自然的挽过公子哥儿的臂弯。胸脯服动,口中喘着大气。
是杨啼;
还有少妇:杨夫人…
“李明月?”李家的三姑娘?长琼带着莫名的笑意弯起嘴角。口中轻唤出少妇名讳。杨安倒是未瞧见长琼神色,注意力一直放在吴靖淮正在整理的衣衫和腰带上。
李明月仰望着杨啼的头,随着他脚步而停。平视长琼,大方一笑向前几步:“见过…长…姑娘。”行礼的瞬间,拗口着改了对长琼的称谓。
长琼受了礼让她起身。提示杨啼,如此莽撞的闯进阙楼是否太不符礼数。
杨啼缓缓伸起指头,指着此刻正行动随意的吴靖淮。嘴唇几次张开无声,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问道:“那他呢?”
分布在大堂的小厮为长琼般了把椅子,妙菱扶过她坐下。拿出了主人的架势:“杨公子莫失了礼数,带着自家夫人来我这人人俗称的花楼,是要做甚么?”
长琼答非所问。却不是杨啼所认为的逃避。
“对,你来作甚么?”吴靖淮不正经的学着长琼语气,坐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神色之平常,动作之娴熟。让杨安脸色更难看。
“阙楼只有夜半时分才开门迎客,杨公子与贵夫人,怕是来早了。”妙菱护主,主仆两个团结一致对外。
杨啼无从辩解;
吴靖淮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把瓜子,对着李明月挑眉戏弄的道:“来早了!”长琼忍笑,吴靖淮又开始不正经。
“诶?”吴靖淮想到什么从椅子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到杨啼身前,长臂一挥挽住他脖颈:“不然,我帮你把玉桃叫来?”
杨啼未出声,只是生硬的拉下吴靖淮的手。长琼面色无风无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与杨啼对视的目光转移到了李明月身上。
李明月心里聪明,见情局不对,立刻张罗着做和事佬。主动拉起杨啼的手,对着长琼说道:“刚街上的车便是我的,见着差点让姑娘受伤。心中过意不去,回了府后,便和官人一起前来赔罪。”
话语间也时不时的看着吴靖淮。注意他的神情。
杨啼又似是避嫌的扔开李明月和事佬般亲密的手。眼睛一直未从长琼身上离开过。李明月也不是什么傻的女人,眼见着情况,也绝不会让自己处于难堪。
一直维系着自己款款大方的风度。要好的上前和长琼笑着:“既然见过了知姑娘安好,我便放了心。带了些礼,请姑娘收下我们的意思。我与官人也便不在叨扰。”
拉过杨啼的衣袖,示意要回去。长琼回笑,也没留余地,直接摆手让妙菱送了他们两个回去。杨啼迟疑,双脚不愿动地。还是让妙菱一句:“请!”给噎了回去。
见二人不肯动身,长琼妩媚笑着。对吴靖淮温柔开口:“天色不早,我也是要午休的。长琼送吴郎回去。”
吴靖淮闻言望过,知道长琼话中有意。但自己也绝不会对长琼提出的表示否定。
一口应下:“好。”
她果真送着三人到了门口,吴靖淮待着前方的人拉开距离后,一把拉住长琼手腕:“我知道你是为了找个由头。”
恰逢杨啼不舍回头,从他角度完全可惜诠释二人动作亲密。愤怒的甩了袖子,一把抓住李明月的手臂向门外走去。又听得长琼下令:
从今往后,除了吴靖淮可以白日前来。其他人全部停在湖外,更不许为其划阙楼的船。若是动用私家的便说出去,这映湖乃是长安阙楼的地界。
长琼真的累了,送走了他们便回了寝室。一觉不起,睡了一个下午。
待黄昏落幕,天边泛起无尽彩霞。长琼坐在窗前,看着阙楼周边围绕的映湖上的几艘船。望了好久了,也未说一句话。
“姑娘,”妙菱迟疑,关于今天的事想问的话堵在了嘴里。
“我知道不合礼,可我或许已经认了吴靖淮。”长琼面无表情的坦白。可“或许”又带着一丝迟疑。
旦日,李府门前,李海月见着跨过侧门的明月,假惺惺笑着牵过她的手:“妹妹,别来无恙。”
“姐姐亦安。”明月凭着本分在途中问安。
二人坐在大堂间聊起话,问起李封澜。李海月答有事出府傍晚归。李明月点头。忽的,李海月转移话锋:“昨日,你与你家官人。去阙楼见了魏长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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