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要的是这个赏赐吗?”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景帝笑着问,目光里闪过一丝的锐利。
“是,臣妾不想要其他的赏赐。”只要没有拒绝,就说明她的机会很大。
“好,爱妃想要的,朕给你。”景帝的手托起贵妃的下巴,虽然他的手微凉,但是贵妃却分明感觉到的是温暖,她得到了。
“陛下……!”这一次贵妃是娇笑着,扑进了景帝的怀里,用这个动作来表达她心中的喜悦,她知道偶尔稍稍的放肆,对着景帝撒撒娇,景帝是允许的。
贵妃很好的把握住这个度,不会多出一分来。
牡丹亭外的太监宫女都听到景帝的话,大总管就要吩咐将銮驾抬过来,但是被景帝制止了,他一边牵着贵妃起身,一边对她说:“爱妃,陪朕一起闲庭信步,用散步的到双鸾阁。”
“是,臣妾遵旨。”贵妃巴不得景帝如此吩咐一声,坐轿算什么,她向来在宫里都是以轿代步的,偶尔也会四处走一走。
后宫的女子大都娇弱,习惯了被服侍,不惯于安步当车。但是现在贵妃即使看到,暖轿就在牡丹亭外,却没有乘坐的心思。
今日她要让后宫的人看一看,她贵妃才是和陛下悠闲安步当车的那个人,她抢了新进宫才人的风头,就要让她们都看到,贵妃是不可战胜的。
景帝和贵妃一前一后从牡丹亭下来,慢慢的沿着御花园的甬路走出去,太监宫女们远远的跟随着,一路走过小桥,回廊,假山,竹桥,前方就是开的正盛的梅林。
红的、白的梅花在枝头绽放,远远的就有暗香袭来,风中都是梅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陛下,好漂亮的梅花……!”贵妃惊呼了一声,是有意的,因为一路上看着的,不只是在御花园伺候的人,还有其他宫里的耳目。
景帝走的不快,贵妃也不想很快赶到双鸾阁,她就是要拖延时间,虽然落后了景帝一步,但是她和景帝是说说笑笑在悠闲散步着。
此情此景,让贵妃想起了从前的时光,她刚刚进宫的时候,在得到景帝的宠爱,一步步向上爬的时候,她也曾多次陪在景帝的身边,和他一起在宫里散步。
但是那个时候贵妃不觉得,向此时那般的得意,和景帝一起游走本就是平常事,不只是她,就是废后沈颖也经常陪伴景帝,后来的三妃也有这个荣幸。
此时,贵妃的心中波澜起伏不停,一年了,她已经有一年不曾如此亲近景帝,偶尔的相见景帝也只会,笑着吩咐她要好生静养,吩咐太医院用最好的药材。
内那个时候贵妃躺在榻上,她看着景帝如常的温柔,很想拉住景帝的手,很想说,陛下,臣妾不要最好的药材,也不要最好的太医诊治,只要陛下能多陪一陪臣妾,臣妾就会立即康复的。
但是这些她不能说,也不敢说,说了就有向帝王索取最不能要的禁忌,就会被冠上‘祸水’的名号,在她还不是皇后,在她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时,她把这些话都藏在心中,一字也不肯泄漏。
宫里的人说她狠,说她有心机,三妃也不时的讥刺她,不是被后宫夺去了单纯,而是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每每听到这些话,贵妃就会和三妃来一番明枪暗箭,她不是天真不知世事的孩童,她自小生活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如果她不想法子去争去抢,不想法子往上爬,她就只能永远匍匐在最底层,就好像她的爹娘,只能做人家的奴才。
所以她就决定,即使要做奴才,也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个人的奴才,只要她做到了,她就不是纯粹的奴才了。
而三妃的心机不会比她少,自身背后的家族势力很大,能进宫被册封为妃,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单纯的,不要说她不相信,就是三妃也不会相信的,但是要演戏,她不会逊色,她会陪她们认真演戏。
就像现在,她看到了梅林,看到了怒放的梅花,她就开口向景帝讨要,做出一副欣喜雀跃的面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喜欢梅花,只能在寒冷的冬季才能在天地间盛开的花朵,纵使美丽、纵使暗香袭人,也很难讨人喜欢,就好像废后,贵妃一直认为废后不是牡丹,她只能是梅花,妄自固执的向世人展示自己的不同和孤傲,欣赏的或许是自己。
景帝没有吩咐宫人前去摘花,他亲自走进梅林里,选了一枝红梅折了下来,命宫女拿了送回贵妃宫去。
沈颖,你看到了吗,你的孤傲和固执只有你一个人要,陛下要的是对他的敬畏,我不是你,所以我是贵妃,你变成了废后。
“陛下,那一枝更美。”贵妃趁机伸手指向前方,一枝斜刺里伸展过来的红梅:“双鸾阁里也放一枝,好吗?”
景帝上前一步,把贵妃指着的那一枝红梅折下来,贵妃喜滋滋伸手接过:“臣妾谢陛下。”
取了红梅在手,贵妃这才不再专注于其他的风景,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红梅,娇艳的笑颜映着美丽的红梅,看在旁人的眼里,那就是一副最美丽的图画。
到了双鸾阁里,贵妃摆摆手,不把红梅递给宫女,只命她们取来花瓶,她亲手将红梅插在花瓶里,摆放到格子上。
“陛下,那枝红梅美吗?”贵妃靠在景帝的怀里,轻轻问道,截住了要出口的,是红梅美,还是臣妾美呢?
“红梅不及爱妃美丽。”景帝揽着贵妃的腰肢,和她一起看着那枝红梅,把红梅比做沈颖吗?
你可知道沈颖不是红梅,也不能用红梅来比拟沈颖,她是牡丹,也只有她才配的上牡丹。
贵妃不知道景帝的心思,兀自笑的开心,沈颖在陛下的心中比不上她,真的比不上她。
“啊,陛下,天色尚早,臣妾为你歌舞一曲吧。”心情大好的贵妃,从景帝的怀里站起来,轻盈的转了一圈,以示她毫不逊色于新进宫的少女。
“好。”景帝抚掌笑道:“爱妃的歌舞朕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了,今日没有其他政务,爱妃尽情歌舞吧。”
“是,臣妾遵旨。”贵妃扬着声喊着,进里间换下了宫装,换上了一袭霓裳羽衣。
不一会贵妃婉转莺啼就回响在双鸾阁里,景帝笑看贵妃载歌载舞,这样的景帝让所有的人看不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景帝突然就变了,变得不再像是从前的景帝。
现在的君王不只一次的打破常例,为柳玉嫣,为贵妃,是好,是坏,猜测颇多。
“宣召贵妃到双鸾阁吗?”秦嫔午休睁开眼睛后,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想了想,她说:“也好,也好。”
只要不是魏嫔和卢嫔还有柳妃,贵妃是后宫里的有身份的人,她现在还争不过贵妃,却不想被一同进来的人再超越了。
“看来,要继续讨好贵妃。”魏嫔出乎意料的没有大怒,没有摔东西,她虽然好强,虽然嚣张,但是当对手是贵妃的时候,她还是知道点一点和贵妃有没有当下一教长短的可能,她不单蠢,只是在家族里惯了一向都高高在上。
“陛下宣召贵妃,正好给本宫解开一个疑问。”握着茶杯,低低的说出口的话,轻的及不可闻。
卢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院子里舞剑,森森剑光交织成一片光影,密不透风,跟着卢嫔进宫的宫女,看着卢嫔在院子里起舞,不禁在心中说道,娘娘的剑法又精进了。
贵妃被宣召,却让三妃再次聚拢了,她们好像不约而同的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贤妃姐姐,贵妃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啊。”淑妃没有暴躁,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她看着沉默不语的贤妃和德妃,冷冷笑了一下:“陛下亲自折红梅给贵妃,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心中不是没有嫉妒,贵妃得意的嘴脸,不用去看,淑妃也能想像得到,贵妃原本就是小人得志,而今越发的得意了吧。
“只是区区红梅,没有必要在意。”德妃自从柳玉嫣被册封为柳妃那一天起,就开始佛珠不离手,在一片沉默里,淑妃开了头,贤妃不回应,德妃抬起眼帘瞄了淑妃一眼,淡淡说道。
“德妃,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红梅,也不是陛下的宣召,只是贵妃太小人得意了。我也是实话实说,德妃不想听,可以不听。”淑妃斜眼扫过德妃手里的佛珠,不屑的暗哼一声,现在充什么善人,即使拿着上好的佛珠,心中念无数声的菩萨,也不能抹去她手上沾了的鲜血,你比贵妃还要虚伪。
淑妃扭头不再看德妃,为什么从前没有看出德妃的虚伪,是德妃太会伪装了,现在不想继续伪装了吗,也对,有一个柳妃突然的出现,我看你如何在伪装,你明明是一头嗜血的狼,偏偏要装成一只无害的小兔子,德妃,你真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