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位夫人让奴婢们,查探柳妃娘娘什么时候出东华宫,到什么地方去,还有走哪一条路,才能和柳妃娘娘相遇。”宫女在淑妃喷火的目光下,把身子越蜷越低,几乎要团成一团了。
她们不是有意要配合那几位夫人,实在是那几位夫人说,只有先给柳妃娘娘一个下马威,让柳妃娘娘知道淑妃的娘家人不是好惹的,才能镇住柳妃娘娘,让她不至于妄想超越淑妃娘娘,在宫里的地位。
“淑妃娘娘在宫里的地位稳固了,你们的地位也能稳固,能成为奴婢里的人上人。”二夫人是如此义正词严的告诉她们,在她们想要拒绝打探柳妃出行的路线时:“所以你们要把柳妃的出行路线弄清楚,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们知道,我们才能助淑妃娘娘立威,只是你们要记住,这件事只要私下里告诉我们即可,不许向淑妃娘娘透露一丝消息,等我们成功镇住柳妃,你们再向淑妃娘娘邀功,淑妃娘娘会好好赏赐你们。”
就凭着这些话语,她们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毕竟诱惑是很大的,在宫里谁不想自家的主子,能够成为后宫最大的主子,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就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你们……,真是愚蠢!”淑妃甩手就是一耳光,打的那个宫女的脸颊登时肿胀起来,还打掉了她一颗牙齿。
宫女捂着自己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也不敢哭一声。她们只是出于一片好意,虽然有点私心,但是总的来说都是为了淑妃,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无法收拾的局面。
“你们跟着本宫进宫多年,难道一点脑子也不长吗?任谁来使唤你们,你们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为什么不告诉本宫一声?!”淑妃心头的怒火,是噌噌的节节拔高,她一方面恨娘家人的不争气。
你们要威吓柳玉嫣,为什么不精明点,偏偏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一方面又恨宫女的背叛,你们是我的奴才,为什么要听从他人的挑唆,给我惹来无法收拾的大麻烦。
“是几位夫人不让奴婢们说出来,说是要给淑妃娘娘您一个惊喜。”宫女期期艾艾的说,不敢去看淑妃喷火的双眼:“奴婢们不是有意要私自行事,实是为着娘娘您着想,想打压打压柳妃娘娘的气焰,她最近在宫里太嚣张了,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
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宫女为了逃避淑妃的怒火,就急忙的捡着她爱听的说,淑妃这些日子正为了,柳玉嫣和贵妃的得宠而着恼。
“一派胡言!”淑妃恨恨的拍着桌子,话语虽气愤,但是眼里的怒火到底是降了一些:“你们哪里是为本宫着想,你们是给本宫带来了祸事!陛下,会把令柳玉嫣跌倒的罪过,都按到本宫的身上,不但她们逃脱不了干系,就是本宫也要被牵连到里面!”
“娘娘,不是奴婢说嘴,不过就是夫人们和柳妃娘娘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柳妃娘娘就不依不饶了,好像她是多么要紧的人物似的,想当初,贵妃娘娘也不敢就这么,直接的和后宫的娘娘们闹翻,柳妃娘娘,也太不把娘娘您看在眼里了。”
“她敢!”淑妃重重一拍桌子,人也站了起来,宫女说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上,自从柳玉嫣进宫之后,的确是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因为景帝待柳玉嫣的与众不同,还有那份特别的纵容。
“娘娘,柳妃娘娘也才只是后宫的妃子,她的眼睛一定眼巴巴的瞧着皇后的位子,您说,她会不敢吗?”只要能转移淑妃的怒火,宫女是不余遗力的。
“凭她,也配!”淑妃狠狠的啐了一口:“陛下在什么地方?!”
“陛下在东华宫,娘娘您要先去东华宫,还是到静室看一看那几位夫人?”宫女小心的问,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淑妃不会再迁怒于她了吧。
“先到静室,本宫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去到陛下面前求情,还是要听一听嫂嫂她们怎么说。”宫女只转述了大概,淑妃想知道的是,看到柳玉嫣的跌倒都有谁?
因为是后宫的传言,再加上没有多少人亲眼目睹,所以淑妃等人,也不知道目击者中,就有乾清宫的大总管。
淑妃匆匆来到静室,却没有见到那几位夫人,静室外的太监宫女拦住了淑妃,说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见静室里关押的犯人。
“里面是本宫的娘家人不是犯人!”淑妃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赶紧的给本宫闪开!”
“淑妃娘娘,请不要为难奴才,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说关押在这里的是犯人,那她们就是犯人,淑妃娘娘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免得惹祸上身。”太监翻着白眼珠看淑妃,只轻轻的一拱手,不耐烦的应付了淑妃几句。
“淑妃娘娘,妾身冤枉,冤枉啊!”关押在静室里的淑妃娘家人,听到淑妃的声音,都扑到门口大声的喊冤,她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以为淑妃来了,就能从静室里离开了。
被关进静室里,她们才知道了何谓天堂和地狱的差别,静室里不但光线昏暗,就是环境也是非常糟糕的,潮湿,阴暗,散发着霉味,让她们一刻钟也不愿意再留下来。
“嫂嫂,你们放心,本宫一定会向陛下讨要你们的清白,你们等着……”淑妃见进不了静室,也就一刻不耽搁的向东华宫奔去。
东华宫里杖毙了那个丫鬟,鲁太医才拿开手指:“陛下,柳妃娘娘腹中龙嗣恐怕不保。”
鲁太医说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东华宫的太监宫女先是,以为你柳玉嫣有孕而欢欣雀跃,紧接着又因为鲁太医的话而担忧。
鲁太医是如何说的,柳妃娘娘腹中龙嗣恐怕不保!这,这,千万不要让鲁太医的话一语成箴,一定要让柳妃娘娘腹中的龙嗣得以保全啊!
有的已经在暗中为柳玉嫣,还有她腹中的龙嗣祷祝了。
乾清宫的太监宫女微微露出惊讶,只除了大总管一人。
景帝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他冷冷的看向鲁太医,握着柳玉嫣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陛下……”柳玉嫣低呼一声,景帝才恍然放开她的手。
“爱妃腹中的龙嗣若是不保,朕要你的脑袋!”景帝冷冷对鲁太医说道,而后又柔声问柳玉嫣:“爱妃,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不要忍着,要告诉朕。”
景帝的一片柔情,可惜柳玉嫣却感觉不到,她微微蹙着眉,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陛下,臣妾没有其他感觉,就是觉得有点累。”
“陛下,柳妃娘娘,就是感觉累才是”鲁太医急急说道:“若是柳妃娘娘感觉到痛,臣还能及时用药补救。”
“速速开药方,柳妃腹中龙嗣在,你和你的家族就在,朕,会给予你和你家族厚厚封赏。若是柳妃腹中的龙嗣不在了,你和你的家族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景帝残忍的说。
“臣领旨。”鲁太医笔走龙蛇,迅速的开出药方,令身边的妖童从药箱里,取出临时带来应急的药草,速速在东华宫里熬煎上,他亲自守在炉子旁,寸步不离。
“爱妃,朕抱你进寝宫歇息。”景帝温柔的横托起柳玉嫣,稳稳的,快速的走进了寝宫里,并且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
小玉和小悦也按着鲁太医的吩咐,取来软乎乎的靠背,不让柳玉嫣直接靠在床头。
“陛下……”柳玉嫣横卧在床上,对景帝嫣然一笑,眼波婉转:“不用如此精细吧。”
“爱妃,戏就是要做足了,人们才会相信,你暂且忍耐一下等戏落幕。”景帝脸上不复在院子里的紧张和震怒,他笑着帮柳玉嫣摘下钗环,随手掷在首饰盒里。
“臣妾遵旨。”
“陛下,陛下……”不用多久,东华宫的院子里,就传来了淑妃的大喊大叫,还有太监宫女的拦截声:“淑妃娘娘,请您小声一点,柳妃娘娘身体不舒服,您不要惊扰了柳妃娘娘歇息。”
“住嘴,本宫要见陛下,陛下,陛下……”淑妃一把推开拦截她的太监宫女,就要往寝宫里闯。
院子里的噪杂声,都传进寝宫里众人耳中,柳玉嫣不说话,只管躺着看着景帝,景帝冷冷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小玉。”柳玉嫣招手,小玉俯下身来,听柳玉嫣吩咐道:“告诉严才人,这些日子要委屈她了,请她暂且不要出偏殿。”
“是。”小玉从另一个门里去了偏殿,柳玉嫣就闭目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淑妃……”景帝出现在廊柱下,居高临下冷冷俯视要冲上来的淑妃。
“陛下,臣妾有要事禀奏。”淑妃看景帝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院子里,也顾不得先给景帝请安,只急着想要向景帝求情。
“淑妃,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景帝并不叫淑妃起来,也不叫她到跟前来。
景帝的态度令淑妃紧张,也令她齿寒,看看左右不是柳玉嫣的奴才,就是景帝身边的奴才,没有一个是她身边的人。
“陛下,臣妾听说柳妃娘娘无故跌倒,却不巧在那时有臣妾娘家人在场,因此产生了误会,臣妾不敢带她们辩解,只求陛下明察。”
淑妃只待不说,却又怕万一失了先机,恐怕难以救关押在静室里的人,只能咬牙忍羞在一干奴才的面前说出来。
她的手紧紧的蜷在袖子里,长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刺痛让她得以保持清醒,但是心中的羞愤是难言的,都是柳玉嫣才令她陷入了羞愤窘况里。
“你到静室见过她们了吗?”景帝的声音从高处传下来,让淑妃听的有些不真切。
“陛下,臣妾到静室想去查明真相,但是那起子奴才却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不肯让臣妾见嫂嫂她们,所以臣妾无法只有前来求助陛下,求陛下还嫂嫂她们一个清白,柳妃娘娘是您的宠妃,她们怎么敢对柳妃娘娘不敬。”
淑妃低着头,心中的愤恨一潮接一潮的涌上来,她感到众人看她的目光里,都带着丝丝嘲弄,令她的颜面尽失,想她堂堂淑妃,曾几何时有在其他妃嫔宫里跪着过。
现在淑妃只求让娘家人从静室里出来,然后再图谋如何反击柳玉嫣,所以她才向柳玉嫣暂时低头。
“柳妃的跌倒不是误会,原本就是蓄意所为。”景帝说,大总管等人走过来,由大总管代表他们说:“淑妃娘娘,奴才等人亲眼所见,就是二夫人指使丫鬟对柳妃娘娘不敬,令柳妃娘娘跌倒的。”
“大总管!”淑妃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笑眯眯的大总管,还有那些个助纣为虐的奴才:“你说你们亲眼所见?”